《宋引章重生之琵琶圣手(手撕顾赵氏)》苏止晏

16、第十五章 雀舌水芽

　　半遮面户限为穿，沸反盈天。这番旗开得胜当庆祝一番才是，便定下收摊后往飞鸿居设庆功宴。

　　顾千帆忙完皇城司事物姗姗来迟，正欲请客作贺，三娘便告知庆功筵席一事，顾千帆非要揽下请客，我力拒之。

　　他表意只因茶馆一事未曾出力，况我们四人来东京，他还未给我们接风洗尘，便要做东设宴赔礼，更为道贺。

　　我深知顾千帆所行只为还清救命恩情，我见状直言不必如此，只要帮我脱籍便可恩债两清了。

　　见我执意推脱，他不再坚持，只道庆贺怎能无贺礼，便叫陈廉取来贡茶龙团，亲手交予顾赵氏。

　　“官家恩赐雀舌水芽一饼，我便借花献佛做贺礼，赵娘子点茶一绝，这雀舌水芽交到赵娘子手中才算物尽其用。”他神色庄重，望着顾赵氏。

　　顾赵氏诧异中带着几分慕意，迟疑须臾仍是拒绝道，“这，雀舌水芽一銙市值四十万，如此贵重，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

　　顾赵氏暗忖：这雀舌水芽乃茶中极品，珍稀贵重，皇室贡茶一年不过三十饼，官家不会轻易赏赐，这一銙不止是价值不菲，更是象征官家赏识，顾千帆一介武官定不简单呐。

　　我亦深知雀舌水芽之贵重，顾千帆不过位臻七品，曰官家所赐多半虚言，估计出自蔡相。有了雀舌水芽，顾赵氏势必对顾千帆的身份有所疑虑。

　　“龙团贡茶若是给予附庸风雅之人是糟践，它最佳的归宿应是知茶懂茶之人，我私心以为，赵娘子定会用茶筅令雀舌水芽馥香十里，才算不负。”顾千帆郑重其事。

　　“那我便却之不恭了，这般名贵的谢礼我赵盼儿往后定会以好礼回谢的。”顾赵氏唇畔噙笑承诺道，秋目却片刻不离顾千帆。

　　在旁观者眼里竟生出几分郎情妾意来，胭脂虎与活阎罗确实是般配，可千万别祸害了别人。

　　顾赵氏将雀舌水芽妥善安置后，我们便于飞鸿居设宴庆贺。席间顾千帆聊到如今头疼之事便是韩熙载夜宴图真迹丢失，所以案子迟迟未有进展。

　　顾赵氏当即表示夜宴图真品在她手中，不过暂时交予欧阳了，她便主动请缨往欧阳宅内向他讨要，亦是作为谢礼。

　　顾千帆不由质疑她一介商贾，怎会有韩熙载夜宴图真迹，顾赵氏这厢解释一番。

　　顾千帆却质疑道：“欧阳此人切结书都不愿相与，夜宴图名贵他会拱手相让吗？”

　　顾赵氏思起负心汉不由眼神漠然，“此韩熙载夜宴图本就属于我，他若不愿给，我不介意让高家知悉我的存在，与之共沉沦，顺便令他将许诺的余下四百两还予我。”

　　“官府沉浮并非你所想那般简单，若是高家知悉你的存在，多半会选择抹杀你，欧阳旭既然为前程抛妻，想必亦有可能心生歹念，若是如此那你前去找他无异于羊入虎口，那太危险了。”

　　顾千帆一番剖析令众人沉默不语，那岂非陷入僵局？

　　“若你实在不放心让陈廉同我一并去，谅他也不敢造次。”顾赵氏扬首凝睇，生出几分狐假虎威之势。

　　顾千帆忖度片刻，并无实际证据便入欧阳宅邸逼他交出夜宴图有失妥当，现下也只得如此。

　　几杯佳酿下肚不由微醺，我与引霜姐姐兴致姣好，便取琵琶作曲助兴，顾赵氏见状亦起舞弄影，三娘喜逐颜开拍手称快。

　　曲终人散，当归家歇息，今日欢喜自是多饮了些，抱着孤月起身时些许踉跄，引霜姐姐和顾千帆同时扶我。我尚得三分清明，倚靠引霜姐姐肩头，方得安心。

　　顾千帆神色流离在我周遭，皱眉肃然，俨然担心非常，“怎么不知分寸，醉成这样，我不放心，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

　　我虽晕乎乎的，犹不忘皱鼻不满，喃喃反驳到：“我今日欢喜得紧便多饮几杯，怎么啦！哼！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我是！”顾千帆见状面色微愠，却发现自己又没名没分的，顿了下才接道：“我是你朋友，便也是为你好，饮酒过量对身体亦不佳，你乖一点，我带你回去。”

　　他边言边伸手来搀我。

　　“我不要你个自以为是的老男人！”我十分嫌弃得推开他，还好当时并未神志不清，不然就直接骂狗男人了。顾千帆听闻老男人三字不由面色发黑，嘴角亦有些许抽搐，见我酩酊大醉又不好发作。

　　借着酒劲我便旧事重提，“说好的帮我脱籍，是不是骗我！我要和姐姐贴贴！”说罢便蹭了蹭引霜姐姐温香软玉的肩头，方展靥浅笑。

　　“好好好，贴贴，我贴还不成吗。”引霜姐姐宠溺地爱抚我云鬟，勾唇莞尔。

　　引霜姐姐俨然看出我装醉，便顺势逗我，我差点笑出声，还好忍住了。

　　“我没骗你，你等着，待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最迟三日给你答复，好不好。”顾千帆心想好男不与女斗，只得郑重其事承诺助我脱籍。

　　顾千帆不情不愿地暗忖：看来又得去找蔡老头子了。

　　顾千帆将我们一行人送回雅居才安心打道回府，期间我借醉酒由头骂他尖酸刻薄、自以为是、喜爱说教、爱摆臭脸，他面色铁青却只得赔笑，确实爽快极了。

　　引霜姐姐主动提出要照顾我，说道明日我休息，她们还需忙茶馆生意，有理有据打发顾赵氏与三娘回了房。

　　我偷瞄她们阖门出厢房，这才与引霜姐姐爆笑，“你看到没活阎罗那脸色黑的都可以开研墨了，却还只能赔笑，今日确实是舒坦了。”

　　“你也真敢说，不怕你近在咫尺的脱籍飞了？”引霜姐姐刮我鼻尖，却丝毫未有责怪之意。

　　“他没有发作，说明我有得寸进尺的机会，那为何不让自己痛快些，放心，救命之恩他着急还，脱籍一事静候佳音便是。”

　　漏夜更响，我便催着姐姐回房歇息，侧躺软席上，思起顾龟公一副气的要命，却又不能反驳的样子，便觉得十分好笑。

　　半爿明月排云而出，透过窗牖倾泻莹润月色，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