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若诗安轩

2、第2章

　　第2章

　　玉碎进家门时险些和赵芸撞上，赵芸看着她浸湿的衣服，双眉蹙起，阴阳怪气说：“大晚上的这是又去哪里疯了。”

　　玉碎拿出笔，低声说：“我去买笔了。”

　　赵芸眉梢又皱了皱，一脸烦躁，“有空看会儿你弟弟，别总往外面乱跑。”

　　玉碎头低下，“知道了。”

　　赵芸赶着出去打麻将，说了几句后推了玉碎一把，走出了房门，卧室里传来孩子的哭声，玉碎推门进去，“爸，要我看着他吗？”

　　玉成川摆摆手，“不用，你赶快去学习。”

　　身为男人他是无能的，但身为爸爸，对玉碎也算是还可以。

　　玉碎轻点头：“那我去学习了。”

　　高一的课程不能和初中比，需要学习的知识点太多要争分夺秒，玉碎走了几步停下，想住宿的想法再次冒出来。

　　这事她之前提过几次，都被赵芸给回绝了，理由是，家里哪里有闲钱供她住宿，再说了，她要是住宿了以后的晚饭谁来做。
　　她看着孩子，可没办法做饭。

　　玉成川的工资都在赵芸那，赵芸不吐口，他也不敢说可以，玉碎住宿的事就这么给挡了回去。

　　玉碎抿抿唇，脚尖朝一侧移去，走了几步站在门前，刚要抬手敲门，听到里面孩子的哭声更大了，突然有些不忍，放下手，回了自己的卧室。

　　拿笔写字的时候，少年那张模糊的脸出现在眼前，她想回忆的再清楚些，最后发现，巷口没灯，加上她紧张，竟然什么都没记住。
　　对于他的长相也只是一道模糊的影。

　　玉碎贝齿咬唇，习惯性的看了眼桌边，原本放在那里的粉色雨伞不见了。

　　他说明天会还给她，应该会还吧。

　　玉碎没多余的时间乱想，看了眼时间，忙低头写作业了，凌晨一点才休息，本以为会失眠，谁知没有，她一觉睡到明，早上是被骂声吵醒的。

　　赵芸昨晚输了钱，一大早开始给人找不痛快，骂了孩子骂玉成川最后骂起了玉碎。

　　见玉碎出来的晚，沉着脸说：“睡死了？也不知道早点起来做饭。”

　　玉碎从小就是这么被骂大的，也习惯了她的骂声，接过她手里的围裙穿身上，低头忙碌起来。

　　一个小时后早饭做好，但上学时间来不及了，她没吃，说了声：“我去学校了。”

　　拿过书包往外走，玉成川见状唤了她一声：“来，吃个包子。”

　　玉碎刚要伸手去接，见赵芸铁青着脸看过来，收回了手，“爸，你们吃，我不饿。”

　　说着，推开防盗门走了出去。

　　玉碎没立刻离开，而是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赵芸又在骂人了，“玉成川，你眼里就不能看看儿子吗，你闺女一顿饭不吃你就担心，那你儿子呢？”
　　“他奶粉都没了。”

　　玉成川：“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可以不吃奶粉了。”

　　“放屁。”赵芸说，“我的孩子就得要最好的，别人能吃，他就得吃。”

　　玉碎摸摸咕咕乱叫的肚子，抬脚下了楼梯。

　　从她家到一中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她不能再耽搁了。

　　公交车上又妇女抱着孩子上来，很多人看到后没反应，玉碎见状，起身让了座位。
　　“阿姨，您坐。”

　　妇女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小姑娘。”

　　玉碎还没开口，后面传来轻嗤声，“就她会做好人。”

　　玉碎背脊微弓，没敢看后面说话的人，而是朝前走了几步，打算到站后第一个出去，这样便可以避开她们了。

　　可她到底还是没有避开。

　　要去一中，需要经过一片小树林，玉碎眼眼看着时间不够加快了速度，但还是没躲过她们。

　　“跑啊，你跑啊。”玉碎被她们拉近了树林里。

　　“你跑一个试试。”女人抬手在她脸上拍了拍，“胆子大了是不是，连我叫你都敢不停了。”

　　玉碎后背死死贴着树干，脸色煞白，“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为首高个子女生说，“钱呢？”

　　“什么钱？”
　　“孝敬我们的钱啊。”

　　玉碎笔袋里只有资料费五十元，她伸手护住书包，“你们别乱来。”

　　女人嗤笑，“我们就是要乱来。”

　　说着开始动手抢玉碎的钱，玉碎死命护着，但还是没护着，书包掉到地上，书散落了一地，笔袋里仅有的五十元也被她们抢走。

　　女生捏住玉碎的脸，冷笑：“五十哪够，明天多拿点，不然——”

　　她斜挑起一侧的唇角，一副小太妹的嘴脸，狠狠捏上玉碎的脖颈，“不然我让你好看。”

　　玉碎吓得瑟瑟发抖，带着哭音说：“我没招惹你们，你们干嘛这样对我？”

　　“因为你讨厌。”女生竖起拳头，“看到讨厌的人我就想揍，不服气你可以告诉老师啊，看老师是信你还是信我们。”

　　她们仗着人多有恃无恐，一个个推搡着玉碎，玉碎一会儿朝这倒，一会儿朝那倒，身上的校服扣子被扯掉了一颗。

　　有人不怀好意笑出声。

　　玉碎吓得护在胸前。

　　女生说：“记住，明天拿钱来。”

　　“我这有，你们要不要？”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接着是脚步声。

　　几人纷纷朝后去看，光影里，少年嘴角叼着根棒棒糖，手里拎着校服外套，徐徐走近。

　　他脸上明明噙着笑，可笑意并未达到眼底，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沁着寒光，仿若地狱的使者。

　　小太妹们认出他，他就是高一年级，打架最凶，下手最不留情，最不要命的三班宁为。

　　手里拿着钱的女生腿都成了筛子，手指也跟着颤起来，“你你你……”

　　宁为眉梢淡挑，还是那副痞帅的神情，“把钱怀给她，你们离开。或者钱留下，你们也留下。”

　　话音方落，女生把钱塞玉碎手里，“给你。”

　　玉碎紧紧捏着失而复得钱。

　　宁为见她们要走，再次出声：“站住。”

　　“还还有什么事？”
　　“把地上的书本都捡起来。”

　　几个人不敢造次，忙蹲下去捡。

　　宁为校服搭肩膀上，身子斜倚着树，抱胸睨着她们，“装书包里。”

　　她们又把书本装书包里，“这这下我们能走了吧？”

　　“道歉。”宁为取下棒棒糖，扔其中一人脚下，没了那么玩世不恭的神情，人看着很吓人，“快道歉。”

　　“好，我们道歉，对对不起。”几人朝玉碎鞠躬。

　　足足鞠了十次，宁为开口：“滚。”

　　几人哆嗦着腿跑远了。

　　宁为抬脚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书包，没还给玉碎而是背在了自己的肩上，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玉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抬脚跟上，“同同学，那是我的书包。”

　　宁为停住，回看她，片刻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她。少年的手瓷白修长骨节分明，捏住的棒棒糖是薄荷口味的。

　　玉碎不明所以，悄悄朝后退了退，那副模样显得很拘谨。

　　宁为走近，散漫的笑声在她耳畔散开，尾音上扬，懒懒的，隐约还带着点宠溺。

　　“怎么？要我喂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把它当甜文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