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若诗安轩

11、第11章

　　第11章

　　玉碎以前经常被恶梦吓醒，可自从认识宁为后，似乎连梦都是美好的了。

　　她梦到了晚上那幕的延续，少年轻挑眉梢问她：“脸怎么红了？”

　　她害羞地低下头，轻声说：“热的。”

　　不知道从哪里涌进来的风吹拂到他们的身上，两人的衣摆相贴到一起，就像是她和他贴到了一起。

　　灯光有些晃眼，她眼睛慢眨了一下，原本还笔直站着的少年弯了腰，视线和她持平，用那双勾人的眸子问她：“哪里热。”

　　屋里只开着一个破旧的空调，因为太老旧，风力也不行，而且总是自动关闭，根本起不到取暖的效果。

　　说热有些太牵强了。

　　“屋屋里热。”他靠得太近，她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长睫，还有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晶亮迫人，一眼看过去，玉碎心跳慢了一拍，垂在身侧的手指隐隐颤了下，她说话吱吱唔唔的，鼻尖上还冒出了细密的汗，“很热。”

　　也不知道是为了舒服自己还是为了说服他，说完一次她又重复道：“真的，没骗你。”

　　灯光太亮了，少年的眼睛如星辰一样，玉碎不敢直视，睨了一眼后低下了头。

　　“慌什么。”宁为直起腰，抬手摸了下她的头，隐隐的触碰到了她的脸颊，女生的肌肤细腻柔嫩，触上那刹，心底的弦像是被拨弄了一样。

　　宁为愣了半秒后收回手。

　　梦境再变，浮现在眼前的是教室，玉碎被其他人堵在了后门，她带着哭音说：“你们让我出去。”

　　那些人冷笑说：“不让。”

　　“谁敢不让。”清冽的声音缓缓传来，少年裹挟着冷风走近，身上的校服随着风扬起，清隽的脸上好似浮着一层寒冰，眼神犀利，“谁敢不让。”

　　其他人见状跑了。

　　玉碎拉上宁为的衣角，仰头看着他，不知为什么眼圈竟然红了，“你怎么才来。”

　　宁为先是看了眼被她捏着的衣角，然后摸摸她的头，柔声说：“我来晚了，下次我一定不会晚。”

　　“真的吗？”她问。
　　“真的。”他回。

　　玉碎不信，固执问道：“你以后会离开吗？”她想问的是，你以后会离开我吗？

　　少年定定说：“不会。”

　　玉碎从梦中醒来，那一刻心都是暖的，原来被人在乎是这个样子。

　　-

　　一直到期末考，玉碎都过得很开心，宁为每天都会给她补课，所以她学习成绩有了很大的进步。
　　尤其是物理，简直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小雨看着她的物理卷子，晃着她胳膊问：“你物理到底怎么提高的，你教教我呗。”

　　玉碎说：“是有人给我补课。”
　　小雨眨眨眼：“谁？”

　　玉碎轻声说：“宁为。”

　　“啊——”
　　“别叫。”玉碎捂住小雨的嘴，提醒她，“别出声。”

　　小雨点点头，等玉碎手移开后，她忽闪着眸子说：“宁为给你补物理了？”

　　“嗯。”玉碎拿出笔。

　　“呜呜，羡慕死了。”小雨说，“要是有人给我补物理就好了。”

　　玉碎扬唇道：“你哪个不会，我教你。”

　　“宁为能教我吗？”小雨眨着眼问。

　　玉碎有些为难，“这……”

　　宁为的脾气不是一般人能左右的，他不想教谁也勉强不了。

　　“行，明白了，他不想教。”小雨拍拍玉碎的肩膀，“我懂，学霸吗，脾气古怪。”

　　话落，她又说：“对了，你有没有听说些关于宁为的事？”

　　“什么事？”玉碎反问。
　　“就是他家里的事。”小雨悄声说，“有人说宁为爸爸对宁为挺不好的，不知道真的假的。”

　　玉碎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知道她也不想提。

　　“宁为没向你透露什么吗？”
　　“没。”
　　“估计难以启齿吧。”
　　“……”

　　她们正聊着的时候长廊里传来欢呼声，有人卧槽了一声：“一班至于吗，不就是物理竞赛得奖了吗。”

　　“怎么不至于，”有人搭腔说，“咱学校物理竞赛好久没得奖了，这次宁为不但得奖还是一等奖，把十六中直接给比了下去，我可听说十六中的校长快气疯了。”

　　“要搁我，我也得疯。”男生说，“十六中都多少年物理竞赛冠军了，这次被咱们学校抢了，他可不得疯。”

　　“宁为就是厉害。”这是女生的声音。
　　“长得又帅，学习还超级好。”另一个女生的声音，“要是能做他女朋友就好了。”

　　“做梦吧你，”第三个女生说，“宁为会看上你。”

　　“看不我，难道看上你吗。”说着说着吵了起来。

　　小雨轻嗤，“也不知道她们在争什么，难道她们不知道，宁为根本不想理她们吗。”

　　玉碎扯了扯小雨的校服衣摆，给她使了个眼色。

　　小雨嘀咕，“我又没说假话，宁为是不想理她们，他只想理你。”

　　“……”玉碎脸红了。

　　隔壁一班再次传来欢呼声，玉碎隐隐听到他们喊宁为的名字，说宁为真棒，宁为牛逼，宁为厉害。
　　她唇角轻勾，心说，真好，他得奖了。

　　-

　　晚上下课后，玉碎在十字路口和小雨分开，她继续朝前走着，还有两百米的距离就能到公交站牌。
　　忽然，手机铃声传来。

　　知道她有手机的也就几个人，她拿出，看着来电显示勾唇笑起，是宁为打来的。

　　玉碎等不及似的按下了接听键，轻轻喂了一声。

　　听筒那端传来少年浅浅的呼吸声，他没开口，一直等着她说。

　　他的呼吸好像就在耳边一样，玉碎甚至隔着听筒感觉到了灼热感，呼吸也隐隐重了几分，怕被他听出什么，她又刻意压下，先打破了沉静，“恭喜你物理竞赛得奖。”

　　那端的宁为好像笑了下，也好像没有，“知道我得奖了？”

　　“嗯，听说了，”玉碎像是自己得奖了一样那样高兴，“祝贺你。”

　　“口头祝贺？”
　　“啊？”
　　“没奖励？”

　　少年的声音混杂在风声里，听着有几许不真切，但莫名的每个字都让玉碎心慌。

　　“你你要什么奖励？”她停下步子问道。

　　宁为可能是获奖了心情愉快，没了往日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清冷感，嗓音也透着欢愉，还隐隐带着调侃，“要什么你都给？”

　　玉碎因他的话突然紧张起来，手指扯着衣角，心砰砰砰乱跳着，呼吸忽急忽慢，又忽轻忽重。
　　太紧张，她咽了咽口水。

　　玉碎有些说不出话了，几次试着张嘴都没能发出声，路边的灯光落到她身上，映出少女局促的神情。
　　杏眸里漾着光，心事悉数写在脸上。

　　矗立在身旁的倒影有些晃，声音发颤，“那那你要什么？”

　　“转身。”他说。

　　玉碎一脸错愕的转过身，和几步外的少年对视上，她咽了下口水，“你怎么在我后面，你不是有事先回去了吗？”

　　“没回。”宁为说：“等你一起走。”

　　玉碎看了眼后方见没熟人看到，大步跑了过去，站定在宁为身前，仰头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宁为收起手机放口袋里，摘下脖子上的围脖套她脖子上，边系边说：“我等着找你要奖励你。”

　　“那你想要什么？”她眼睛里闪烁着光。

　　宁为刚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了，少女手指冰凉冻得都发紫了，他抬起握住她的手，淡声说：

　　“给我暖暖手，算是奖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