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西楼》明月歌兮

2、第 2 章

　　顾亭有晚膳到后花园散步消食的习惯，忽闻衣袂飘扬之声，他立刻警觉起来，判断方向后朝身后使出一招，身后之人料到顾亭的招式，但也不回击，巧妙躲过后。又是一个流利的侧转，接着顺力钳制住顾亭的手腕，其招不攻自破。
　　顾亭无处使力，被人锁在怀里，知他是存心的：“韩越。”
　　“知道是我？”韩越松开，一改往日蓝色衣裳，他穿着一身黑色便衣，正灼灼地注视着自己，顾亭倒有些不好意思看回去，目光偏移：“你怎么来了？”
　　昨晚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顾越又高大了些，比自己还要高出半头。
　　顾亭看了眼他来的方向：“原来景王府的墙这么好翻。”
　　“你不怀念吗？”韩越嘴角轻扬，看起来心情颇好。
　　顾亭知道他指的是从前韩越翻墙来见还是皇子的自己，以及自己时常翻墙去找他。这到底是年少时干的事，顾亭不出声。
　　韩越继续说道：“本来我下了朝就想来找你，可是太后召见，我祖父祖母也想见我，还商量着办个什么酒宴接风。哦对，我升侯了。”
　　韩越并不在意他们分开两年，反倒一点都不显生疏，言语间十分自然。
　　顾亭点了点头：“恭喜。”
　　“不过我回朝第一个见的人，还是你一起待的最久的人也还是你。”韩越笑里别有深意。
　　顾亭又被迫想起昨晚两人“叙的旧”，有些不自然的应了声哦。
　　“害羞了？”韩越低头和他四目相对，顾亭这才注意到，韩越五官已然脱去青涩之气，深邃了许多。如果说年少时的俊美使他女气了些，但如今这无疑让他的阳刚之气增添了几分迷人于蛊惑，尤其在被是这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盯着时。
　　顾亭有片刻失神，韩越毫不掩饰对面前之人的占有欲，气氛一时有些暧昧。他又凑近了一些，顾亭身上有一种好闻的茶香，让人心情恬淡惬意。顾亭心跳得很快，韩越用与昨晚成心折腾不同的温柔，落下一个轻柔又悠长的吻，像做了一场冗长而绚丽的梦，等韩越放开，顾亭才感觉到能够呼吸，脸上蒙上一层薄红，不知是闷的，还是他失了方寸。
　　“你不仅伸手没进步，脸皮怎么也不见的厚点。”
　　顾亭正欲反驳，韩越又道：“不过我身手好能护着你……你脸红的模样也挺可爱的。”
　　“韩越。”顾婷怕他继续讲下去，不轻不重的警告了声，他离开这两年，越发口无遮拦了。
　　初春的晚风夹杂着几丝微凉，但顾亭只觉脸上火烧般烫。
　　看得出来韩越今晚心情很好。不过也是，对于任何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升官进爵更让人高兴呢？
　　思及此，顾亭突然又不想谈及过去，来打破这份美好。韩越如今势头正盛，不比自己清闲，应该有要务要处理，拉着顾亭歪了一会儿，又翻墙走了。
　　他看着前几天还想加高加固的围墙，如今想来是不必了……
　　次日上朝，顾亭竟发现平时犹如空气的自己受到颇多关注，连平日仅问礼的几位大臣也来问他身体还好吗。顾亭颇为无奈，就算是韩越一回来就逮着自己大打出手，也不至于把他打得上不了朝吧，显然他们都觉得有可能。这朝堂之上，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他和韩越的对峙。
　　韩越是在他之后进来的。他见到顾亭端端正正地站着，给了一个只有他能看得懂的眼神。所幸张文吾是五品文官不能与亲王同列，要是被他看到了，又要说韩越对自己不怀好意。
　　朝堂上主要进谏的是辰王和英王两派的人，也就是曾经的五六皇子。他们母族显贵，若非对朝廷作用尚大，怕是不能久留。
　　如今皇上即位快三年，辰王与英王这类权势高的人，想方设法获取皇上信任，殊不知这样更是引人疑心。
　　顾亭还是九皇子的时候，与如今皇上年纪虽然相仿，但没什么交情，如今他即位，顾亭更不想主动巴结。自己没权没势，皇上也不必他为患。
　　“臣认为景王殿下或有妙计。”
　　齐刷刷的目光向他看来。他看向说话之人，不是韩越又是谁？顾亭刚走了会儿神，但他们谈的事，自己也知道。昨天听韩越提起长平暴民之事，朝廷欲从他手中派兵镇压，顾亭谈了一下他的看法。哪曾想今天就被韩越点出来，他只好站出来，在百官之下的注视下答道：“禀告皇上，臣资历尚浅，尚无周全想法，只觉两位大人所言都各自占理。”
　　两边都不得罪，众人料到传闻中文武不通的景王殿下该是如此。安定侯怕是故意使然，他说得不卑不亢，也没什么怪罪的地方，皇上为彰显其仁爱，以兄长的身份督促了几句也过去了，长平之事，终究还是成为韩越回朝后拉拢人心的第一步。
　　景王府离皇宫并不远，所以下朝后顾廷时常步行回府。京城人来人往，于是坊间有了这样一种传闻：景王仕途不顺，穷困潦倒，平日生活省吃俭用，连马车钱也不舍得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