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萍记事》有女名姝

3、第 3 章

　　“你需要什么？”突然一声清朗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让我呼吸几乎停跳，表情一度空白。
　　不知道该去思考只有自己一人的山洞为什么会有第二个人的声音，还是该思考这句话是否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上。
　　“什么人？”果然，这句话吸引了那两个村民的注意。
　　“你需要什么？”这句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我僵硬的转过头去，之前原本只能容下我一人的小小空间仿佛被无限扩大般。
　　我的身侧站立着一个成年男性，黑发束冠，白衣翩然，没有过多的的配饰，一身简朴。
　　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只有淡然，长得斯文雅致，并不惊艳，但是带着安心的气场，值得一提的是，在我看他的时候竟不自知的开启了天赋。
　　我知道了，他看不见，但是他是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他名野，是天生地养的神明，但他却被禁锢在这寸天地之间，他需要功德帮助他摆脱禁锢自由遨游在三千世界。
　　通过他对法则的认识，我明白了世界的广大，世界之外的世界又有何其之多。我不知道我为何会理解，但我相信，我能得到他的帮助，他也需要我的的帮助。
　　自由，是的，与我多么的相似，追逐自由，渴望自由，挣脱束缚。
　　但是他没有辨明因果的眼，以至于多年来多半助人无功，距离自由遥遥无期。
　　我知道触碰他，他就能听到我的心音，我注视着他无神的双眼，瞬间酸涩涌上心头，通红着眼眶，竭力控制住颤抖的手，将手指轻轻点住他的眉心，心里默默的诉说着：
　　你是我的希望，帮助我，让我能够自由，我会是你的眼，我会是你通往自由道路上最大的利器，你将是我的藤，我的半身，当我归去后，我的所有都将交付你——野神。
　　我敞开我的心门，将我的一切剖白给这亦正亦邪的神明，我知道，他会需要我的。
　　果然，我看到了，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邪肆又乖张，嘴角牵起夸张的弧度，修长，骨节分明的双手将我牢牢抓在手中，像是抓住了自由的绳，疼痛，但让人畅快。
　　“成交。”野神身上泛起猩红的光，将我们裹挟在里面。
　　被掀开的藤蔓里空无一物，秋日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心里却透着十足的阴冷，村民惊恐的对视了一眼，大喊“有鬼啊！”
　　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跑远，明明听见有声音，但是掀开藤蔓却发现，那里只有一面石墙。
　　我放松下心神，饶有兴趣地看着野神说出“石墙”“桌”“椅”“火烛”后，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发生着。这就是言灵的能力吗，说出的既会成真？
　　突的又再次愣住，这些莫名出现在脑海中的想法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像是坏事，但是事件的不可控让人有些无法忍受。
　　“怎么？这就不怕了？”野神勾起寡淡的唇，轻轻抚了抚袖子端坐在桌案一旁，石质的桌椅细看竟透着玉质的光泽。
　　见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挑了一下眉，又对着桌案念到，“餐食。”
　　一道道从未见过的精美餐点骤然出现，熬的细腻稠白的鸡丝肉蓉粥，点缀着不知名红色果实的河鲜汤品，一二爽口小菜，外加一小碟糕点，糕点精致小巧，上面好像还刻了不认识的字体。
　　看来他这能力还能随心而动，并不是随机的。
　　我施施然拖着依旧疲累的身体坐在他的对面，淡定地舀了一勺粥盛放在玉质的小碗里，冰凉的玉质勺子让人不禁感慨奢侈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应当。
　　野神静静地看我，端坐在桌案前，品着看起来品质就极好的香茗，雅致的味道侵蚀着空气。
　　我慢悠悠的吃完了碗里的食物，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般，结果野神随手递过来的茶，细细地品着。
　　“既然吃饱喝足了，那么你是否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野神将茶盏轻放在桌子上，桌上被我一扫而空的餐盘骤然消失不见。
　　他在问我为何不怕，我说不出话，伸出手指想让他听见心音，他淡淡的用一把白玉扇子挡开了我的手。
　　“你可以说话，我给予你等同于我话语的能力。”
　　一股莫名的力量朝我袭来，我敏锐的发现自己的嗓子似乎不再常年干涩，更甚至于，那畸形惹人厌烦的舌头好像也变得光滑细腻起来。
　　“咳咳——咳！”从喉咙中吐出了一团污秽，黑色，带着腥臭。
　　我厌恶地看着地上肮脏的一滩，说道“不洁，毁灭。”
　　就好像我本就会说话一样，流利的词汇从嗓音中吐出，随后地上的那摊罪恶发出刺耳的“嘶拉”声，消失的一干二净，我知道，我的束缚被解除了。
　　随着我的话语以及之后发生的一切伴随而来的，是野神近乎惊愕的话“天生神祀！”
　　一声惊雷仿佛在耳边炸响。
　　我望着眼前这同样被束缚住的同伴，竖起手指立在唇上
　　“不要再说出来，牠会警觉。”
　　随后野神会意地点点头，脸上透着炽热与惊奇。“我原以为天地间只我一天生神，却万万没想到……”
　　我心酸地看着他被禁锢的双眼，我知道现在不是解开禁锢的时候，一切为时尚早，要等尘埃落定后才能真正冲破禁制。
　　轻轻拉住这与我极为相似的笼中雀，如叹息般的低吟：
　　“我将我凡俗的眼给予你，你是我的尘世欲，解开我苦恶的身。”
　　随着“咔嚓，咔嚓”的崩裂声，我的身体像是龟裂一般迅速崩坏，在像堆了一堆碎石一样的地面上，一个四五岁稚龄孩童般的身体坐在了上面。
　　身体崩开的刻骨疼痛像是幻觉般快速，重塑的身体，稚嫩却坚韧，潜入万米深渊怕是都不会又任何损伤。细腻的绸缎料子划过我的皮肤，凡俗的短短十三载就像过眼云烟一样散去。
　　更多回忆起的记忆，是那个依旧叫东萍的天生神曾经遨游诸天的畅快，以及最初时，野神曾经给予过她的至关重要的帮助。没有过多的回忆往昔。
　　我抬手向脸上多出来的布料摸去，细细的摸索，像是有花纹一样，隔着这层布我也能看清野神略显紧张，又欣喜若狂的神色。
　　“我没事，这样可以看的到，你感觉如何？”我安抚着说道。
　　“前所未有的好！”他突然伸出手抱起还坐在地上的我，畅快地笑出了声。
　　我无奈的只能接受被他轻而易举抱起来的现实，毕竟谁叫我现在只拥有一具四五岁大小的身体呢？

　　还是不想让他们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