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兔》酸璐

9、第 9 章

　　2009年7月11日。

　　今天喝酒了微醺的感觉，或许好就好在我看什么都美好，看朋友便也觉得这辈子疯过也好，细数我的学生时代可能也就小学跟初一算是一名好学生，有些人一样厉害，有些人不进反退，很不巧我就是第二类人。

　　我反思过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是那时候我年少轻狂，我总觉得自己多么厉害，其实我什么都不是，我连最普通的一名学生都没有当好，初三身边的人都纷纷拿起笔，拿起课本强撑着睡意听那如天书般的数学题。

　　我看着他们，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拿起自己的笔像以前那样一套一套的刷着，卷子，背书到凌晨两点也不会累，可是那样为学习而熬夜的日子回不去了，唯一为学习熬夜就是开学的前一天晚上通宵赶作业。

　　我的初中时代也就这么匆匆忙忙，稀里糊涂的过去了，荒废了的时间。我怎么也找不回来，曾天真地以为少年可以统治世界，甚至是神都没办法的时间。

　　我伸出双手想抓住时间，可是握的再紧也总有缝隙，我回不去，我最想念的或许就是最开始的我自己我尝试寻找，我也似乎找到过也就是当主持人的时候，我找到了那样的骄傲和自信。

　　可是我想让她们看到的人都没在场，一直想看着我振作起来的人都不在，我突然觉得好累。

　　如果我需要拥抱的时候，你在就好了，照片是有温度的，每次看到熟悉的画面就会把思绪拉回很久以前的某一天。

　　尽管我再也回不去了，看着手机壳后珍藏起来的照片，已经些许泛黄掉色。
　　可是拼在一起也是我们最后一张合照，换了许多手机壳没变的是毕业那天互相交换的照片。

　　青春到底是什么，我不懂，我也猜不明白，我找不到让时间停止的公式，也不明白停止怎么用英文写。
　　李白，杜甫的诗背了一首又一首，充斥着我整个青春的。

　　或许就是这些唐诗宋词，我不曾后悔，不管是初二睡觉的，我还是高一选择进入学生会的我都不值得。

　　我后悔正因为以前的我成就了现在的我，或许我现在也没那么优秀，我只和自己比我比以前的我，更优秀就好。

　　谁的青春没伤痕呢？还不如跟朋友做些疯狂的事情，几十年后日暮时分还能想想自己的冲动，是否也觉得这一遭来的值得呢？

　　2009年7月12日。

　　我有个朋友浸在一段腐烂的感情里，不肯抬头，我劝她无数次“那个人根本就不喜欢你。”

　　她不听一意孤行非要爱出个结果来，我看着她不争气的样子，急的跳脚“他会害了你的。”

　　可她是潇洒的人，对我的话嗤之以鼻。甩给我一句“老子愿意。”就奔着她的南墙撞去了。

　　最后头破血流，眼睁睁看着那男的去爱别人，说实话我一向不愿意插手感情的事。

　　我觉得这就像生死，迟早都要经历的好坏，都要但是她不一样，那个男生会害了她，我看得出来明明在一起了，却不公开。还跟别的女生搞暖昧，打击我朋友的自信，教唆她辍学。

　　我厌恶这样的人痛恨不真诚的爱，但是她看不清。

　　她拎着酒瓶子头发被风吹散了也不管，自顾自说着深情的话。

　　“你不懂当所有人都说你不好，不适合我会害了我”“我只说了句我愿意。”

　　我给她扎头发，粗暴的手法，不耐烦的动作，我想叫醒她。“我没醉”

　　她突然抢走我手上的皮筋，任由头发散乱，那一刻我悲哀地意识到完了。

　　她说“你永远不懂那种看清了，还继续喜欢的感觉。”

　　“是的，亲爱的，我救不了你了。”

　　“因为我就是你。”

　　2009年7月13日。

　　我谈了一场很棒的恋爱，他的背景，壁纸，签名，空间锁屏，密码都是我。

　　不管什么都是围绕着我，好像身边只有我，就像我是他的全部我真幸福。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很害羞，可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爱我，他为了我远离了所有异性。

　　他很害羞也不会主动找我说话，第一次牵手的时候他的脸很红，竟然不知道该伸出哪只手，我想那时候他都高兴坏了吧。

　　今天是实打实的一年，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如此纯粹的爱一个人，也是我第一次可以不顾形象的在他面前哈哈大笑，他不会在意我几天没有洗过的油头，不会介意我微胖的身材，会常常念叨我在生理期给我泡红糖水，我感冒了会给我买药送到家门口会帮我吃掉吃不下的东西。

　　会听我碎碎念，看到我受委屈也会第一时间安慰，我在受了委屈也会偷偷抹眼泪。

　　永远站在我这一头，惹我生气了也会一直哄我，把我当成小孩每天陪我幼稚，也会给我写小作文我脾气不好也倔，可他总会看穿我的逞强，包容我的小脾气什么都依着我，真的太多太多事啦。

　　我真的好幸福啊，被爱真好哈哈哈哈哈。

　　其实今天是我们分开的第126天。

　　根本没有反向的钟，当你走进我心里的那一刻就没人能跟你比。

　　（一）

　　我要结婚了，和一个我不爱的人。我今年已经27了，是老一辈眼中的大龄剩女了，面对父母的催婚，前几年或许我还会反驳几句，但现在我已经累了，便随他们去了。他和我是相亲认识的，倒是有许多共同话题，于是就定下来了。他是母亲眼里的好女婿，是朋友口中的好男人。他确实很优秀，但我曾见过更优秀的的人。

　　沈知意，我曾经喜欢了一整个学生时代的人，他待人温和有礼貌，长相帅气，但他每每看到情书都会还回去，从不钓着任何一个女生，还会告诉她们先爱自己，好好学习，这样就会有更多志趣相同的人去爱她们。他成绩很好，拿过省上的物理金奖，和我做同桌的三年里一直在帮助我学习。会在我痛经难受的时候帮我接热水，会在我考差时帮我分析错误原因，做鬼脸哄我开心。和他比起来，任何人都不过如此。只是那时的我太懦弱，没能将喜欢告诉他。后来我的青春结束了，他去了美国，我们之间便慢慢的没了联系。

　　那日我下班回到家，一身疲惫的躺在沙发上。朋友的语音消息弹来，我有气无力的听着，偶尔回复一两句。听到最新一条时，手机对面朋友的声音陡的变得激动起来，她说“晚晚，听班长说，沈知意回来了!”听到这里，我的心跳仿佛停了一秒，下一秒猛的跳动起来，朋友见我没回应，便自顾自的讲了起来。后面的话我就没听清了，只觉得眼睛有些湿了。这时，母亲的电话打了过来，提醒我别忘了明天晚上约好的和男方家人的见面，我突然很想告诉妈妈我不想去了，这个男人我不喜欢，只是话还没出口电话就挂断了。

　　看着通讯录界面的我心里平静了下来，我没有勇气打过去，我明白如果这时候我毁约父母将要面临多大的指责，更何况我都谈婚论嫁了，沈知意又怎么不会呢，再说人家好像也并没有说过喜欢我，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苦笑出声，起身洗漱准备睡了。突然一则匿名消息弹了出来，上面是简短的两个字: 抬头。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到窗外不知何时放起了烟花，照亮了漆黑的夜晚。在阵阵烟花声中手机的消息声再次传来，是一行字:好久不见，小晚。我知道是谁了，手突然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我慌忙发了条消息问他在哪里，他过了一会才回:在你家楼下。我看到这条消息也不管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脸上妆才刚卸完就拿上钥匙夺门而出，下楼梯时还差点绊倒。

　　我看到沈知意了，他和高中时没什么变化，就是随着时间变得更有魅力了。住户们都在探头观赏这场烟花盛宴，我就在他们的欢喜声中朝沈知意奔去，他稳稳的接住了我，将我的腰抱的紧紧的，像是害怕我离开他似的。

　　兴奋过后我才想起自己的样子算不上好看，慌忙想要遮住脸，却被他抬手制止了，他说:“让我好好看看这张支撑我在国外生活下去的脸，还是这么漂亮’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但还是不甘示弱的用-如高中时的语气说出:“那是，我不漂亮谁漂亮，素颜都这么光彩动人”他听到这笑了，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们之间仿佛并没有过去那么多年，就还如同高中时的嬉笑打闹一样。他抱着我上了车，我不解，他看出来了，解释道“去见岳父岳母，请求他们将你嫁给我，你不需要其他男人。”我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醋意，笑了出来，他见我如此，便附身吻住了我的唇。车窗外的烟花声和欢笑声已经散去，耳边只剩下属于我们二人的声音。

　　真好，年少喜欢的人最终还得属于我啦。

　　（二）

　　他是我青春里最耀眼的存在，我没想过我们会有什么交集。

　　我只是他众多爱慕者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是榜单中下游的一份子。

　　我的青春莫过于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都会欢喜，在人群中一眼锁定他的身影，查成绩时下意识看他的名字。

　　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天上地下，久而久之我便不去看他打球，托人打听他的行踪制造偶遇了。那天阳光很大，我记得他刚打完球湿漉漉的头发，记得他眼神里的认真和坚定，记得他炽热的表白话语。

　　那年夏天，我们在一起了。

　　我没想到，他也没想到。

　　跟他在一起后我的世界每一天都是晴天，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他会时不时给我小惊喜，会看天气预报告诉我要不要带伞，需不需要添衣。吵架了会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像条大狼狗一样粘着我叫我抱他。

　　那些个零碎的瞬间，都成了永恒，成了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和精神支柱。

　　又是一年冬，但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鬼使神差地登上了很久没有用的微信账号。

　　我看见了一年前他给我发的信息，只有三句话。

　　他说我是他惨淡世界里一轮皎月。

　　他说他对我的爱会随着他一直沉入海底直至永恒。

　　他说下辈子他不爱我了。

　　我的心在那一瞬恍若骤停。

　　从那天起，我整个人像被抽走了一缕魂魄。

　　那些快乐的，难过的，痛苦的，紧紧相拥的记忆如涨潮般从脑海中一一浮现。

　　我记得分开那天他红着眼眶抵着我的鼻尖叫我别哭，记得他颤抖着双手替我拭泪，记得他锁骨处有着我名字缩写的刺青。

　　凌晨两点，我注视着海面。听说他是自杀，溺死在海里，可我记得他是怕水的，是什么压断了他最后一根弦。

　　我这样想着，突然笑了。

　　压断那跟弦的人，是我。如果我没有那么绝情，或许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伞被丢在一旁，我径直走向那片危险又陌生的海域。

　　“阿檀，我来看你了，你一定很怨我吧。”我弯腰把手探进海水里，就像曾经我踮脚摸他头发一样，可早已物是人非我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分不清是泪水还雨水。

　　但都无所谓了。

　　“阿檀，我来寻你了。”

　　海水一点一点将我吞噬，争先恐后侵入我的鼻腔，肺部他们都说，人临终前，会看见自己最想看见的人来接自己阿檀，你带我走吧，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下辈子我们一起回家。

　　（三）

　　我讨厌冬季，尤其是下雪的冬季。

　　我也不知具体是为什么，总之就是很讨厌很讨厌。

　　刺骨的寒风凛冽地呼啸着我，就着雪漫步在学生街上。

　　一个平凡的雪夜却是我和先生初识的日子，小吃摊旁突发奇想的隔空传送意外的结识了他相谈甚欢。

　　第二天见了面，第三天加了微信。

　　他个子很高，人是消瘦的。皮肤泛着些许病态的白。

　　相识的半年后，我们确认了关系。

　　第三年的深冬，去民政局领了证。

　　先生有胃疾，我是一名医生。

　　我喜欢甜食，先生是一位甜品师。

　　先生也很幽默，他时常同我开玩笑说幸好那日他换了部新手机，不然可能我们可能就不会相识了。

　　我笑了笑眼底泛着泪光，没有说话。

　　我没把他胃癌晚期的事告诉他。

　　今年是我们领证的第四年，也是他住院的第二年。

　　我总是哄着他说他早发现早治疗还只是胃癌早期而已。

　　他也总是对着我摇摇头，哄着我劝我放弃。对我说他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熬不过这年冬天的。

　　先生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像枯木一样栽倒我却无能为力。

　　我是一位医生，可我却无法为他医治。

　　先生的状况越来越差，他开始变得嗜睡越来越沉默寡言，总是静静的看着窗外。

　　先生终究是扛不住离开了。

　　他是在平安夜离开的，那是七年前我们相识的第三日。

　　刺骨的寒风刮过我的心，随着心电图发出“滴……”的声响霎时泪流满面。

　　那晚雪下的很大胜过我同他看过的任何一场雪。

　　那一刻我总算知道为何我如此讨厌冬季了，尤其是下雪的冬天。

　　（完）

　　（四）

　　教室很热，靠着窗户吹着属于夏天闷热的风。突然放起来Jay的一路向北，感觉自己在瞬间就是属于二次元脑海里浮现了，贺知书小鱼阮争。

　　起风了无论是周深吴青峰，还是买辣椒也用券都有属于那个时期的故事认识深交删除。

　　听着起风了看着别人的故事为什么会流泪?看见了自己那段遗憾的爱情？看见自己喜欢无果的暗恋？看见了自己未被救赎的灵魂？只不过是听歌看别人的故事想起来你自己悲惨的青春。

　　晚风带着泛黄的枫叶吹向远方，孤独的路灯放射出暖暖的光，被救赎了吗？我孤独且痛苦的灵魂还没有得到救赎。

　　我今天被他摸头了，我整个人像坐在火堆旁一般。可是现在是冬天摸的不是我的头，是我沉寂已久的心，那个时候开始我把他定义为冬天。

　　鸢尾花开了，属于你我的鸢尾花。那年我们一起种鸢尾花，说好了开花了我们就一起逃离世俗逃离小县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城市，我们相爱养一只猫一条狗。那我们现在可以逃离世俗了嘛？

　　睡不着的夜晚，我总在想我该成为怎么样的人？做怎么样的事。可是现在好像想通了，我就做我自己，花开自然香。我也没必要为了任何人改变有趣的自己，我这么有趣谁错过我都不应该是我的遗憾，反而错过的那个人定教会我什么。

　　年年都逃不过起风了，两年了。年年都有起风了，但是年年的人都不一样也不可惜，也偶然惋惜。惋惜的是话那么多的人。最后还是没有好结果，后来起风了有了好多版本，我们就夏天冬天一个版本。

　　（五）

　　我喜欢一个男生很久了，可他长的那么好看，篮球打得又好，喜欢他的人自然不少。反观我，长相性格都很一般，唯一优点就是成绩不错，可像我这么普通的人，拿什么脱颖而出呢。

　　他和我在一个班，我经常帮课代表发作业，为的就是能把作业发给他的时候，能趁机和他说上几句话，可是每当他深邃的眼眸看着我时，我又不敢说话了。

　　一次换座位，我换到了他前面，我惊喜欲狂，上课时的腰板都挺得格外直。下课后我也待在座位上，就是想听听他在后面聊些什么。有一次，他拍拍我的肩膀，问我一道题目，我立马给他耐心讲解，时不时还悄悄看看他的脸，他也注意到了，笑眼盈盈地问我:“盯着我看干嘛？喜欢我啊！”

　　我瞬间面红耳赤，连忙否认。他又笑了，没再说什么，被他这么一撩，我思绪都乱了，只好赶紧讲完转回身去。

　　从那以后，他和我的交集也变多了。我们经常一起放学回家，一起去广场放烟花，那样美好又模糊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平安夜那天，我决定向他表白。

　　我写了封情书给他，晚自习下课塞到他手里后便赶紧跑出校门，心一直在砰砰跳。

　　那一晚，我整晚没有入睡，我紧张的不行，我生怕他会拒绝我，连朋友也做不成。第二天，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和我还是照常打打闹闹，甚至还主动邀请我放学一起去喝奶茶，虽然他说钱不够，我给他垫付了，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我以为他同意了我的表白，每次他暗示我想要什么东西时，我都会咬咬牙买下来送给他，却忘了他好像从来没有付出过。

　　后来，或许是他的兄弟看不下去了，告诉我说:“其实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走了之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的情书念出来了，念完后还哈哈大笑，说他怎么可能喜欢上你。”

　　我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难过还是气愤，太多太多的情绪一拥而上，或许是情绪太多，已经使我麻木了，我竟没有流下一滴泪。

　　我找到他，向他说出了“分手。”二字，他一脸不解和嫌弃，皱着眉头道:

　　“我有说过我要和你在一起吗? 我又不喜欢你。”

　　我被他这冰冷的话语刺痛，只觉哽咽难言。话到咽喉却又只能烂在心里，我该以什么身份说出来呢。

　　沉默半晌，我轻声说了一个“嗯”字，便匆匆离去了，我怕慢一秒转身眼泪就会落下来，像哑剧中羞耻的笑话。

　　从那以后，我们形同陌路，但我不怨他，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也不会喜欢上这么普通的我。

　　我也深知，漂亮才是唯一的入场券。

　　2009年7月14日。

　　高中的时候我曾被人轰轰烈烈的追过他很好高二的时候对我表白我拒绝了他，因为我不喜欢他，所以我也不想吊着他，原以为他也会就此放弃。

　　可他比我想象中的要执着的多，他依然追求我，他给我送过花为我淋过雨，为我带早餐，为我热牛奶，就这样直到高中毕业。

　　拍完毕业照于声将我拉到一旁对我说：

　　“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在北海等你。”

　　“你要想我了，就来北海找我。”

　　当时只觉得他年少冲动，并没有很在意，后来我们没了联系，我也早就忘了。

　　大学毕业后，我们办了个同学聚会，玩游戏的时候我输了，惩罚是打电话给第一个追求我的男生，直到那时，我才想起了他。

　　我想他早已成家立业了吧，但我想起他普经说过的话犹豫片刻，我还是打开了通讯录，拔通了那串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很快，像是一直守在旁边一样。

　　“于声?”

　　“嗯，我在。”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前成熟不少，也许是他在外面，风有些大，声音不太清楚。
　　不知道说什么的我却鬼使神差的问了他一句“你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低声说了两个字“北海。”

　　我的心微微一颤，然后不知怎得就哭了。

　　明明对他没感情啊，那可能是点了颗烟熏眼了吧。

　　2009年7月15日。

　　小时候放学爷爷来接我，站在卖肉夹馍的小摊旁边，我跟卖肉夹馍的阿姨说：“要一个。”

　　爷爷说一个够吃吗？要两个。

　　爷爷推着他破旧的自行车走在前面，我捧着两个肉夹馍蹦蹦跳跳的走在后面，天气很热，那个带我去超市。

　　一边震惊为什么这么贵，一边往我怀里塞的老头，那个跟我在校门口广场上吹风，等学校开门的老头那个总在他小店旧旧的椅子，上打呼噜的老头，那个总是拿搪瓷杯泡很苦的茶的老头。

　　那个总把饭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的老头，他走了半夜走的那天，我发了烧。我妈妈没有喊我起来去看爷爷最后一眼。

　　我坐在他棺材旁边哭了一天，我想着我放假回家时，他戴着氧气管，抬头看我那一眼，那是我对这个老头最后的回忆。

　　他知道我怕鬼，一次也没来过我梦里。

　　倔强的小老头，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小气鬼。

　　是我生病了吗？我总觉得他是在跟我生气，气我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不好好保暖，到最后我连一张跟他的合照都没有，只剩下他自己的那张黑白照。

　　后来那个把我一点点带大的小老头，最后变成了一个矮矮的土堆，那么小的盒子就装下了他的一生。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身后这个男人是我永远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