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日常》叶千词

5、温

　　“好像第一次和杰两个人出任务呢。”

　　车站人来人往，可依旧驱散不了冬日的寒冷，月见渚紧了紧围巾。

　　围巾是月见渚过生日时夏油杰送的，羊毛的，很保暖。当时硝子送了一个相机，五条悟送她一个很贵的咒具，几人那天晚上在月见渚的宿舍玩游戏到很晚，硝子还喝了不少酒。

　　“是啊，而且是去千叶。”夏油杰说，想起自己和月见渚的初遇，有些感慨。

　　“虽然是在其他镇子，不过做完任务我还是想去看看绫子。”月见渚说，“杰要一起吗。”

　　“当然。”夏油杰微笑。

　　“我要用一下前几天刚领悟到的招式。”面对着一级咒灵，月见渚说道。夏油杰点点头，“如果你撑不住了，我就来帮你。”

　　咒灵似乎很恼怒，尖啸着冲来，尖啸声震的人耳膜发痛。

　　【亚】

　　月见渚收拢五指。

　　咒灵的动作仿佛按了暂停键，下一瞬间，突然像是被压缩了一般，化为流体往月见渚手掌处涌去。

　　夏油杰蹙眉，上前查看，那咒灵却已经彻底消失了。

　　“渚，你怎么样。”

　　月见渚突然倒下，夏油杰扶住她，语气焦急：“渚，现在感觉怎么样？”

　　“唔……”月见渚怔怔看着夏油杰，“我好像看不见你……但是看到了其他东西…嗯，像是各种颜料泼在一起。”

　　夏油杰触摸月见渚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冰凉。

　　“杰。”

　　“好苦。”

　　“你是苦味的。”

　　夏油杰看着越来越不对劲的月见渚，抱起她就往外走，“现在就回高专。”

　　“等等，”月见渚叫停，“让我休息会就好了，我现在…应该是通感了，触觉变成味觉，你的话我也听不太清楚——不过这种感觉在逐渐消退。”

　　夏油杰稍稍放下心来。

　　月见渚靠在夏油杰身上，眼神空洞。

　　半晌，月见渚起身。

　　“恢复了。”

　　夏油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这样的副作用还是有些大，渚以后还是少用吧。”

　　月见渚点头，和他一起向外走去：“刚才的咒灵好像被我吸收掉的样子，不过我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抱歉了杰，连咒灵球都没留下。”

　　“道什么歉，”夏油杰无奈，“你没事就好。”

　　尽管夏油杰想先一起回去再检查一下身体，但月见渚还是想去看绫子，夏油杰只好妥协。

　　音华女高。

　　正值放学，女孩子们成群结队地出来，看到校门口高大惹眼的丸子头少年，频频投来目光，窃窃私语。

　　月见渚：……忘了这家伙很受欢迎。

　　“你还是转过去吧。”月见渚忍无可忍周围的目光。

　　夏油杰一脸无辜，听话地转了过去。

　　这个问题少年，有时还真是让人没脾气。月见渚心想。

　　“渚酱！”星川绫子正和几个女生一起，绫子向其他人说了些什么，便独自向这边奔来。

　　“绫子，”月见渚笑道，“不错嘛，穿上高中生校服居然真的像高中生了呢。”

　　“什么嘛，人家本来就是可爱的美少女jk。”绫子抗议道，目光瞥见了月见渚身后的夏油杰。

　　“你好啊，星川同学。”夏油杰率先打招呼。

　　“你是——眯眯眼帅哥！”绫子认出来了他，“我是星川绫子，渚酱的娘家人～想要得到渚必须要过我这一关——”

　　“闭嘴吧你。”月见渚轻锤了她一下，对着夏油杰笑笑，“别理她，她就喜欢胡说八道。”

　　夏油杰温柔地表示这没什么，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要不是月见渚见识过他顽劣的模样，一定会被他骗过去了。

　　“我给你带了礼物哦。”月见渚接过夏油杰手里的手提袋，“好好学习啊绫子，考上东京的大学，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绫子一听这话，苦着脸摇摇头，“呜呜呜不要提这个。我的恋爱大计不仅没有着落，学习还是那么差。”

　　“少想着谈恋爱，”月见渚一本正经说教，“别看我，我可是高专生，毕业直接去工作哦。”

　　说着话，几人来到了镇上的时髦饮料店。

　　“还以为不会再来这里了。”星川绫子感慨道，对着夏油杰说，“哈哈哈夏油君你知道吗，我和渚第一次来这里，都进来了才发现居然这么贵，但是已经进来了，就狠心买了饮料——之后渚就说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月见渚无奈：“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现在你月见姐姐可是有钱人，区区饮料算什么。”

　　星川绫子本来就是自来熟的人，讲话也很有趣，夏油杰频频被她讲的一些与月见渚的往事逗笑。

　　“这么说原来星川才是不良少女吗——还要跟着渚一起成为千叶最强不良。”夏油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绫子太过分了，怎么尽说些黑历史。”月见渚把几人点的饮料分好。

　　“当然是报复你！”绫子狠狠吃了一口蛋糕，“你居然比我先交到男朋友。”

　　“诶？”月见渚愣了愣，随即笑道，“我们没有在交往。”

　　星川绫子也愣了愣，尴尬挠挠头，“啊啊可恶亏我绞尽脑汁增进下你们的感情。”

　　夏油杰有些窘色，耳尖微红，月见渚神色如常笑道：“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星川妈妈。”

　　离别时绫子把月见渚拽到一边，“渚，我觉得你这个同学绝对对你有意思，他这么帅你就从了吧。”

　　月见渚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夏油杰，人群中他是那么的惹眼。他看起来面无表情，可微微发红的脸颊却出卖了他。

　　这家伙肯定能听到吧。

　　月见渚慈爱地拍拍绫子的头：“宝，听过一句话吗——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啊？”

　　“我觉得搞早恋，不好。”月见渚语重心长，“你也是绫子，好好学习喔。”

　　“诶诶诶诶？”绫子瞪大眼，“不会吧渚，你还是人吗，这都不冲。”

　　月见渚笑了笑。

　　好感肯定是有，青春期少年少女最容易萌发这种感情了，不过毕竟是要一起相处很久的同伴，也是一直以来的战友，月见渚不想这么草率就改变两人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夏油杰是怎么想的，说实话，她潜意识里还是不敢相信别人对她的真心。

　　“走了，寒假来东京找我哦。”

　　月见渚转身，走向夏油杰，“走吧，杰。”

　　夏油杰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最后像往常那样笑吟吟地说：“好啊，待会别忘了给悟带甜品。”

　　“之前渚说我是苦味的是这么回事呢。”夏油杰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个啊，”月见渚回想了一下，“那时候你是不是触碰我了，我没感觉到你对我的触碰，但是嘴里泛上一股苦味，好像吃了黑巧克力那样？还有点酸涩。”

　　夏油杰听完若有所思。

　　月见渚裹着棉衣，缩在房间里不肯出去。

　　硝子无奈地拽着她，“衣服都换好了，怎么现在开始耍赖？”

　　月见渚生无可恋：“太冷了，外面太冷了。”

　　“出去买杯热饮料。”硝子劝道。

　　月见渚又瘫了一分钟，才爬起来：“好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这会不知道说了什么，正哈哈大笑。

　　“笨蛋儿童欢乐多。”月见渚说。

　　硝子笑着看了她一眼：“会说话就多说点。”

　　跨年这天街上人很多，离晚上还有一阵子，于是硝子拉着月见渚去商场逛街，夏油杰和五条悟则去了楼上的电玩城。

　　“这件怎么样？”硝子比着一件毛衣。

　　“硝子美人穿什么都好看。”

　　“你是说不出来好不好看吧。”硝子戳穿她。

　　月见渚笑着求饶：“对不起嘛，但是我真的看不出来好坏——刚才那件橙色的怎么样？”

　　硝子拿起那件橙色的：“这件有点鲜艳了吧。”

　　“试试嘛试试嘛，试试嘛。”月见渚撒娇。

　　硝子只好进试衣间试了试。站在穿衣镜前，居然发现还挺好看的。

　　月见渚在一边海豹式拍掌，“好看好看！硝子也该试试这种风格的衣服啦！”

　　“你这家伙，”硝子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怎么一跟我在一起就跟退化了一样。”

　　月见渚在两个dk面前从来都是重拳出击，金句频出，但在硝子面前就像爱撒娇的小女孩一样。

　　“人家就是爱跟美女撒娇啦。”月见渚星星眼，硝子忍俊不禁，买下了这件衣服。

　　“这件怎么样？”内衣店，硝子指着一件淡蓝色波点的内衣，“我觉得很适合你。”

　　“……”月见渚看了一眼，脸色复杂，“硝子，众所周知，我是飞机场。”

　　硝子看了她胸前一眼，“再怎么平总归还是有的吧，你试一件小号的就行了。”

　　月见渚屈辱地拿了最小号比划了一下，“好像可以，那就它了——这可是硝子为我挑选的贴身衣物嘤嘤嘤。”

　　两人笑嘻嘻地逛了几家店，不过也没买几件，硝子说年底没什么新款，过几天再来看看。

　　出商场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正好从电玩城出来。

　　“悟，多磨练几年再来挑战我吧。”夏油杰语重心长。

　　五条悟一脸不爽：“这次是意外，下次我肯定能赢你。”

　　硝子冲月见渚眨眨眼，月见渚和她一起憋笑——要是放肆大声嘲笑五条悟的话肯定会被不甘心的五条悟缠上。

　　买来的东西被夏油杰接过，硝子和月见渚也没客气，任由五条悟和夏油杰帮忙提东西——当然，五条悟手里的是被夏油杰塞过去的。

　　走到河边，这里熙熙攘攘的已经有了很多人。四个人找了处高地，紧紧地挤在一起。

　　“五条悟，你挡到我了。”硝子艰难挤到五条悟前面，“真是的，个子最矮没人权了。”

　　月见渚喝了口刚刚买的热巧克力，甜腻的味道有些过头，不过可以忍受。

　　“没错硝子，小心一会被人冲散了我们根本看不到你在哪。”月见渚打趣。

　　“喂喂，渚怎么可以攻击我。”硝子无奈。

　　话音刚落，烟火升空的声音响起。

　　几个人都安静下来，看着绚烂的烟花一个个绽放又泯灭。

　　月见渚仰着头，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没注意到夏油杰正笑着看着她。

　　“杰，这个紫色的和你眼睛的颜色一样。”月见渚拽了拽身后人的衣服，夏油杰跟着她的目光看向天空。

　　是他眼眸的颜色。

　　“噢噢这个烟花好大！”月见渚有些兴奋。

　　硝子也仰望着天空，听着少女兴奋的声音忍不住笑出来，“你是小孩子吗？”

　　“杰，你看这个烟花像不像一只狗？”五条悟兴致勃勃。

　　“噢，是挺像的，挺像你。”夏油杰说。

　　“你骂我？”五条悟又变成了小学鸡。

　　“这群幼稚的家伙。”硝子喃喃道，声音被烟花的响声和周围的嘈杂淹没。

　　高专也有暑假，虽然不上课，但偶尔还是会有任务。但比上学时轻松多了。

　　“这才是青春啊。”五条悟这么说，引得硝子一个白眼。

　　月见渚在刚放假时回了千叶一趟，没待多久又回来了。天气越来越热，不知何时开始，夏天又来了。

　　“去玩吧，去玩吧。”五条悟提议。

　　“去哪玩？”硝子兴致缺缺。

　　“去游乐园吧。”月见渚说。

　　几人都表示同意，于是四人换上常服向游乐园进发。

　　“啊，这是上次逛街买的那件吧。”硝子看到月见渚穿的连衣裙，竖了个大拇指，“我的眼光真好。”

　　月见渚笑了笑，抛了个飞吻。

　　“先去玩哪个啊？”游乐园内，各种设施令人眼花缭乱。

　　“去试试激流勇进吧，我以前来游乐园的时候最喜欢玩的就是这个。”夏油杰提议道。

　　“我最喜欢玩云霄飞车。”硝子搭腔。

　　这是月见渚第一次来游乐园，看五条悟的样子竟然也是第一次来。

　　看来封建家族的大少爷也不是那么好当啊。

　　“一个一个玩吧。”

　　激流勇进是只有两个人上车一起玩的，月见渚和夏油杰站得比较近，被安排在了一辆车上。

　　绑着安全带，车慢慢地沿着轨道上升。

　　只是这种程度的高度并不足以令人恐惧，但月见渚只觉得自己有些紧张。

　　夏油杰明显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抚道：“别紧张，渚会喜欢的。”

　　月见渚看着夏油杰的脸，奇异地安下心来。

　　车子升到最高点，停住不动，月见渚猜到它马上就要下坠。

　　“我相信杰。”她说。

　　失重感传来，一向经历危险任务的两人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但由于刚才少女的一句话，夏油杰的心脏跳的有些快。

　　“哗——”

　　扬起的水花朝两人袭来，虽然两人都穿了工作人员发的雨衣，但还是被淋湿了一部分，不过正好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二人相视而笑。

　　硝子看着那两人，微微愣住。

　　“啊…这是好事吧。”

　　“什么好事？”五条悟毫无所觉，硝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搞得五条悟莫名其妙。

　　“你这种小孩子还是不要懂比较好哦。”硝子说。

　　从云霄飞车上下来后，众人都没什么反应，硝子若有所思：“果然，上了高专以后我失去了小时候的快乐。”

　　月见渚失笑，“要去鬼屋玩玩吗，看起来很有意思。”

　　“啊啊，你们可不要被吓哭哦。”五条悟像幼稚的小学鸡。

　　鬼屋里气温有点低，估计是开了空调营造气氛。里面的布置挺用心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诡谲感。

　　月见渚没想到里面会这么黑，有些不安地跟在硝子身后。

　　一开始还能看见前面人的衣角和微微的光，之后则是完全看不清了。

　　“硝子？”月见渚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张。

　　硝子没有回答。

　　“硝子！”月见渚又喊了一声，茫然地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在这里。”身侧不远处，熟悉的男声响起。

　　“杰——”月见渚向那边摸索，“好黑啊，我看不见你。”

　　自己的手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牵住。月见渚愣了愣，不作声了。

　　“渚可能有一点夜盲。”夏油杰的声音近在咫尺，月见渚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我拉着你一起走吧。”夏油杰说。

　　月见渚握紧了夏油杰的手。

　　前方逐渐能看到光了，在走出鬼屋的一刹那，夏油杰礼貌地松了手，但月见渚手上的余温却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