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纯白礼赞（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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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洁之物，清除！
无用之物，清除！
无能之物，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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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红，灼痛了天使的眼睛。
“白色，才是最适合你的……”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裙，纯白的羽翼在身后展开，将红发的死神抱在怀中。
用染发剂把格雷尔的头发染回白色，重新装扮成自己熟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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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在这里？
从云朵般柔软、洁白的床上醒来，格雷尔·萨特克里夫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巴洛克风格的巨大等身镜里，映照出从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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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
多尔伊特子爵举办的晚宴。
华丽的水晶灯悬挂在吊顶，红丝绒桌布上铺满了鲜花，来往的侍者用银碟盛上菜肴，金杯里注入鲜红的葡萄酒。
格雷尔·萨特克里夫穿着红艳如火的宫廷风长裙，红发扎成两个麻花辫，交叠盘在脑后，头顶戴了个大红色蝴蝶结。
有着耀眼金发的子爵正一边举杯与她畅饮，一边大献殷勤：“您红裙飘然，翡翠绿的眼眸如耶路撒冷的宝石，底格里斯河也要为之倒流……”
话未说完，穿着黑色燕尾服，脸上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将“红衣美女”拉走了，却将自家小小姐留在原地。
被人抢走猎物，多尔伊特子爵原本很生气，可是一看到那娇俏可爱的粉衣少女，瞬间怒火全消。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您那美丽动人的身姿如同知更鸟一般可爱啊，小姐~”
粉衣少女拍开他的手，不满的跺了跺脚：“哼，真是无聊的宴会！子爵，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难道就没有什么更有趣的东西吗？”
多尔伊特子爵笑了，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束粉色蔷薇花，递给少女，“当然有，我会慢慢教你的，知更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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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面具男子：“您今天穿的裙子真好看……淑女的裙摆，就是用来旋转的吧？”
格雷尔挑了挑眉，抱臂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神秘男子：“我是说，我想和您跳舞……”
两人手牵着手进入舞池，在浪漫的乐声中，神秘男子附在“她”耳边道：“格雷尔先生，也是来调查“连环少女失踪案”的吗？”
格雷尔用高跟鞋踩了他一脚，“想打探情报，也得付出点诚意吧，小塞巴斯~”
猩红眼眸的恶魔叹了口气，“这样都被您认出来了啊！看来在下的伪装还真是失败呢……”
“这样艳丽如血蔷薇的眼睛，我又怎会忘记呢？”
几番交锋后，两人开始交换情报。
原来，最近几个月，许多少女莫名气的消失了，而死神也并未受到她们的灵魂。
而这些少女，在失踪前，都与多尔伊特子爵有过会面。
他经常在家里举办晚宴，其中一些秘密晚宴，只有特殊人物才能参加，据说，他对黑魔法也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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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格雷尔和夏尔不约而同伪装成美少女，前来参加本场宴会的原因。
那边，夏尔和多尔伊特子爵的交流也十分顺利。
走出宴会大厅后，他只觉得眼前一黑。
醒来时，已经在地下拍卖会的铁笼里。
昏暗的地下室里，红绸帷幕下，那个轻浮的花花公子——多尔伊特子爵，一下子变得阴暗狠厉起来。
“接下来是大家期待已久的，今晚的压轴商品——可爱的小知更鸟，那双如大海般湛蓝的眼眸，连最好的蓝宝石也不及它半分神采，用来观赏取乐也好，近身把玩也好，想拆散零售也随便客人您喜欢，马上就为客人呈现~”
“底价1000几尼！”
戴着面具的侍女解下蒙在他眼睛上的黑纱，伴随着多尔伊特子爵的叫价声，气氛哄然热烈起来。
“两千！”
“三千！”
“三千五百！”
“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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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用来照明的烛火忽然被风吹灭。
烛光再次亮起时，台上多了一对璧人。
塞巴斯蒂安一边拍手一边对红衣“美女”说：“哎呀哎呀，他真的只剩下遭人绑架这一才能了~”
夏尔·凡多姆海恩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满，冷冷道：“只要我仍持有契约书，不用我主动召唤，你也得尽心尽力的侍奉我吧！”
[契约书]是恶魔为了追踪契约人而留下的印记，越是显眼的地方，[契约书]的执行力就越强，作为代价，契约人永远无法逃离恶魔身边。
格雷尔唇角微勾，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啊呀，这样的话，不就像是作弊一样吗？”
恶魔执事和人类少年，呵呵，真是不错的写作素材~
恶魔躬身低语道：“是的，我将永远追随者您，直到死亡。”
直到那美味的灵魂被充分烹调，不亚于最顶级的饕餮盛宴！
把反抗的人全部撂倒后，格雷尔看着这对主仆，“唔，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么？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拜拜亲(づ￣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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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几日。
凶手再次作案，这次消失的是夏尔的未婚妻——伊丽莎白。
原来这个案子的真凶并不是多尔伊特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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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追查线索。
在人偶店附近，死神与恶魔再次相遇。
格雷尔·萨特克里夫在圆月下摆了个霸气的pose，红色外套无风自扬，他推了推眼镜，说：“我就是爱的猎人，眼前就是上好的猎物，让我的心脏也为之雀跃，迸发出红艳的火花~”
“那场宴会上的红衣女士……？”
夏尔震惊的看着对面那人如上演戏剧一般，摆出了美少女战士的经典姿势，甚至连作为背景的月亮也那么相似。
“你扮起女人来还真是像啊，格雷尔·萨特克里夫。”
“彼此彼此，小鬼你那天穿着粉裙，不也很少女么？”
额头冒出一个“井”字，夏尔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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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站到小少年身前，露出一个如百合花般的笑容，说：“格雷尔先生，别再欺负我家少爷了！”
格雷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凑到他身边，道：“不是他先起这个头的吗？”
“说正事，你到这里来，一定是有什么线索吧？”
“还不是威尔，因为红夫人的事，我降职了，最近只能干些无聊的杂货……威尔说没把这些烂摊子解决之前，是不会让我复职的，这个虐待狂……虽然他那冷酷的眼神也让我很喜欢就是了……”
一通吐槽后，感觉心情好多了，格雷尔拿出一本书，“预定死亡者名单，No.493号，曼德雷府执事兼人偶师——多落塞尔·凯恩斯。”
互相对视一眼，一行人不约而同的向人偶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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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犬普鲁托咬着一个和伊丽莎白一模一样的人偶，人偶腰上别着一个橙色蝴蝶结。
这是……“莉兹？”
这不是她头上戴着的蝴蝶结吗？
夏尔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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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人偶店后门，是一大片空地。
月光下，一栋华丽的蓝色城堡出现在面前，旁边是幽暗的森林。
“莉兹就在这座宅邸里，绝对没错！”
格雷尔插着腰走了过来，“真是不错的城堡啊~”
够华丽。
既然已经有了猜测，那还等什么？
夏尔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杀死了红夫人，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不可避免的，即便不是他，也会有别人，那个人……甚至极有可能是自己……但是情感上却又不可能真的毫不在意，那是对他最好的、唯一的亲人啊，怎么可能不恨呢？
只是他一直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可是现在……
莉兹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人显然更加重要！
如果你因失去太阳而哭泣，那么你也要错失群星了……
我绝不能再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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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放下心底的芥蒂，开口说道：“格雷尔，合作吧，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格雷尔摆了摆手，“哈？话说的可别太满，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
夏尔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视线在自家执事身上转了一圈，幸灾乐祸道：“我给你一天自由使唤塞巴斯蒂安的权利。”
被主人出卖的执事，“少爷，这……？”
“怎么，你有意见？”
恶魔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格雷尔则是星星眼看了过来，“任何事都可以？那么，让他配合我，一起演玛丽苏剧情，如《罗密欧与朱丽叶》……？”
夏尔抬手压了压礼帽，说：“只要你喜欢就行。”
格雷尔：“狗血纯爱剧也可以吗？”
夏尔：“随你安排。”
“哎呀哎呀，这下就干劲十足了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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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城堡大门后，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穿着蓝色衣服，戴着蓝色帽子的金发人偶。
她手上戴着的戒指和夏尔戴着的，不能说很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希望之钻，这个人偶……”
不正是第一个失踪的少女吗？
人偶忽然动了，“少爷小心！”
夏尔被恶魔执事一把拉开，格雷尔趁机给了人偶一击，一个透明水滴形的宝石从人偶身上掉了下来。
“死神有着狩猎灵魂的道具，没错，就是死神之镰~”
夏尔吐槽道：“什么啊，只是普通的剪刀嘛……”
说到这个，红发死神顿时炸毛了，“我也不想的啊，我定制的那把死神之镰被威尔没收了嘛，好想念它发出的震动声啊！”
他将满腔怒火对准了人偶，“哼，看我把你剪得粉碎！”
“等等……这可能不是人偶！”
话音未落，人偶已被绞杀，从脖子里渐渐流淌出米黄色的粘土。
“竟然真的是人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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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传来人偶师的歌声。
“木头和粘土会散架，会散架，会散架……”
他手持蜡烛，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个人偶是失败之作，我是这么想的。”
要做的更加坚固才行！
他又唱道：“用钢和铁来制作，来制作，来制作，用钢和铁来制作，我的窈窕淑女。”
从阴影里走出一排排人偶，她们……分明就是那些失踪少女的模样！
“伦敦大桥倒下来，倒下来，倒下来……我的窈窕淑女。”
何等熟悉的旋律？
【人偶术是安洁莉娜·米卡修斯教给安吉拉的。
“用粘土来制作……”被安吉拉一脚踹散架了。
“铁……不，用金和银来制作……”人偶很硬，砍不坏，但要用歌声来控制。
“伦敦大桥倒下来，倒下来，倒下来……”
把这段前世最爱的旋律改了改，“用金和银来制作，来制作，来制作，我的窈窕淑女。”
“用水晶和珍珠来制作……”
这个人偶倒是相对完美，从外边来看几乎看不出和人类有什么区别，但是……要用傀儡丝控制。
“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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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懂了，“原来如此，是用音色来操控他们的吗？”
他唱道：“钢和铁会弯又曲，弯又曲，弯又曲，钢和铁会弯又曲，我的窈窕淑女……金和银会被偷走，被偷走，被偷走，金和银会被偷走，我的窈窕淑女。”
人偶们被一个一个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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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印的高塔。
通往这条路的道路上，落下了一个沾血的红色眼镜。
熟悉的骷髅头黑球镜链，让人一眼就认出是谁的东西。
“格雷尔的眼镜，他怎么了？”
这个奇奇怪怪的死神，该不会已经死掉了吧？
“少爷，死神是不会死的，过去看看吧！”
“哦，咳咳……”
我这不是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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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草丛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莉茨！”
夏尔飞快地跑了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伊丽莎白费力的睁开眼睛，对他笑了笑，说道：“夏尔，你很喜欢那枚戒指吧？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是为了送他这份生日礼物，想把破损的戒指修复好，莉兹才会被绑架，命悬一线！
“笨蛋，你为什么要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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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小姐在这里，那么格雷尔呢？普鲁托也不见了……
让少爷先带他的未婚妻回去，黑发的恶魔走进被解开封印的高塔。
血迹一路蔓延，从塔底一层层往上走，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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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安洁莉娜·米卡修斯”的模样，格雷尔一时间心绪复杂。
幕后之人是想用过去的回忆，让我对此产生眷恋么？
回忆固然是美好的……
但是啊……对我来说，它就像是一本已经写完的小说，翻阅时固然怀念，却不会想要再续写下去，改变原来的结局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纯白礼赞（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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