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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纯白礼赞(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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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洁之物,清除!
无用之物,清除!
无能之物,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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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为什么身体忽然不能动了呢?”
一道非男非女的声音从天边响起,“安洁莉娜·米卡修斯”忽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如天鹅般旋转、旋转,以优雅的舞蹈姿势,接过一把飞来的镰刀。
“为什么相爱的人要互相残杀呢?”
伴随着人偶师的声音,纯白礼服,银发银眸的少女被看不见的傀儡丝操控者,用力将武器对准了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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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尔先生?”
塞巴斯蒂安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担忧的神色,俊美如雕刻的面庞上浮现出几分为难之色。
他要救下这个人,却又不能伤到他。
可是自己不动手的话,不就只能被动挨打了吗?
我可是万能的执事啊,怎么能被这种难题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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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赛巴斯,快跑!”
“安洁莉娜·米卡修斯”挥着大镰刀砍向恶魔,在他右肩到胸口处划开一道大口子,鲜血翻涌,“少女”眼中却落下泪来。
为什么……要来救我呢,你不是一向很讨厌我缠着你吗?
为什么……不逃跑也不还手呢,这样下去你会被我杀掉的吧?
恶魔微微喘气,翻身一滚,脸颊两侧垂落的发丝被斩断,他用力向前一扑……
“找到了,死神剪刀!”
太好了,这样就能剪断傀儡丝,救下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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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剪刀啊,明明是死神镰刀的说,虽然它们确实是小了点……”
恢复自由后,格雷尔·萨特克里夫一个魔法变身,又变成原来一头红发,嚣张美艳的模样了。
他从恶魔手里接过这两把小剪刀,放回口袋里,“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谢你的!”
“是吗?”恶魔笑了笑,说道:“可你毕竟是我的爱宠,身为主人,对可爱的小猫是有救治的义务呢~”
格雷尔默默红了脸颊,“谁是你的宠物,真是的……人家明明是风华绝代,倾倒众生,成熟有魅力的女性啦!”
“这回不是美少女了?”
红发死神点了点头,青金色的眼眸里闪着璀璨的星芒,“我要换剧本,换剧本,我可不是什么温顺乖巧的小猫咪,而是能一口咬死你这个恶魔的大鲨鱼!”
塞巴斯蒂安摸了一把他那鲜红如血的长发,忍不住笑道:“鲨鱼公主爱丽儿?这个剧本还挺有意思的,在下万分期待哦~”
“你你你……我不跟你说了!人偶师的灵魂确实早已回收了,只是一具被人操控的空壳,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总之,再见啦!”
格雷尔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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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似乎找到了对付这个死神的方法了呢?
钟爱戏剧性的表演,嗜血残杀的死神,原来是个看似花痴实则纯情的家伙么?
只要自己略微主动,他就弃帅而逃了……
这一把,是将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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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 TAKER。
昏暗的小屋里,只零星点了几只蜡烛。
各式各样或华美、或普通的棺材散落在房间各处的角落里。
常年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戴黑色帽子的店主打开一具棺材,开始验尸,“唔,好一具惨死的尸体,与其把这伤口藏起来,不如把它染成桃色,装点成花瓣的形状吧?”
没错,作为一个专业搞丧葬事业的人,葬仪屋同样擅长为尸体化妆,让他们恢复生前英俊/美貌的模样,也让死者的家属在葬礼上还能见到亲人最后一面,让逝者得以瞑目。
给惨死的女尸画了个美美的妆,看她从原本破碎不堪,满是裂缝的模样变成了画着粉色桃花妆,宛若沉睡的优雅淑女,葬仪屋颇有成就感。
愉快不已的葬仪屋,一边哼着自创的歌谣,一边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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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接下来是……”
他推开一具黑木做的棺材,凑近一看,被银色刘海遮挡的面容,依然流露出惊诧和失望的神色。
“这剧尸体就差了点,这不祥的红发倒是挺对我胃口,可是……既然不是溺死的,为什么要张着嘴?”
格雷尔听了这话,猛地睁开眼睛。
一把掐住葬仪屋的脖子,怒吼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晃,我晃,我晃,晃死你这个毫无审美概念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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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夏尔大人吗?”
“为什么女王的执事会在我的府邸喝茶?”
塞巴斯蒂安:“原来少爷不知道吗?女王的命令,一直都是由亚修先生传达的。”
那尼,执事还要做这种事?这不是传令官的活吗?
亚修·布朗:“身为执事,趁陛下午睡时调查谒见申请者的末日审判书,此后将信件送到凡多姆海恩府邸,再顺便和田中先生喝杯茶,这点小事怎么能做不到呢?”
这家伙,和塞巴斯蒂安一定很有共同语言吧?
夏尔漫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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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那么,亚修先生,这回有什么事呢?”
亚修·布朗喝了一口茶,神色愉悦道:“在普雷斯顿的郊区,有一座在宗教改革中被烧毁,现已废弃的旧教修道院,那里开始聚集起一些□□团体。据说,其教主好像掌握了所有信徒的末日审判书……”
夏尔·凡多姆海恩:“是指记载了家畜财产等的土地账本吗?”
“不!”白发紫眸的执事正经了神色,“他们所崇拜的末日审判书——Doomsday最后的审判日,那是人们进入天堂前必须的册子,据说那上面记载了每个人的善恶。”
又是怪力乱神的案件吗?看来又要开始头痛了……
“他们还试图反抗政府……一想到普雷斯顿被笼罩在异教徒的阴影下,女王陛下彻夜难眠。”
夏尔:“那么,是要斩草除根吗?”
亚修眯了眯眼睛,道:“这就由您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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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院警备繁密,从正面潜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看来,只能去找那个人打探情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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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 TAKER。
“打扰了……”
银发黑袍的男子背对着他们,一手按在棺材上,发出阴冷的笑声。
“呵呵呵呵,欢迎光临~”
夏尔不以为意的说道:“葬仪屋,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这样的话……”格雷尔一把摘下银色假发,向着塞巴斯蒂安的方向飞奔而去,“请给小生极致的浪漫吧~”
恶魔这回并未躲开,而是顺手捞住他,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圈,落地。
“小猫,是谁惹你生气了?”
格雷尔雪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气愤的红晕,“还不是那个变态大叔,居然敢说我俗气,人家这样的大美人儿,哪里俗气了嘛?”
变态大叔,是指葬仪屋吗?
夏尔:“那他人呢?”
红发死神摊了摊手,“因为他对死神大人无礼,所以我就把他塞到盐罐子里去了,让他变成一条腌咸鱼吧!”
被埋在巨大盐罐子里,脸上一道荆棘疤痕的银发男子,却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还舔了舔罐子里的盐,说:“水分一点一点从皮肤渗出的感觉,真是令人欲罢不能啊!”
所以,变态也是会传染的吗?
夏尔默默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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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这么危险的游戏,并不适合你哦~”
塞巴斯蒂安拉着格雷尔的手,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这身黑袍穿着很热吧,有种想要扒掉的冲动……冷静,塞巴斯蒂安,这不符合你的执事美学!
话说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看到格雷尔身上穿着别人的衣服就觉得不爽?
难道我对他,不仅仅是对于宠物的占有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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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格雷尔:“威尔让我来查点东西,但是,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又饿又困,精疲力尽的死神,就在花田里睡了个午觉,却不知不觉被运到了棺材铺里。
死神终究只是半神,还是需要饮食和睡眠的嘛~
“估计是睡觉的时候没有呼吸吧,我明明是在等待王子的吻,来让我苏醒呢~”
说着说着,格雷尔又忍不住荡漾起来,给了恶魔一个wink。
塞巴斯蒂安:“你要查什么事情?”
格雷尔:“最近,走马灯剧场,被人偷走了。”
走马灯剧场,顾名思义,是记录了人类一生记忆的胶片。死神从死亡预定者中抽取并播放,以判断其生死。
人类只有在死前才能看到。
“被偷走了,这是能被偷走的东西吗?”
“算是吧,不用的时候就收藏在图书馆里,将生者,也就是死亡预定者的过去、罪孽,毫无遗漏的记载下来,形成的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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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沉思片刻,这个描述,不就跟亚修说的末日审判书很像吗?
他看向葬仪屋,“我需要你的情报。”
葬仪屋阴森的笑了几声,道:“那么,给小生说说极品的笑话……”
一道带着杀意的目光向他扫来,葬仪屋看了眼红发美人,“算了,这次就便宜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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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在晚霞的光晕里,葬仪屋驾着马车,带着一车棺材前往教堂。
“我带来了您订购的棺材。”
棺材,没听说有这回事啊?
站岗的守卫一脸茫然,在看着对面古怪的银发男人从身上掏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后,她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我明白了,请进吧,那边的几位也请进吧!”
不是说守卫森严吗?
就这……?
路上遇到的几个修女,也对他们露出完美的笑容,好像并不觉得他们这样进来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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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绘玻璃的大教堂内。
几个小童打打闹闹的跑了过来。
“晚上好,不净,您真是肮脏至极了!”
“不净,你怎么啦?”
格雷尔咬牙切齿,居然敢说我是不净之人!
哼,会一直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的人,恐怕才是真的不净吧?
不对,这个教堂看似光辉洁净,但内里谁知道是怎样藏污纳垢?有些神父看着人模人样的,说不定背地里却在玷污这些收养的小童。
修女的话也同样验证了这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纯白礼赞(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