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书寓》述不留名

4、请君暂上凌烟阁（四）

　　“店长……”作为一个通灵者，墨缓缓敏锐的探查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你似乎决定了什么事情？”

　　“怎么，不叫陆妄生了？”陆妄生轻笑一声，瞥见她微红的脸颊，便不再开玩笑，正色道:“我要做的事情只能自己出面，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可能就要留在这里了。”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墨缓缓低垂着头，神色晦暗:“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我想问一句。”她抬头看向难得肃然的男子:“你还会再回来吗？”

　　对上她认真的目光，陆妄生心底一暖，笑道：“我能预感到，会的。”

　　“好！”墨缓缓弯了弯眼睛，又道:“我该怎么联系你？”

　　陆妄生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疑惑她为何问出这个问题：“我记得我们都有手机？”对于这个新时代的产物，陆妄生还是挺满意的。

　　“如果你每次都能记得带上它，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你知道的。”陆妄生掩饰性地摸了摸嘴唇上一颗小小的黑痣:“我记性不太好。”

　　对于他的理由，墨缓缓不置可否，而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还记得尚家那件事吗？”

　　“尚氏灭门案？”陆妄生反问了一句，语气却十分笃定:“这桩案件发生在法历1846年，到如今已经有一百多个年头，那时联邦成立没多久，尚家作为开国功臣的家族，正是蒸蒸日上之期，他们掌握着审判长和陪审官两条晋升路径，手下法眷者众多，是炙手可热，风头强劲的大家族。

　　可是那年中元节，他们全族尽被诛杀，头颅整齐的垛在祠堂里，判官像前，除了当时只有16的尚剡恰巧外出，留下了一条命，无一人幸免，且未发出任何动静。为了安抚人心，当局推了个替罪羊判了刑，却没有任何彻查的想法，直到尚剡改头换面，登上审判长的位置，才得知凶手是时任联邦政务署总理的左清。

　　在联邦拒绝执法、粉饰太平的情况下，尚剡托人查到了所有柜子手，并在同年上元节将其全部杀死，那年尚剡才34岁，实力也只是半个审判长阶。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确实做到了，并且畏罪潜逃，至今仍未落网，而且如果情报可靠的话，他在司法局中的命烛还亮着。”

　　陆妄生平静地叙述完事实，简单地作了点评:“这尚剡是个至情之人，但他的方式着实有些过激。且不说他是否真的抓到了真正的凶手，单是他这种行为，便断送了自己家族重新崛起的最后一丝希望。这不但让他的家人寒心，还使他自己背上了无法消除的刑罚。”他目光微凝，道:“更何况，左清这些人不过是把刀而已，真正的凶手可从来不会被放在明面上，也是他可能永远也触不到的存在。”

　　“记性不好？”墨缓缓语音加重了些。

　　陆妄生不自觉的抚摸着嘴唇上的黑痣，尴尬道:“碰巧记得而已。”言罢，他手上凝出一面铜镜，递给墨缓缓:“若有事边对着它说，我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