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爱不爱我》烟水

2、初夜Ⅰ

　　“你们想干什么，放我出去……混蛋，你们看老子哪里不爽了，直接说出来…不要在背地里搞老子………”
　　门旁奋斗着的男人似乎彻底疯了，一点也不符合他平时给人的印象。青鸟心里的杜西泠绝不是会嚷嚷粗话的男人，他冷漠地似乎有些无情，一派高高在上谁也不放眼里的傲慢样子。可现在，他失控了，虽然失控地有些正常。
　　“西泠小子，难得有一天能整整你，我们兄弟几个哪会放过你，你就和小嫂子好好的亲热亲热吧，兄弟们给你把风，你要是不行了可要叫我们呀！”
　　门外传来的笑声，不去刻意地判别也知道是凤冥煌，也只有他会叫杜西泠‘小子’‘小子’的吧。
　　“你给我滚开，今天没你说话的份。”使劲地扳着门板的杜西泠狂吼着：“轩辕，之扬你们都帮这个混蛋不成？”
　　“不好意思，风子已经叫他的兄弟把整个大楼都包围了，我们帮不了你。”
　　“我不是笼子里的猩猩。”啧啧，可怜的杜西泠……
　　凤冥煌又喊道：“我们还不是怕你的那些女人找上门来，杜西泠你当自己是小百姓不成，没个八百十人帮你看着，甭想明儿能完整的出去，你是想我们看到你浑身窟窿开心嘛？杜玲珑先生！”
　　“就是啊，西泠，你和青鸟的婚礼并非由杜家举行，这里没有完全的保全措施，要是别人有心陷害，你会死得很惨。”季之扬说道。
　　“我们为这个小子好，他当我们驴肝肺。”
　　“灭，好了，西泠会明白的。”轩辕觊降表示安抚。
　　“西泠？”季之扬叫唤了声杜西泠的名字。他却只‘哼’‘哼’两声，之后居然将门甩上了。

　　随着门‘砰’的声关上，现在房里孤男寡女两人。寂清的房间，使青鸟脚指头都缩在了一起。看着他缓缓向自己走来，像是头疯了的狂牛，不消须臾，他又转变成了优雅的绅士，青鸟还当是在演美女与野兽呢，她像野兽？？
　　他嘭地声摔进柔软的沙发中，抓了把头发，散开领带，这个时候庸懒散发出的性感，竟令她屏足呼吸。
　　“抱歉，连累你和我关在一起了。”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带动她的心跳——加速了，她赶紧低下头，摇了摇头。
　　“你以后的日子我不会干涉，希望我的日子你也不要干涉。”可下一句话就让她心里寒唆，她抬头看向他，却换来他有些疲惫涣散的目光，他说：“你不用爱我，那是很累人的事情，我们的婚姻不需要爱情。”
　　她张开了口，怔怔地看他，半晌，声音中居然带着侥幸——叫道：“我可以不要爱你？”
　　“你好象很开心？”他回过头看向她，忽然目光澄静。
　　“嗯，女人往往因为爱情迷失了自己，不懂生活，不懂生命，整天的为爱活着，我讨厌做白日梦，能嫁给你已像做梦，期盼得不到回复的爱情就是荒谬了。”像杜西泠这样三高的男人，她可不认为会是个不爱外貌只爱内在的男人，内在美只是某种自我安慰的话罢了，她不漂亮，心也不美……不是麻？
　　“爱是顺其自然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不相信现在的我们适合爱情这个字眼。”她拍拍胸脯，再对他保证：“你放心，我不会爱上你的。”
　　这下换成他咋舌了，之后他猛地站起，朝浴室而去，途中他只丢下了一句：“希望如此。”开门，‘砰’的声门又关了。
　　“真是怪人……”看着关上的门青鸟暗自叫着，可又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于是起身，像只花蝴蝶似的乱窜起来。
　　杜家不愧是有钱人家，包的房间也是最高级的，从落地窗往外看出去底下的一切都小的可怜，是大楼的最高层吧，少说也有70楼，她从窗口飘过，来到床头，从旁边的箱子找住盥洗的衣服，躺在软软大大的床上，盯住天花板。
　　今天真得好累了，虽然从教堂出来后，都有车子接送，可之后的酒席，酒席后的闹洞房差点要了她的命。即使自己不是很瘦的人，可也早已经前胸贴后背了，不过好象一般瘦人都不怕饿，难道说命中注定她只能当胖人嘛？
　　她猛地跳起来，跑到化妆台边，从大大的镜子中照出身着的华丽服装，一点也没有人要金装的感觉。还是平凡的她一个。
　　“果然是在人群中都认不出来的脸，这样的平凡，真弄不懂怎么会是我。”
　　当初，凤冥煌来找她的时候，真不相信杜西泠要娶自己，即便和凤冥煌是大学同学，也没奢求过嫁给像杜西泠这样的男人，所以一开始她拒绝了，没错，考虑都没考虑就把众女梦寐以求的事情拒绝了。然而，隔天她家的经济就出现状况，大哥被警察抓去，妹妹被人绑架，最可恨的是大学助教的工作竟然被人抢掉。
　　就因为发生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也不知道招谁惹谁，再日子实在无法过下去的情况下，只有缴抢投降，知道真相，不敢说‘不’，乖乖的结婚，。

　　平凡如她，但凡刺激狂欢的事情都选——不参与。
　　她母亲在很小的时候就告戒她，不可挣强。不可说谎。
　　并非要她做软弱的人，在母亲的理解中，不说慌的人往往更加的勇敢，倔强无法让人宽容，奢望却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她的话青鸟在心中牢记多年，无从遗忘，因社会对平凡子弟而言是个非常疲倦的世界，如要疲倦的做人，疲倦的微笑，疲倦的竞争，疲倦的恋爱，生子，再去感伤死亡，那青鸟宁可不要这一切的根源——爱。
　　所以杜西泠说不要她去爱他的时候，心里松了口气，且并未对他的自大感到讨厌。
　　房间里寂清宜人，安静的催人入睡，他进浴室很久了吧，留下自己的妻子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中。他并不喜欢她，也不是讨厌，不然怎会同意结婚呢？是无所谓和谁结婚吧。她抿了抿唇，不愿再多想，御了化妆品，静静地待着。

　　等下和他谈谈工作的事情吧，她并不想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事业，纵然被人形容无上进心，助教的工作还是挺得她喜欢，因为安稳，平淡，工资还不错。
　　……呃，他应该是不会在意自己工作不工作的，刚才不也说过，互不干涉？嗯，很好，正是她想要的，互不干涉。

　　一下子放下心来，她伸出手，伸了个懒腰，这时候浴室的门被打开，就见隐约散出的热气中杜西泠优雅地踱了出来。
　　令她惊讶的是，他并没有穿饭店放着的浴袍，而是套深蓝底浅灰线的睡衣，领子纽到最上一个扣，这景象活似房里有头大色狼……呃……她发誓绝对不是自己。
　　他睇了青鸟一眼，面色并不好看，显然对她这个妻子，他心存芥蒂。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什么都未抱怨，只是眼睛眯起，性感的薄唇说了句：“该你洗了……”
　　她顺其自然地“啊”了声，从床上跳起来，带着盥洗的衣服冲进浴室，心里却跟着想：我们居然都有二手准备？说明了什么，当然是他和我一样，对彼方存着戒心咯，又不得不履行婚约，哈哈，说不定以后的日子会如我所原的自由快乐？

　　于是她飞速的洗完澡，换上灰色底蓝色线条的睡衣出浴室，推开门就碰上他打量的目光，她回以一笑，虽然知道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他的目光却依旧平淡无波，脸上没有啥表情变化，静得让人不舒服。
　　奇怪的人，她心里念道，也不再多瞥他，转到外面房间的沙发中窝了进去。

　　一切倘若全停止运动，她和他，谁都不愿先说一句话，是不是都在想，为什么会结婚了？结婚了，还谈不上熟悉。
　　不，他不在想才是，如果他会想，那么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结这个昏头的婚的，那又为什么会结这个婚？答应娶她呢？
　　……青鸟，你不要在探究下去了，这件事情怎么个都是这样了，再探究又有什么用？结都结了，难道你想被外面的四匹豺狼虎豹吃了不成？……
　　——她盯着低头阅读杂志的杜西泠，心里怎么个乱，都要它停下来不可以再想了。

　　“你不睡觉嘛？”忽然，对面房间里的他抬起头睇住她，漆黑却淡漠的眼珠子平冷的折射不出光芒，他的嗓音同样的平冷，又道：“今天要是过不了，他们会不惜将我和你关上十天半个月的。”
　　她刷地抬头，惊叫道：“十天半个月？”这里的房价不低哎……顶楼总统套房哎……
　　“不怕交不出钱来…灭他们有的是法子让我和你留在这里。”他的唇角有明显的抽动，也只有在说到凤冥煌他们的时候。
　　但现在像抽人的是青鸟了：“难道要在这里度蜜月？”
　　“青鸟小姐，你难道认为我愿意让它发生嘛？”投去摄人的目光后，他说。
　　她赶紧表现出相信自己的丈夫。
　　他哼了声，又道：“奈何敌人势力庞大，目前我和你斗不过他们。”厌恶瞬间消失于他脸上，之后他不愿再多言，钻进了被窝就闭上眼，看来不打算关心她会不会冻到。
　　“……”
　　一时间，她无言。瞧他还真大方，也不为难自己，不但留了半个床位给她，也不调侃她要不要上床，反正不上也只能证明她自虐罢了——心里嘀咕着，磨蹭了许久，还是爬起来……
　　她娘亲还说过：我们要明白妥协，个性不强的人不会被人喜欢，也不会被人讨厌，只会忽视和遗忘。真是她所要的适合呢。
　　躺进被窝里的时候，她背对着杜西泠，脚碰到他的。他睡像真不好，KING SIZE的床，也能占去大半，她心里嘀咕着，不一会就睡着了。
　　进如梦乡前的一刻，她还在庆幸着，这样的初夜，不知道算不算好事了。
　　……
　　如果没发生之后的事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