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尾巴》司本不鸽

16、Chapter16 似梦

　　于是后来徐纪言就一直牵着向悦安的手，从楼下到电梯，一直到向悦安的门口。
　　那样的触碰对于向悦安来说真的是太陌生太微妙了。
　　就像是小时候经过橱窗看到的心仪玩具，心心念念很久，在不敢奢望的时候却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的感觉。
　　她也许是因为紧张，手都是冰凉的。
　　徐纪言有所察觉，微微皱了皱眉，暗黄的灯光下，他抬眸盯着她：“你很冷吗？”
　　向悦安的神经还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下，徐纪言突然的发问让向悦安打了个激灵。
　　“没……没……”
　　“你的手好凉。”
　　向悦安面对徐纪言真诚的发问，只好硬着头皮说：“我……第一次和男生牵手，紧张。”
　　徐纪言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声音很轻，能融没在无边黑夜里：“我也紧张。”
　　向悦安也抬头，似乎很是不理解：“你紧张什么？”
　　“我也是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很好看的弯钩状。
　　“真的啊？”向悦安确实没想到。
　　想徐纪言这样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的完美人物，应该追求者能从这里排到校门口才对。
　　“骗你干嘛。”他无奈地摊了摊手。
　　而后他又补了一句：“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谈恋爱。”
　　他的语气无比虔诚，就好像在交底一样。
　　向悦安愣怔，轻轻说了句：“我以为会有很多人喜欢你。”
　　对于向悦安的话，徐纪言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说：“在学校的时候会有，但是大多都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她们也只是简单地喜欢了一下我，然后在遇见别人的时候，又简单地放弃了我而已。”
　　人们的喜欢总是来去匆匆，在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变得极其苍白。
　　向悦安苦笑：“那她们会因为你是法医专业的而放弃吗？”
　　徐纪言点头。
　　灯光把他的脸切得格外瘦削，阴影把棱角都抹平。
　　“没关系，你遇到我啦。我不会因为这个放弃你，也不会只是简单地喜欢你。咱俩都是法医生，谁也不嫌弃谁。”
　　小姑娘说这些话的时候格外认真，眼睛里满是坚定。
　　徐纪言被她逗笑了，语气很是轻快：“是在下的荣幸。”
　　“徐纪言。”向悦安揪住他的衣角，酝酿了半天，慢声细语地说，“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也有很多事情想要跟你分享，我不想现在都说完，虽然我现在很激动也很亢奋，但是我知道，我们还有很漫长的时光来让我把这些都告诉你。”
　　小姑娘站在门口，眼眸低垂，灯光下她的睫毛很密也很长，似乎有光点在上面轻轻闪动着。
　　她就像是一个未苏醒的天使，在渴望光的同时，也在被一束更强烈的光照射着。
　　徐纪言看向她，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脸，小姑娘的脸很软，像是再稍微用点力就会掐出红印的样子，他把她揽进怀里，似乎是在安抚她，声音很轻：“我也是。我在期待，在漫长的时光里，我心中向悦安的形象会被慢慢填补，变得丰满起来。”
　　“我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平时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没爱过人，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但是，我会把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会第一时间去保护你，我会学着好好爱你的。向小姐，多多包涵。”
　　向悦安的脸埋在他的怀里，挤出一点空隙闷着声音说：“没问题呀。”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向悦安觉得自己快憋死了，她才从他的怀里慢慢出来。
　　“咱得回家洗洗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徐纪言轻轻放开她，点了点头。
　　“可是，我舍不得。”向悦安垂眸。
　　“我也舍不得。”徐纪言满脸无奈。
　　“不行不行，在这么下去，咱俩得在走廊里到天亮了。”她突然清醒得不行，主动走上前去打开家门。
　　“好，那，晚安？”徐纪言看着她。
　　“晚安晚安，明天见明天见。”为了防止自己后悔，说完她就立马关上了门。
　　吐司最近恢复得很好，再过几天就可以去复查拆绷带了，它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一直朝着向悦安喵喵叫。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她走到它的身旁，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给吐司倒了一点猫粮，换了新的饮用水后，她就去洗了澡。

　　躺在床上的时候，打开手机看见有了新的消息。
　　一条来自“顶头上司”，一条来自唐思思。
　　她看着“顶头上司”这四个字陷入了沉思，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灵感乍现，她噼里啪啦开始打字，把徐纪言的备注改成了“亲爱的光”。
　　他于她而言，是光，是照亮她的光中最亮的一束。
　　她最亲爱的——光。
　　徐纪言的短信内容很简洁：晚安，明天见。
　　她找了个可爱的表情回复了过去。
　　唐思思发来的短信内容是：美女，最近过得怎么样？
　　唐思思是她大学的室友，也是整个大学生活里和她玩得最好的朋友，她很了解向悦安，向悦安也对她无话不说。
　　向悦安：【美女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唐思思：【那我就放心啦。】
　　向悦安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和徐纪言的事情告诉她。
　　向悦安：【思思，你还记得徐纪言吗？】
　　唐思思：【哎，是不是你大学那会儿迷得不行的那个你的同系帅哥？】
　　向悦安：【嗯。】
　　唐思思是个极八卦之人，遇到这样的话题，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走。
　　唐思思：【怎么，你遇到他了？】
　　向悦安有点儿心虚，斟酌了半天，才手抖着打下了一段话。
　　向悦安：【嗯……然后，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唐思思：【我靠，牛啊姐们。】
　　唐思思：【什么时候的事？速速招来。】
　　唐思思：【大学的时候我就看你这孩子有造诣，啧啧啧。】
　　向悦安的手机响个不停，全是唐思思的消息。
　　向悦安：【等我下次见面跟你细说，这个事儿说来话长。】
　　唐思思：【没问题，等你休息吧，我随时都OK。】

　　和唐思思聊完向悦安就关了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她还在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想着想着她又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们俩是在一起工作的，那要公布吗？
　　虽然没有规定说不允许办公室恋情，但是她才刚转正，就把自己的顶头上司变成了男朋友，她自己想想都觉得离谱。
　　想着这个点估计徐纪言都睡了，打算明天早上在车上再去跟他商讨一下这个问题。
　　不知道想了多久，逐渐失去了意识。

　　她早上是被梦给吓醒的。
　　她梦到徐纪言把自己搬上了解剖台，拿着一把极其锋利的解剖刀，刀锋在冷白的灯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刺痛着她的眼睛。
　　徐纪言的脸逐渐放大，直到快要贴上她的脸，他笑得很不怀好意：“做我的女朋友，第一步是要被我解剖。”
　　刀锋向她的脸上划去，她被吓得猛地睁开眼睛。
　　她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喝了一口水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缓过来之后，她叹了口气说：“谈恋爱第一天可不兴做这样的梦啊。”
　　然后她就顶着个垮脸坐上了徐纪言的车。
　　“你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徐纪言看着她，满脸疑惑。
　　向悦安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语气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事，昨晚做了噩梦，没睡好。”
　　“那你可得注意点。”
　　“怎么？”
　　“容易猝死。”
　　“……”向悦安这一刻真的想把他的嘴给缝上。
　　“你很希望你的女朋友猝死吗？”向悦安瞪着他。
　　“这倒没有。”他的语气很欠。
　　“对了，咱俩的关系，到了鉴定中心怎么办？”
　　徐纪言一下子就正经起来：“我昨晚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你想公开吗？”
　　他看着她，像是在等她回答。
　　她或许是小女孩性子上来，试探性地问他：“如果我想，你会愿意公开吗？”
　　他笑着问她：“为什么不愿意？我们俩是光明正大在一起，又不是见不得人。”
　　向悦安听到了他的回答，很是满意，但她却说：“我不想公开。因为我刚转正，这个时候公开，我怕会有很多闲言碎语。”
　　徐纪言点头。
　　向悦安继续说：“而且现在正是你事业发展最好的时候，我也不想因为一些不好的言论去影响你。我思考了一个晚上，我觉得暂时还不能公开。”
　　徐纪言摸了摸她的头，说：“都听你的。”

　　结果到了鉴定中心，向悦安看见同事们就心虚得不行，对徐纪言是各种眼神闪躲，言行避让。
　　一天下来，净顾着躲他了。
　　晚上在车里，徐纪言的脸黑到极致，满脸写着不高兴。
　　“你怎么了？”向悦安问。
　　“你说呢？”
　　“啊？”向悦安还一头雾水。
　　“我只是让你不公开，没让你跟我当陌生人啊。”他的语气里似乎还有些委屈和幽怨。
　　向悦安反应过来：“啊，对不起啊，今天是我太紧张了，我是怕他们看出来……”
　　男人轻哼一声，撇过头去。
　　“不生气了。”向悦安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不要。”他幼稚到开始赌气。
　　“那怎么样才不生气？”
　　徐纪言立马转过头来，看着她：“你自己想咯。”
　　向悦安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她勾唇笑着说：“那你过来，我告诉你。”
　　徐纪言很听话地侧着脸凑了过去。
　　向悦安迅速地在他的侧脸颊上落下一个很轻很轻地吻，似乎只是嘴唇不小心擦过。
　　“怎么样？”小姑娘的脸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眼睛大大的。
　　徐纪言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向悦安觉得羞耻，一把推开徐纪言的脸，捂着脸缩到一旁去。
　　徐纪言许久之后才说：“小姑娘，你这样我可不能好好开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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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向悦安:小样，看姐不迷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