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简史》金玉似锦

15、第 15 章

　　自从有了第一次的早晨会议，姚光自我内捲，几乎都会和万恒一起进行半小时的会议，他可以感觉到姚光是很认真的，超乎他想像的认真，连表演方案都想好让他选，或者现场各来一次，比起初见的蹩脚演技简直不要好太多。

　　然而他们的秘密小会议还是被发现了，有一天容辉起床晨跑回来发现姚光和万恒热火朝天的进行激烈的辩论，在他们身后听了一段时间的他也选择加入。

　　“我觉得不是这样，皇帝应该明白女主的想法。”容辉幽幽开口。

　　万恒和姚光正准备回头骂人：你懂个毛啊！

　　看见是皇帝饰演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瞬间把想说的话全吞下去。

　　万恒、姚光：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你们偷偷开小会。”容辉以陈述事实的方式说出。

　　“她逼我的。”万恒指着姚光推卸责任，虽然这件事并没有到不可以被别人知道的地步，他朝容辉看出，这怎么有种抓姦在床的感觉，他们明明很正当。

　　想到这个万恒直起脊椎，：“对她入戏有帮助。”

　　“我们是完善一些细节。”姚光跟着解释。

　　“我也要。”容辉说，“告诉我时间。”

　　万恒抓着头发，一脸为难的样子，带一个小孩就很吃力了，还带另一个生理年龄上的小孩，最后他还是答应了，没道理指给姚光补课，不给其他小孩补课。

　　就这样三人演技补习班就这样成立，直到后来总是睡到最后一刻的徐芝芒也知道这件事，在她杀青的前几周，她从工作人员知道主演有小会，还是从剧组化妆师那得知的。

　　徐芝芒瞬间感觉自己被排挤。

　　她气呼呼地找到容辉：我也要加入。

　　容辉则有些嫌弃，企图以早起打消她的念头：“要早起。”

　　“你少瞧不起人了！早起就早起。”徐芝芒皱着鼻头，气到跺脚。

　　虽然时间真的是早，但顶不住她好奇这场小会都在开来做什么，徐芝芒忍痛分离柔软的床，下楼时其他人早就到了，他们也没等她就直接开始，她没有看完全部剧本，只看了自己的部分，因此听他们说话像听化学老师讲课，游神后再专注也跟不上。

　　徐芝芒没有说出内心想法，只是偷偷看了眼万恒剧本的页数，再翻到那页，寻找字句后发现没找到他们口中的情节就放弃了。

　　眼皮越来越重，徐芝芒开始后悔起自己干嘛逞强来旁听，姚光坐在她对面，正阐述着她的想法和演技一些细节处理。

　　注意力转移到姚光身上，徐芝芒见过很多女人，自己是甜美风格的，沈敦是强势干练的，而姚光是成熟知性的，虽然年龄不大，但她身上有种沉稳的气质，讲着话的声音柔和，是标志的清冷型美人胚子，和酒一样，越久越醇。

　　目光一转看向容辉，容辉的眼神像是上课听讲的学生，欣赏、崇拜，甚至还有一丝爱慕，要不是年龄差太多，不然姨妈应该会很希望听到容辉对女孩有兴趣这个消息。

　　几次之后，徐芝芒也能跟上他们的讨论进度，莫名觉得有种从前读书开会的感觉，某次会议结束姚光率先上楼，徐芝芒这次没有跟在其后，让姚光瞬感违和，回头一看徐芝芒早就拿好包，也就不在意上楼。

　　“她上去了。”徐芝芒目送姚光走远后说。

　　万恒有些疑惑，他正掏出菸盒准备到外面抽菸，听到徐芝芒的话，动作顿了一下：“有什么事吗？”

　　“过几天是姚光生日。”容辉说明。

　　“喔。”万恒抽出一根菸，并不当回事，脑子卡机似的，过一会才反应过来：“喔？”

　　“我们想帮她过生日，简单在剧组里唱个生日歌跟蛋糕就好。”容辉望向万恒，语气像是在询问对方意见。

　　“剧组经费......”万恒这时候展现抠搜的性格，确实有些剧组会给主演过生日，但那是有钱的剧组，他们剧组连钱都是拿房子去抵押来的，每一笔钱都花在刀口上。

　　万恒是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子，人生活了一半，不在乎这些仪式感，虽然他觉得没必要，但也不想扫了孩子们的兴致。

　　“蛋糕和布置我自己出钱，只要通知大家一起来唱生日歌就行。”容辉见他有些犹豫，加上剧组并不富裕的条件，立刻猜想可能是经费问题。

　　“啊？还要自己出钱？”在一旁的徐芝芒惊呆了，这也才一点吧？不过容辉要自己付，那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经过一阵讨论敲定，徐芝芒负责去买蛋糕，剧组工作人员负责布置，容辉负责将姚光带回休息室，万恒负责拍庆生照，一切都在他们的安排下偷偷进行。

　　《妖妃传》的剧情拍摄剩最后一场大场面，男主况郧之病死，临终前将国家託付给常曼姝，命绝于40岁，看过原着的都知道这场会是常曼姝最后一场情绪浓烈的戏，是小说中的名场面。

　　演员就位，万恒在萤幕后盯着，他心中多少有些底，这场戏太複杂，有许多因素碰撞，很容易演砸，面对爱人和国政，一种感性一种理性，把控不当就很割裂，他对姚光能否把书中的精随还原出来保持怀疑，纵使姚光这段日子确实认真上心，可表演是两码子事，有的演员一点就通，有的演员耗费许多努力这才进步了一些，个人资质不同。

　　“曼儿，我恐怕不能继续陪你了。”况郧之有气无力，嘴边还能看见血丝，连话音都是虚浮的，一阵风吹来就散。

　　“郧之......不说这种话，你还要陪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常曼姝掏出帕子细细擦拭他嘴角的血，歛眉低头落泪，强撑着笑容握住他的手。

　　“我是为了你来到这世界的，你怎么能丢下我呢？”常曼姝脸贴着他的手，哽咽着指控。

　　“到我怀里来。”况郧之浅浅笑了，用仅剩的力气拉常曼姝。

　　常曼姝的手被拉一下，仅移动几吋，看见爱人虚弱的样子，她死死压着嘴唇才能避免嚎啕出声，常曼姝依言爬上床卧在况郧之胸怀，况郧之的下颚抵在她的头顶。

　　过往况郧之体温比她高，枕在他怀中就像抱着火炉睡觉，可如今冷意袭人，他搂着常曼姝缓缓说：“真希望我死后能去你的世界，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常曼姝眼泪溃不成军，将脸埋进他怀中：“来生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会一直等你。”

　　“我爱你。”最后的表白如蝶翼颤动，轻微到几乎听不清，常曼姝却听见了，她感觉搂着她的手臂松开滑落，那微弱的心跳声渐渐听不见了。

　　眼泪更是汹涌，从一开始的无声掉泪，到撕心裂肺的嚎啕，在这世上爱她的人彻底消失了，她唯一的夫君，她一生的伴侣，过去种种浮现如同利刃狠狠划上一刀。

　　她蜷缩着只为将身子更贴近他，断断续续地呢喃：“我在这......我还在这。”

　　外头内侍进殿，斗胆开口：“娘娘，外头群臣等着宣旨。”

　　常曼姝双眸无神，一动不动似乎是没听见，内侍再提了一遍，涣散的目光重新聚拢，她抬头望向况郧之的脸庞，出手温柔抚着，“我会替你守护这一切。”

　　她别过头渐渐直起身子，宫服的裙襬拂过地毯，直至外头皇后背影坚毅，忍着泪意宣告：“皇上驾崩。”

　　群臣跪倒一片，此起彼伏的哭喊，而她只是回头遥望着殿中那人，犹如多年以前他回首一瞥。

　　整个剧组大气不敢出一声，连万恒都是盯着萤幕不语，姚光似乎是脱胎换骨了，镜头里的她熟悉又陌生，彷彿真有常曼姝这个人从书里走来，经历了一生。

　　“卡。”不知是谁起的头，现场传来热烈的掌声，是对姚光演技的肯定，也是对于她作为演员的肯定。

　　像是大梦初醒，她鼻头一酸，入行多年总算知道什么叫演员，也收获了剧组的尊重，过去浑浑噩噩，如今倒像重获新生，心底不禁生出一种自豪，她总算没有让人失望。

　　这时候现场唱起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徐芝芒推着蛋糕出来，小推车上放着装水果的纸箱，明显就是从角落捡来充当台子的，剧组穷，因此很多东西都是凑合着的，蛋糕和这个破烂的画风很不同，粉色的奶油蛋糕有着满满的草莓，蛋糕有两层，从外观上这个蛋糕看起来就很贵，就是她前几年工作多的时候都没捨得买这样的蛋糕，比吃一顿饭还贵，太不划算。

　　“你买的？”姚光满眼惊喜，和万恒对视时问。

　　“我这么抠门，怎么可能。”万恒笑着摇头，下巴朝容辉一扬。

　　容辉和徐芝芒站的同方向，加上又是她推着蛋糕进来，姚光自然想成是徐芝芒帮忙筹备的，她张开双手抱住对方：“谢谢你。”

　　“这是我今年遇到最好的事。”她眼底噙着泪，好多年了她都没有过生日，也没人给她过生日，今天早上出门时她虽然告诉自己保持平常心，不过没人提起时，还是有这么一点小失落。

　　“许个愿。”容辉走来，乌黑的双眸尽是温柔。

　　姚光闭上双眼，双手交叉十分虔诚，“第一个愿望希望妖妃传收视开红盘创佳绩！第二个愿望希望大家都步步高升、身体健康。”

　　第三个愿望，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演员，未来越来越好。

　　烛火摇晃下，姚光的侧颜柔和，艳丽的面孔此刻纯淨而柔软，那一瞬间容辉只是静静地望着对方，其他人似乎都不存在，世界只剩下她和他，还有他如击鼓的心跳声。

　　那一刻，有什么似乎改变了。

　　睁开眼后，姚光吹熄数字27，现场所有人给予热烈掌声，容辉站在她身侧，低声说了句：“生日快乐。”

　　姚光侧过头视线和他撞在一块，笑容明媚：“谢谢。”

　　推着蛋糕的徐芝芒此刻望着眼前的才子佳人，心中警铃大作，脑中已有猖狂的笑声：捡个CP，家人们！他们想让我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