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初遇 ...
-
第一章
罗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昨夜跟闺蜜喝酒到很晚,头还有些疼。
她慢吞吞的蹭了蹭床角,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纤细白皙的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生了一片暗红。
像是被人掐了一下没过瘾,又在四周加了几道。
闭目养神片刻,她缓缓地从枕头下拿出电量耗尽的手机,微眯着双眼,睫毛根根的翘起来,依稀可见那根部卷翘处已经凝固的睫毛膏。
然,瑕不掩瑜,顶着妆后的黑眼圈,她透亮肌肤和精致五官依旧会让人眼前一亮。
电源线接通,手机提示音接踵而来,叮叮叮,罗景快速的翻开一下,将手机丢在一边。
昨天本是她精心准备的三周年纪念日。
纪念她和陈昂的。
迈入大学开始就偷偷的喜欢的男生,紧追不舍,终于在大二牵手成功。罗景是真的很喜欢陈昂,虽然对方对自己多数时间都冷淡了些,但她总是能适时的安慰自己,就算陈昂是块石头,她也能给捂热,况且那还不是石头。
而后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中,越挫越勇。
总结来讲,这三年,罗景学会了掩盖自己的锋芒,隐忍退避,有了与日俱增的酒量和砌的高高的心房。
昨天,陈昂再次爽约。只有一条简短的消息,“公司聚餐,抽不开身,下次补偿,爱你”
这边罗景正在布置自己的新家,想在三周年与陈昂更进一步,开启同居生活,顺便体验下过日子的感觉。 这条消息宛如一盆凉水,哗的一下瞬间熄灭了她对未来的渴望。
所以便有了泡夜店的这一顿酒醉。
虽然她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这个时候她的好闺蜜粱岑打来了电话,罗景仰面朝天花板伸开腿挺直,做一个简单的晨起拉伸。空一只手点开免提。
电话那边传来很是惊悚的叫声,“景儿啊!姐妹儿啊!啊啊啊啊。。” 罗景条件反射的收回腿,卷着腹部坐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拿过手机降低了些音量。
这栋老房子隔音效果最是差。楼下的大姐三令五申的请求自己不要再上午孩子学习的时间太过于吵。
电话那边亢奋的声音还是没有停止,罗景刚想要问粱岑是不是犯病抽什么风,那边紧接着换了一种口气,
“春宵一刻,是不是分外销魂?”
“春宵?”罗景一脸懵的机械重复着 “一刻?”
那边拉长了音调“哦”了一声,又阴阳怪气的补充了句“那叫春风一度?”
“春风不过玉门关”
“春花秋月何时了”
罗景着实受不了粱岑这种说起来话一套一套的话痨,废话一堆完全get不到重点。
“说人话?” 说着起身走向餐厅,拿起餐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一对情侣杯子中的一只,水龙头开到最大,冲洗了一下后放在饮水机下接水。
她盯着缓缓下落的水声,不禁一瞬间失神。
那是准备和陈昂一起用的杯子,她曾幻想过某一日的清晨,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陈昂逆着光的侧颜,她会微笑着温柔的给那人一个早安吻,接下来自然地他们会拥抱温存一会在起床,她为那人接一杯45度刚刚好的温水,然后自己也准备一杯,在递过去的那一瞬,顽劣的喝下一口含在口腔里,就势的吻过去。。。
那将是多么美好而令人心动的画面。
可惜,美好仅存于想象。
她拿过那杯子一口气咕咚咕咚的吞下。愤愤的用了些力气啪的一下将空杯放在桌面上。转身对着阳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三年的恋爱让她早已经熟练的学会平缓自己的心绪。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在爱一个人,还是根本就在找虐。
“你别跟为装傻,没想到你平日里端庄贤惠的,还有这么放嗯嗯的时刻。”粱岑用嗯嗯代替了某些难以描述的画面。听得罗景一头雾水。
这真不怪罗景,她本就是个酒后失忆的主,加上昨天是这些年忍耐的一种爆发。
当她从新家对面一条街的咖啡店橱窗里看到那人开始,那个原本在公司聚餐的三周年男主角,正在喜笑颜开的对着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子,而那女子也一样开怀而羞赧的回应着。
像极了偶像剧里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如果她带着相机,可能都会忍不住按下快门捕捉这美好而甜蜜的画面。
“可惜了,”她想。
此刻忍不住颤抖的双手,按相机应该会抖吧。她很清晰的知道,当时的她只能掩耳盗铃,因为太不想失去。甚至打个电话验证一下对方是不是在说谎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佯装着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回到了自己的新家。
一个想要给陈昂惊喜的,属于他们的,新家。
作为她三年爱情的见证人,粱岑觉得,她是最具有陈词的发言人。于是当她接到罗景的电话时,恨铁不成钢的直接安排她见识下外面的世界,顺便领略下,这花花世界中其他的男人。
罗景拍一拍头,还是有些宿醉后的疼,对于发生的一切。只能说,依旧一片空白。她耐着性子问电话那边的人“所以我做了什么”嗯。她顿了顿,补充道“什么出格的事”
那边哈哈笑了起来,听着是真的挺开怀的。
“你也知道是出格?”
罗景以她对自己20多年的认知,昨晚应该是会冲动下做了什么,但粱岑在场,也不至于是不可逆的杀人放火吧?
“你啊,你强吻了一个小帅哥” 那边暗戳戳的在“强吻”这词上加了重音。
罗景松了口气,不过是吻了一下而已嘛,去泡夜店的能是什么善男信女,嘴巴碰一下嘴巴,谁会在乎。她哦了一声作为回应。
“这么淡定?所以他身体力行的怎么样?”
罗景迅速的回“什么玩意儿?” 她完全记不得也理不清粱岑的弦外之意。
那边疑惑的 “不行啊?我看他身材挺棒,颜也可以啊。冰山一样的南韩脸男人,竟然空有皮囊吗?”
罗景听着粱岑的话可能要开始不着调,连忙切换过听筒放在耳边。
“收回你那些猜测,我是问你在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直到那边叽里呱啦添油加醋的说完昨晚的全过程,罗景才淡定的挂了电话。把噪音阻挡在世界之外。
粱岑说,昨晚她走错卡台,迷迷糊糊的吻上了一个陌生男人。那人似乎没有多欢喜也没有多惊讶。而是,有些气愤!
听到这,罗景不禁有些为自己抱不平。虽然自己不是倾国倾城,但也好歹有些姿色,至于被嫌弃吗?都是去找乐的,何必表现得那么不绅士呢 ?
冷傲男人前一秒皱着眉不可置信的愣了一下,而后开始掰开她的头侧向一边,动情的啃上了她的脖颈。
这是粱岑的表述。
听到这,她好像有些回忆的碎片。虽然不是很全面的拼凑成完全的场景,但是她明确的记得当时的感觉。
那个男人根本不是在吻她的脖颈,而是粗暴的用指腹来回摩搓,好像在检查什么一般。说的直白些,她当下觉得在男人八成有点毛病,这么来回的搓,大夏天的万一搓出点泥卷来,可是多尴尬。
粱岑说后来她就被这人带走了。
确切的说,是带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后,完璧归粱岑。还很绅士的将醉的烂泥一般的她和暗戳戳看好戏的粱岑分别送回了家。
想到这,她腾的一下赤着脚小碎步走到镜子前,仔细的,凑近点在凑近点的看自己的脖颈,上面赫然显出了一个指甲大小的紫色小圆点。摸着也不疼,应该不像是被人用嘴巴留下的。
更像是搓的淤青。她如是想。
鬼使神差的自己在那点点旁边使劲搓了几下,反反复复确认后,嗯。很干净,没有泥。
怎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反正都是过眼烟云,下次她是肯定不会在去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买醉了。那根本就是遭罪。
这件事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对于陈昂,她也开始重新思考。虽然只是想要一点冷静期,但她可以预判到结局,一定是她不了了之,对方该干嘛继续干嘛。
有时候她也很讨厌自己在恋爱上的这种回避性人格。
蒋城是第一次来B市,确切的也可以说是,第一次来下山。
人界,妖界,仙界。
三界之中,只有人界不知是否有其他物种存在。尽管很多人类信奉着仙人,却也不能完全断定所信之事的客观存在性。
蒋城来自妖界,狐狸洞里他们这一代唯一的男丁。自打500年前幻化成人形后,这还是第一次下山。确切的讲,是被他妹妹给忽悠下了山。
蒋白白是他们这代狐狸中最小的一个。说起这名字的由来也是件趣事。
蒋白白与蒋城本是双生,蒋城第一个出来,老狐狸非常开心见到了个男丁,便直接取了名字蒋城,寓意他们狐狸家族大业将成,后继有人。
而后磨磨蹭蹭出来的一小只蒋白白,其父则是瞟了一眼,随意的说,“我是似乎跟绝后这两个字说拜拜了。这丫头就叫白白吧”
一般人类家庭都是当爹的比较宠爱小女儿,而在他们狐族,这单出的男丁在一群姐妹中成了家族的团宠。
蒋城的性格比较直,脾气也不是太好。但对这妹妹还是偏爱有加,潜意识里有是觉得自己或多或少的分走了父母对白白的爱,有些愧对于她。
所以当蒋白白撒娇着缠着求着他陪着一起偷溜下山的时候,他根本招架不住,仅仅拒绝了几个回合就从了。
他们的第一站就是B市。
人间闹市,怎能不放在首位呢?
虽然是狐族,但生活习性与人类也相差不多,真装起个人来,也不会被看出什么破绽。
蒋白白是个花样百出的姑娘,从打到了人间,就开始学着人类的生活习性,弄了个房子,没事还开开火煮点东西看。
煮着,摆盘,拍照,而后倒掉。
对,他们是吃不得人间的一些东西的。每每他对蒋白白的做法表示不屑的时候,蒋白白都会老成的说,“这叫人间烟火气”
他不懂什么人间烟火,但他确也觉得不错。比狐狸洞要有趣一些。
蒋白白是个社交好手,来了不到一个月,已经开始有了狐朋狗友。
她是一只真狐狸,她的朋友们还都有狗。
人间有句话叫以酒会友,蒋白白则是以狗会友。第一次看到人间的狗时,她当那是低等走地物种,一样四脚朝地却没有狐狸的高智商。可渗入久了,她反而开始学着人类爱了起来。美其名曰“狗是人类的好朋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
就在前不久,他们的狗友群里组织了户外的cos活动,大概就是每个人都要穿可爱而他看来奇怪的服饰。
蒋白白不知在哪找来了两套狐狸套装。
两套,她和蒋城的。
蒋城并不拒绝新鲜事物的冲击,乐呵呵的穿了起来,蒋白白打扮是妲己,人设是个可爱的狐狸,台词是什么主人,请帮帮我之类的。蒋城一脸嫌弃,我们狐族这么高贵的血统,什么主人?搞得好像我们是宠物,自降身份。
当天去了很多人,蒋城穿着狐狸服同时漏出了自己的尾巴。人间有句词叫以假乱真,他这应该是以真乱假吧?愚蠢的人类肯定会看不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在人间以本身行走,甚是开心。
就算打扮着异于普通人类的模样在街头行走,也不会被投来异样的眼光。他很是自在。
他跳到一家街边的咖啡厅屋顶,侧身藏匿在高耸的树荫下,悠哉悠哉的看着这有趣的人间万物。
以一种天外来客的身份。
来来往往,稀疏平常。人类似乎跟喜欢挽着或者搂着行走,相互攀谈,对食物也很是热衷,琳琅满目各式各样,就他看蒋白白的烹饪,一个土豆都可以做出十几种花样。
口腹之欲,着实无趣。
他印象中的还是叔父描绘的那般,女子端庄贤惠,笑不漏齿。就算行走在街上的情侣,也不会做出越距的举动。
男子和女子都会束发,可他来这一个月,“笑不露齿?男子束发?”他不禁暗叹叔父真是满嘴跑火车。
街上车水马龙,哪里有人骑马?舞刀弄枪更是可笑。人有更先进的东西。提刀上阵的铁血男儿他真的没看见。
就在他嘲笑叔父的人间论时,一个婀娜的身影映入眼帘。
荆钗布裙,巧笑倩兮,静默在街边,披肩的长发,随着微风悄悄的卷起,神情中略显忧伤,手上提着一只洗的有些掉色的布袋,盯着他的方向,眼神流转间,似是有泪圈在眼眶。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似乎这才是叔父口中描绘的人间女子模样。
那女子就这么盯着他的方向一会,眼神中仿佛已是百转千回。最后化作一缕清风,很勉强的弯了弯嘴角,转身离开了。
蒋城望着那背影,心想,看来人间也不尽然都是如他之前所见,也偶然会有叔父口中的那抹颜色。
蒋白白那边结束后,神神秘秘的说要带他去个好地。人间天堂。
待他到了后才知道,这所谓的天堂就是个酒窖。蒋白白和他的朋友们嘻嘻哈哈的喝着,期间说了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一群子都疯子似的笑着举杯。
他着实不懂这人间的快乐。提着酒找了个安静的卡台坐了下来。
蒋白白是个有恶趣味的小狐狸,特意给蒋城配了一个老年智能手机。上面只有简单的一些软件,屏幕上的字很大,有时候翻看一些文字类的东西,他的手机一个屏幕装不了几行字,蒋白白每次看到这个画面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而蒋城完全不知所谓,也懒得搭理。
蒋城是个皮囊好的,坐在那里,周身都散发着男性魅力。
而本尊浑然不知。
他安静的在角落里等着蒋白白,蒋白白怕他无聊,给他的手机里安装了一个单机游戏。
他很聪明,几轮下来便掌握了规则。玩的津津有味,这可比喝黄汤有趣多了。
这时走过来一个女子,端着一只高脚杯,优雅的贴着他旁边坐了下来,他正在游戏兴头,不耐烦的侧身让了让,可那女子好似没地儿坐一般,又向他这蹭了蹭。他低眉耐着性子,继续让出一个位置,身旁女子笑了笑,饶有兴致的又挤了过来。
蒋城低着头,闷声的说了句,shift。
说起这个shift也是有来源的。蒋白白告诉他这是人类释放压力和厌恶的语言。你只要说这个,人类就会明白你处于生人勿进的状态。但其实蒋城根本就不会懂,shift和shit的区别。
源于他信任的是一个坏老师。
果然那女子听过,笑意更浓。一双纤细无骨的手巧妙的夺走了他的手机,蒋城正在要赢的关键处,顿时鲁莽的抢回手机,看了眼这女子,裤子短的像没穿一样,狐狸不穿尚有毛护体,人类有什么?汗毛吗?而后表情严肃的说了句“拿来”。
女子被这一盆冷水浇的也有些下不来台,气愤的起身,“来这玩斗地主,真是有病” 丢了这么句就走了。蒋城将桌上那女孩留下的酒杯嫌恶的往边上推了推。继续玩游戏。
可能也就一刻钟,又有一个女子坐了过来。蒋城干脆放下手机,很讨厌这种被人打扰的感觉。抬眸间,发现是下午见到的那位情深意切驻足在街边的女子,瞬间收敛了些许脸上的怒意,刚要开口,却见那女子倾身凑了过来,一瞬间,女子软糯的唇轻轻的覆盖在自己的唇上,些许凉意,虽有浓浓的酒味,可他却不觉得脏和恶心。
错愕间,他鬼使神差的没有推开闯过来的陌生女子。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眼睫明亮俏皮,淡色琉璃的眸子里依稀可以看到自己似是沉迷的双眼。
这是他的初吻。
初吻?狐狸族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族规,因为这一代大抵都是女子,故而老狐狸也没有给她们提起过。直到蒋城成年,才得知狐狸族的男子若与人类萌生了情意,需得小心谨慎。
一旦和人类亲吻,便会自动生成契约,女子脖颈处会生出一朵花。随着爱意的增加,花会越来越娇艳,反之,则一直都是花苞模样。
这对女子而言,其实也没什么。但对狐狸是致命的。
若那女子与其他异性有肢体接触,契约的狐狸便会针刺般头痛。普通的接触就还好,若是动情的接触甚至是生育,被契约的一方可能真的会灰飞烟灭。
蒋城思及此,猛地推开了这女子,略显粗暴的掰开她的脖颈,检查着是不是生了花。
反反复复使劲揉搓,也顾不得那受力者哼哼唧唧的喊着疼。
细嫩的皮肤很快便生了红痕,这时过来了一个看热闹的,说是这女子的朋友。
蒋城戒备的看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一把横抱着把人带走。将那看好戏的色眯眯的人留在原地。
酒吧后街,一个人都没有,蒋城看着像破娃娃一样被丢在墙角的女子,若有所思。
当初他并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有机会招惹人间女子,也没听个详细。
烦躁的踢开脚边的易拉罐,不受控制的来回踱步。
月亮悄悄地将光线洒在他的脚边,将他的影子拉的伸长。偶尔可以听到对街走过的人的喧哗声。
安静时,蝉鸣声此起彼伏。蒋城叹了口气,b市还是让这些小生命生生不息。他甚至看到了不远处一只老鼠沿街而过,并不是流窜,似是老顾客一般,慢悠悠的走过。他记得人间女子多怕老鼠,眼神定格在地上坐着的那个醉鬼女子。
一天遇到两次,明明下午还是个娇媚优雅的纤纤少女,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了不知廉耻跑过来亲吻男子的人了?
他搞不懂,但还是怜香惜玉的将人抱了起来,圈在怀里,小小的一个小人,灵敏的嗅觉让那女子身上的气息尽数的钻进自己的鼻腔。突然就好奇了起来,人类女子怎么会这么软,这么香。狐狸可不是这样的香气。
明明嘴巴里酒气熏天,可抱在怀里仍就可以嗅到馨香,那气味似是一根羽毛,挠的他心痒痒。
先这样吧。他无奈的抱着人往酒吧走。
他问蒋白白要了车钥匙,破天荒的主要要求送这女子和她的人类朋友回家。
之后他在人家楼下站了一夜,
总要知道这颗定时炸弹埋在哪吧?他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