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教导与学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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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再怎么使劲儿也不能给杰森生个治愈能力出来，祂本身的体系根本不兼容苏生类的能量循环，至于被人类认知中的科技所覆盖的那部分——杰森的身体拥有的神秘适性万中无一，倒是可以加入细胞活性化改造以求拥有快速自愈的能力，但这样无疑会破坏神秘那部分的天然完整性，从而反向影响到被改造的那部分的平衡。
严格来说，虚空的力量体系并不能完全算在魔法一流里，再确切或者以人类能够理解的词汇来描述的话，其实更应该被称之为虚空魔科学，从某种角度来说，虚物质无所不能，进可催化退可抑制，既是剧毒又是圣药，沸腾的同时也在冰点，小到修补身体大到构筑星舰，能用来锻造最坚不可摧的锋利武器，也可以用来编制柔软亲肤的衣物——做饭的时候如果乐意，甚至可以抓一把进锅里调味，杰森之前就吃过，味儿还行，跟披萨和意大利面的相性都不错。
以虚物质打底的混合精锻材料修复了杰森的身体，固定了他的灵魂，激活了他的生命，三者的概念一为物质，二为唯心，三为前二者之间，再加上杰森本身就具有的神秘侧特性的加成，人类广义认知中的科学和魔法的概念就在他的身上完美融合并产生作用，于是，奇迹便发生了。
复活杰森的时候，虚空已经把一切改造都做到了最极致的完美，祂没动杰森仅存的那点身体，只不过把缺失的部分补全了，既保证了原初的肉.体部分在神秘上的概念依旧完美无缺，又保证了改造中增添的每一种能力和插件都能在保持恰到好处的互相平衡之下发挥出最大的功率，但之后再一拍脑门就想要什么新东西，那只能说在这点上，即使是虚空也无法做到更进一步了——除非把杰森再打死一次，拆开换掉大部分的零件重新组装一遍，搞不好还要从本源上把他的神秘属性整个换成另外一种。
只发生一次那叫奇迹，再多就是廉价的流水线作业了，虚空拒绝干这种精细又麻烦的无用蠢事，所以祂丢给杰森一片虚无的沉默，并往他的脑袋上扬了大暴雨一样多的虚物质，以示对他无理取闹行为的谴责。
这次杰森真的像个花粉过敏的倒霉蛋一样开始狂打喷嚏了：“阿——嚏！怎么连玩笑都——哈啾！开不起。”
虚空回以缄默，以及更多的虚物质。
杰森狼狈抱头逃窜。
克莉丝因在大街上无差别痛击公共设施和车辆并辱骂路人等种种罪名，被本地的巡警抓了起来，她表现得实在太过亢奋扭曲，以至于整个警局都怀疑她吸毒，为了证明清白，克莉丝的父亲哈根斯先生不得不作为监护人一起，陪着女儿跟警察去了距离镇子最近的大城市做检测，来回加上检查再加上暂时拘留和后续的赔偿扯皮，起码要耗费一个月的时间在外面——这意味着克莉丝完美错过了她的毕业舞会。
这可真的是近两周以来最好的消息了，杰森由衷地希望那蠢毒的姑娘能在社会的教导下好好冷静一阵。
没了克莉丝的带头，剩下的姑娘们不约而同地开始采取漠视政策，她们不再对嘉莉冷嘲热讽，她们现在把她当空气。
但这对嘉莉来说反而是最好的状态，现在她所要面对的，只剩下来自亲生母亲的苛责。
“虽然不能说我接受了这个，”嘉莉坐在篱笆边小声地说，她学着杰森的模样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热狗，被里面的墨西哥辣酱刺激得直伸舌头，含糊地说，“但确实，我已经习惯了。”
自从那天的英雄救美之后，杰森开始教嘉莉一些不起眼的小把戏，各个体系都能通用的那种，两人在傍晚的草篱笆下碰头，而安东夫妇对此视若无睹，于是一无所觉的怀特夫人近来便越发神经质和嗜睡，她对着空气辱骂的次数增多了，有时候无辜的冰箱和沙发也可能会代替嘉莉挨打，可怜的扫帚每天至少有一次被从杂物间里粗暴地拿出来又锁进去。
——而嘉莉只是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她恨我，”嘉莉这么说的时候，表情看起来有些悲伤，但也没有那么悲伤，“但她是我妈妈。”
杰森表示理解：“当父母可没门槛，但当孩子却没得选。”
就像他的母亲，她曾经那么爱他，而他也是，在父亲入狱后，他们两人相依为命——但这不妨碍最后她为了一点买毒品的钱和自己的小命，毫不犹豫地选择把他出卖给小丑。
“我想……我大概也恨她，”嘉莉心不在焉地捏着热狗里的酸黄瓜，有些犹豫地说，“……但我也爱她。”
无论如何，那是她的母亲，嘉莉知道自己的出生并不光彩，或许是因为教义不允许堕胎，也或许是怀特夫人试过却没能拿掉她——至少她把嘉莉生了下来，并抚养了十五年。
嘉莉·怀特是一朵用生母的痛恨浇灌出来的纯洁之花，纵然生活在扭曲之中，却如此善良，且仍抱有感恩之心。
“对此我不发表意见，家庭调解可不是我的长项，”杰森讥讽道，把手上剩下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实际上，如果有人能解决你跟你妈妈之间的‘小问题’，请务必把那个人推荐给我。”
他亲生的和收养的家庭关系都一团糟。
嘉莉抬头看向杰森，这只比她大了两岁却显得异常成熟的男孩面色古怪，表情微妙地定格在不关心和厌烦之间，看起来对这个话题兴趣缺缺，甚至带点厌恶。
于是，她非常有眼色地不再说话，专心啃热狗。
对普通的小镇女孩嘉莉来说，杰森是个神秘的外来者，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她死水般无趣的日常里，他们本该毫无交集，但最后却是这位陌生人将她从绝望的泥沼中拉了出来，还阻止了克莉丝将她的丑态扩散到整个网络上。
然后他说：“我为你而来。”
嘉莉发誓，就算是最热销的的电视剧里最动听的台词也莫过于此了，她不是童话里的公主，也从未想过有人会对她这样平凡的存在伸出援手——但她的骑士确实降临了。
虽然这位骑士并不温柔，还显而易见地没有正确的对待女士的骑士道精神，通常情况下，骑士先生只会一边骂骂咧咧地自我补课（辱骂对象从蝙蝠到知更鸟再到小丑不一而足，有时候还会带上猫咪和企鹅，嘉莉不太明白杰森的骂人逻辑，明明那些动物里除了蝙蝠之外都很可爱，而小丑总能给人们带来欢笑），一边努力摆正语气再把那些魔法的小窍门细致地讲解给她，还会在她没听懂的时候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直白地朝她翻白眼。
吊桥效应多数不能持续存在，所谓的一见钟情左不过见色起意或者激素分泌异常，杰森确实是个帅气的男孩没错，但很快，嘉莉那从肾上腺素和多巴胺里诞生出来的澎湃少女心就在杰森“这都不懂吗我解释得很仔细了”、“你倒是像我这样输出力量啊”、“我觉得你得跟那棵树道歉，鉴于你不仅飘起了叶子还薅秃了它的整个树冠”、“咱俩之间起码有一个蠢货但我肯定确定那不是我”的教学过程中迅速冷却，并丝滑无缝地切换成了对严苛师长辈的敬畏。
——还是她学得马马虎虎的那一科的老师。
那张令人心动的酷哥脸在嘉莉的心里迅速地和教导主任重合并永久性代替，而那一点点不可言说的青春期情愫，保质期甚至还不到两天。
在嘉莉能够以十分自然的抱怨态度向杰森说出这件事的时候，早就有所觉察的杰森给出的反应则是冷笑一声：呵，未成年小女孩轻浮飘渺的爱恋，不堪一击。
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在几天的相处中已经不那么拘谨的嘉莉勇敢地回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她就被杰森挂在了十米高的树上，对方冷酷地宣布说如果她不能在输出控制上更精进一步、靠自己的能力下来，那她就得像条风干熏肉一样挂在那里直到上床说晚安的时间，并且他会当着她的面吃掉双份的晚餐。
结果证明，激将法确实有效。
嘉莉被气到只花了半小时时间，就像只吃了发酵苹果的小鸟般东倒西歪地自己下树了，然后她愤怒地把杰森的那份披萨里所有的牛肉粒全部变成了半颗水煮芦丁鸡蛋。
但出乎她的意料，杰森只是挑了挑眉，最后还是把那个邪道的披萨吃完了。
这下换成本性善良的小姑娘感到愧疚了，于是，下一次的学习她便更加努力起来。
这样的教学次数还不少，杰森似乎是奉行实践出真知的体验派，还是非常苛刻的那种，无意识地被动被杰森PUA的女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可怜的小嘉莉，虽然摆脱了学校里的困境，却似乎陷入了另一种诡异的欺凌地狱之中。
但就算再不知好歹，嘉莉也明白，杰森本来就没有义务管她，对方所做的这一切的最终受益人是她，而当她提及这一茬儿的时候，杰森也直白地对嘉莉说了自己的目的：他需要她的帮忙，因此，学习如何控制力量的输出就是非常必要的一环。
她是被需要的——这让嘉莉安心了不少，她打从心底感激杰森，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现在好了，虽然还不知道杰森到底要她去干什么，但嘉莉很开心自己能帮上忙。
这让她觉得自己至少不是妈妈口中的无用废物。
一个自信的半吊子现学现卖地看着书，敢直接上手示范去教，另一个茫然的小傻瓜单凭听口述和想象力，敢直接上手模仿去学，就这样一周多下来，硬靠着两人都天赋异禀，竟然一点差错都没出，进度还能称得上是十分喜人了。
得亏是在荒山野岭的小村镇上，不然就这两个胡乱玩魔法的家伙的成果拿出去，实属是能把各派系导师都气到手撕自家学徒的程度。
终于，在虚空无聊到拿虚物质埋熵元兽玩儿的时候，嘉莉大致摸到了自己力量输出的极限在哪，也熟练掌握了控制变量的方法，而杰森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毕业舞会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7章 教导与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