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游戏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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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天台上，贺羽然一边溜达一边默念：“我不叫哔哔我叫贺羽然，我不叫哔哔我叫贺羽然……系统在吗在吗……”
系统：勿cue，装死中。
念叨了几分钟，确定无法用复读大法启动系统，贺羽然长叹一声，只得选择暂时放弃。
没想到《妖谭奇闻》不光是现实中系统奇烂，游戏世界内bug也这么多。
昵称的事可以先不管，贺羽然又转念想起另一个问题，她该怎么穿回去啊？
诚然在现实世界她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人或事，但她很清楚这个世界再好，自己也不属于它。
凉风徐徐，牵动斜飞而出的玻璃屋檐下挂着的纸灯笼，透过钢铁森林的间隙，可以望见渺远的绿色，山峦一重一重将这座城市包绕。空中驶来的锦鲤列车不紧不慢地转了个弯，好像临时改道不从商场经过，旁边有个行人嘟囔了一句。
“奇怪……”
是挺奇怪的。
她在思考问题时容易忽略周围环境，好像从不久前开始，商场顶楼的人数非但没有增加，甚至悄悄减少。贺羽然踮脚一看底下广场，也鲜有车辆经过。
有不少人也发现了这一点，相互之间窃窃私语起来。
小混乱中她听到有人向她靠近，她本能地转身后撤，警觉地瞪视接近她的人。
对方有些尴尬，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小姐，您能跟我过来一趟吗？”
贺羽然没有动作，对方顾不上别的，凑到她耳边，恳求道：“您快跟我走，商场里混进了暴走的妖族！”
暴走。妖族。
这两个词分开贺羽然能理解，合在一起就让她摸不着头脑，她隐隐约约记得《妖谭奇闻》中是有这么个设定，但她肯定还没玩到相关剧情。
其实秘密疏散早就开始了。如果贺羽然没有执着呼叫游戏系统，一定会发觉消失的那些人都是被伪装成普通人的工作人员以不同的借口引导离开的。
只不过贺羽然恰好一直处于天台的最外围，所以这样的疏散才迟迟没有轮到她。
她当机立断，跟着工作人员拔腿就走。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女生，印有商场标志的工作服都没藏好，外套下露了一角，指尖还在发抖。
不是，暴走的妖族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二人匆匆走到天台出入口，还未迈步进去，就听见背后一阵哗啦巨响！
用作围栏的玻璃幕墙骤然炸碎，晶莹的玻璃碴四溅，离得近的群众始料未及，被碎片刮蹭出深深浅的伤口。
事情还不止如此。
惊恐的尖叫声中，从玻璃围栏的缺口处，慢慢探出两只比灯笼更大的、明黄的眼睛。
很快一只黝黑的兽爪搭上天台，撞碎了另一块玻璃，尖锐的指甲深深没入水泥材质的地面，发力一撑，这只野兽终于现身人前。
尖叫声四起。
贺羽然感觉肩上一沉，一看工作人员妹子两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
在场类似反应的人也不少，特别是近距离目击怪兽的群众，反应过来的连滚带爬往远处跑，胆子小点的干脆不省人事，被同伴拖着走。
就在意外发生、众人愣神的这几秒，天台大门门框上红灯闪烁，厚重的大门猛然下落，斩断众人去路，绿色的安全出口标志瞬间转为刺眼的红色。
“禁止通行”。
*
一个加密讯通频道覆盖了整个商场区域。
“狙击手就位。”
“突击队准备完毕。”
“后勤……技术支持准备完毕。”
“医疗人员已在区域外待命。”
一双戴着战术手套的手调试着护目镜，商场天台的平面图以及三维建筑结构被精准呈现在镜片上，红点正缓慢移动。
耳麦里负责技术支持的队友报告情况。
“部里给暴走妖族的定级是二级，绝大部分人员已经疏散完毕，还有大概二十个市民困在天台上。考虑到万一凶兽进入商场会造成更大的损失，我们封闭了出入口，应该可以撑十分钟左右。”
“时间够了。”踢开狭长的箱子，外形古怪的枪械静静躺在里面。男人打开计时功能，下令道：“行动！”
“哎哎哎等等！！！”
知道对方被打断会很不爽，所以技术人员一口气不停歇地：“老大虽然你很不爽但我还是要说！有个裴家人也在天台上！副部长三令五申必须把人活着救回来——”
*
此时的天台上，人群作鸟兽散。
好大只。
好奇妙。
这两个形容词是目前贺羽然能想到的对野兽的最佳描述。
这只野兽大概身长七八米，站起来比三层楼都高，看样子像豹子一类的动物，却长了一对肉翅，背上密密麻麻全是鳞片，恶心得要命。这是无法自然形成的产物，属于不同动物的特征却巧妙地各司其职，如果它作为研究对象出现在实验室里，贺羽然大概会以欣赏慈爱的目光注视它。
爬上天台后野兽没有急着行动，而是边踱步，边懒洋洋地张开血盆大口……打了个呵欠。
丑萌丑萌的。
反正只要和猫科动物沾上点边，再丑贺羽然也能勉强发现萌点。
不知为何周围的人抖得更厉害了，有个路人实在太害怕，双手化成羽翼，大喊一声翻过围栏跳了下去。
野兽似乎没什么反应，可就在下一秒，巨兽出现在那妖族消失的地方。以贺羽然的视觉根本捕捉不到它是如何蓄力，如何弹射而起，只见它探出右爪和小半个脑袋，像是猫咪扎进鱼缸，划水捞鱼玩。
妖的叫喊戛然而止。
然后——挤压声，硬物碎裂声。
野兽扭头，发出快乐的呼噜，嘴角边的黑色毛发上血迹宛然。
……《妖谭奇闻》你一个乙女游戏为什么会有血腥镜头啊？？！
贺羽然脑海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巨兽脊背高高隆起，一对新的翅膀冲破血肉冒出，那翅膀和刚才送人头路人npc的一模一样。
基因融合？嵌合体？
她久经锻炼的大脑豁然冒出众多术语和猜想。
有了两对翅膀的支持，巨兽不再单单奔跑行走，而是助跑了一小段距离后凌空飞起，绕天台低空盘旋。
翅膀扇出的气流吹得人站立不稳，贺羽然还要搀扶昏迷不醒的工作人员妹子，踉跄后退，后背紧贴大门。
既然都会飞了，那它应该会飞去其他地方觅食的吧？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祈祷着。
但饿极的野兽，怎么会放过送到嘴边的口粮呢。
“吼——”
一声咆哮，巨大暗影向人群扑来！
“左边！”
贺羽然拖着工作人员向右翻滚，避开这次袭击。她搞不清楚这一刻的第六感是怎么回事，但她的应对救了她们一命，锋利的爪子划过她刚才的位置，把厚重的金属门扎了个对穿。
“右边！上面！斜后方！”
贺羽然如有神助，连续躲过怪兽攻击。大量的体力消耗后，她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感觉接下来剧情不是要被怪兽抓到吃掉，就是直接因为剧烈运动嗝屁。
妖兽怒了，一声嘶吼，将贺羽然逼进角落。
她退无可退。
“小破厂你衣食父母就这待遇吗！！！说好的乙游女主呢！！！男主快来救驾啊！！！”
——来了。
一道人影高高跃起，对准妖兽扣动扳机。
暗色的绳索从枪口弹出，最前端的爪状钩蹭地勾住爬满藤蔓的支架，暂时封住了妖兽的去路，也给了贺羽然和妖兽拉开距离的机会。
妖兽因这突然出现的变故迟疑了一下，那人不假思索地丢掉手中的武器，抽出固定在背后的枪。
那是一把通体乌黑，形制古怪的长枪，多出好些猜不出功能的部件，枪身镌刻满复杂的铭文。在枪入手的那刹那，冰冷的武器如同活过来一般沿着铭文透出隐隐的金色，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
来人跃起后受身落地，借力往侧旁一滚，像是计算好情况似的，迅速找好角度，瞄准妖兽柔软的腹部。
“哒哒哒——”
子弹伴着火花倾泻而出，腹部、脊椎，这些妖兽最柔软最致命的地方应声齐齐绽开血花。
妖兽痛极，支起身子哀嚎，疼痛更激发了它的凶性，发现躲闪不开密集的弹雨，反倒迎着飞溅的弹壳，不管不顾地朝始作俑者冲来！
它本来就不大的脑子只装满了一件事，那便是吃了眼前这个重伤它的人类！
“啧。”那人低声道，“本来不想这样的……”
一道耀眼的光芒贯穿了妖兽。
全速冲刺的惯性并没有被激光打断，只是微微停滞了一下。
那人托起长枪，以肩抵住枪把，眼睛微眯，平静而有节奏地扣下扳机。
一道激光。又一道。第四道、第五道接踵而至。
足足发射了七八道激光，才生生止住了妖兽前进之势。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蛋白质变性的味道，妖兽原本发亮的黑色皮毛已经看不出了，身上到处都是血洞和烧灼的痕迹，血液还没流出就被高温止住。
终于妖兽再也支撑不住小山坡似的躯体，轰然倒下。
目睹一切的贺羽然目瞪口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一切的恐惧都来自于火力不足。
那人按住一侧的无线耳麦汇报：“目标已清除。现场死亡一人，不确定是否有其他伤者，请速派后勤及医疗人员前来。”
烟尘散去，贺羽然这才看清，来人全副武装，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身高逼近一米九，笔挺得如同插进地面的一柄长枪。
简单几句交流后，那人转向离他最近的贺羽然，“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贺羽然赶忙呲牙咧嘴地站起来，还蹦了两下，以证明自己四肢健全。
开玩笑，这帅哥手里枪还没有放下呢，她是真怕对方一手拿枪一手扶她。
帅哥不再多言，确认其他人状况去了。
或许是她的错觉，帅哥视线扫过她头顶的时候，似乎停滞了几秒。
放眼望去，原本精心设计、绿意葱茏的商场天台十分钟内被毁得干净，玻璃围栏碎了一地，随处可见刨起的地面和断了一半的路砖，活下来的幸运儿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突然贺羽然耳朵捕捉到极其微弱的心跳声，一点点逐渐加快。
砰。砰。砰。
她瞳孔缩紧。
“小心！”
世界颠倒，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高空坠落时没有接受过训练的人很难自由调整姿势，等贺羽然意识过来的时候，她正以酷似麻花般的扭曲姿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极速接近地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游戏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