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岁岁欢愉》来人间

4、第 4 章 双人格？

　　思绪翻飞回来，许诺看向乐正成，轻轻应了一声，若有似无。
　　“姐姐，你……”
　　许诺离他不过四米，可他们仿佛隔了好远好远，就连她的回应也像自遥远的地方传来。
　　许诺淡淡笑了一下，安抚道，“我没事。”
　　“既然醒了，我们开始吧。”许诺摸了一下挂在胸前的小物件。
　　“嗯嗯”乐正成点头，走到许诺对面的椅子坐下。
　　“最近还会做噩梦吗?”
　　“偶尔，但比之前好多了。”
　　“压力大吗？”
　　乐正成顿了下，点头
　　“那会讨厌妈妈吗？”
　　他摇头，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才不会”
　　许诺笔下一顿，沉沉的地看着他。
　　在她洞悉人心的眼神下，乐正成不自在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低下眼睑，敛住万千情绪，再抬眼，仍旧清澈，“怎么了，姐姐？”
　　“乐正成？”许诺的尾音微微上扬。
　　他点头。
　　“乐正成？”许诺盯着他，再次复述。
　　“是我。”
　　一般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应该回答的是“怎么了”而不是“是我”。
　　“你是谁？”
　　“你在说什么，姐姐”乐正成满脸无辜。
　　许诺微微一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弟弟不乖哦”
　　‘乐正成’依然无辜且无措的看着她。
　　难怪之前的医生治疗他这么多年毫无进展，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乐正成体内还有一个人格。
　　在前几次的疗程中她就有所察觉，但是不动声色，怕打草惊蛇。如果是乐正成，他听到妈妈时会抗拒回答与之有关的一切，哪怕是简单的问好。
　　“如果是乐正成，在我提到他妈妈时，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应该会微微攥紧，你模仿的到他的神情，却模仿不了他下意识的动作。”
　　出于稳妥，无论是之前的医生还是许诺都不敢提及乐正成的母亲，怕刺激他。许诺之前偶然看到，在别人喊妈妈时，他就会有下意识动作。
　　‘乐正成’垂下头低低地笑了，然后越来越放肆，手指插进发丝，将前额乖巧整齐的头发往上撩变得凌乱，露出光洁的额头，然后撑着脑袋斜歪看着许诺，翘起二郎腿，眼神变得狂妄。
　　许诺挑眉，笔在手中转了几个漂亮的弧度。
　　这是不装了，摊牌了。
　　“你比之前那个蠢货聪明多了”
　　许诺点头表示赞同，也没有说话的打算。
　　不论什么时候，许诺总是能让人噎住。
　　‘乐正成’顿了一下，嘴角扯开弧度，继续说：“你不问问我什么？”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还挺有自知之明”他先是小声咕哝，随即说道，“做你们这一行不就要问吗，总是挖空心思想从我们嘴里知道更多。”
　　许诺笑笑，别人她不知道，反正她不喜欢这样，她很狡猾，更喜欢设套，等病人自己跳进来，倾心相付。
　　“别笑了，好假”‘乐正成’嫌弃道。
　　许诺脸上僵了一下，眸光闪烁间收敛起笑容。
　　“你现在想说吗，不想说的话可以走了。”
　　‘乐正成’啧啧两声，“我可以告诉你我叫乐姚，这是对你认出我的奖励，至于其他的，就看你能不能从我嘴里套出来了”
　　“乐姚”，许诺在纸上写下这个名字，“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乐姚挑眉饶有兴味示意许诺借着说下去。
　　“对于我说的话，你只管回答是或不是，也可保持沉默，但是不能撒谎。”
　　“凭什么”
　　“作为交换，我可以不告诉你的家人你的存在”许诺猜想，乐姚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的
　　乐姚思考了一会儿，欣然同意。
　　……
　　许诺看着桌面上摊开纸张上的字，皱着眉整理出一份档案。
　　姓名：乐姚
　　性别：男
　　年龄：21
　　性格：不羁、好玩，与乐正成截然相反
　　初步判断为副人格，已经存在3年甚至更久，乐正成是否知道这一人格待定，出现时间不一定，触发条件不知，清楚知道母亲已经死亡，且对父亲具有恨意，原因不清。
　　经过两个小时的对话，才堪堪得出这些结论
　　但好歹比起之前，已经有很大的进展了。
　　许诺打开窗，让空气进来，吐了一口浊气。
　　外面种着木槿树，木槿树上面，枝枝叶叶，不多的空隙里，生着各种的草花，都是毒辣的黄色、紫色、深粉红--火山的涎沫，在风中摇曳着。
　　突然，许诺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蹙眉，循着感觉看过去
　　透过枝叶间的空隙，目光落在一道身影上。
　　是他，上午的那个人。
　　江离的眼里有着细碎的光芒，仿佛有着星辰大海，只见他朝她弯眼一笑，苍白的脸上立马焕发出别样的生机。
　　许诺面无表情，“啪”的一下关上窗，勾引她，这辈子有一个就够了。
　　“喂，我叫江离”
　　江离朝着窗户喊道。
　　声音不大，却能够让许诺听到。
　　江离耸耸肩，确定许诺不会再出来才转身离开，毕竟，来日方长。
　　没过一会儿，温迪安就带着午餐进来了。
　　“怎么不开窗”温迪安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边问边打开。
　　“忘了”
　　“先出午饭吧”
　　“嗯”
　　许诺看着饭菜，微愣，“怎么有萝卜？”
　　温迪安带着歉意的看着许诺，“不好意思，诺诺，我忘记和食堂阿姨说了你不吃萝卜的。”
　　“没事“，许诺摇头，埋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长发溜在胸前，露出一截娟秀细长的颈子。
　　可吃着吃着，眼框变得有些酸涩。
　　她其实，是喜欢吃的。
　　——
　　“菜来了”
　　许诺坐在餐椅上，她的睡裙裙摆”被卷到膝盖上面，露出一双轻巧的腿，此时正摇晃着，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她对着辛苦一上午给她准备午饭的洛萧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洛萧放下菜，拿起边上的毛巾擦了下手，然后坐在许诺对面，给许诺夹菜。
　　许诺看了眼盘中的胡萝卜，有些不满，娇气道：“我不想吃这个”
　　洛萧睨她一眼，小姑娘最近被他宠坏了，骄横的很。
　　“不行”
　　许诺放下筷子，水汪汪地盯着洛萧，无声的抗拒。
　　洛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略带沙哑的嗓音缓缓开口：“诺诺，别这样看我”
　　许诺眼底滑过狡黠之色，脸上摆出委屈，“阿萧，我不想吃萝卜嘛”
　　小姑娘声音软软的，又能甜到人心里去，真的叫人无法拒绝。
　　洛萧的眼神越发危险，而许诺却不自知。
　　“阿萧”她还在撒娇。
　　该死，洛萧心里暗骂，但脸上确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许诺。
　　许诺这才感觉到危险，闭了嘴，乖乖的拿起筷子小口扒拉着。
　　然而，为时尚晚。
　　洛萧已经站在许诺边上，他伸手圈住她的腰肢，然后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微眯着眼，“不想吃？”
　　许诺睁大眼睛，无辜摇头。
　　洛萧挑着眉，嘴角笑的妖艳勾人
　　许诺不可否认的再次被勾引到了，面上一热，这妖精。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吻毕，两人气息皆是不稳，尤其是许诺，身体发软，如同没了骨头一样倚靠在洛萧身上。
　　“还吃不吃胡萝卜？”
　　洛萧轻抚许诺柔顺的秀发。
　　许诺摇了摇头又马上点头，惹不起惹不起。
　　许诺以为只是这一次，却没料到以后只要是洛萧做饭，她总会被强迫吃它。
　　到最后，她这个挑食的习惯还真的被洛萧给治好了。
　　可是啊，自洛萧走后，她再也没碰过这个。
　　因为啊，洛萧走之前的那个中午，也是给她做了这个，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她总是说，她最讨厌胡萝卜，可其实，她已经喜欢上了。
　　就像她总是说最讨厌洛萧，可实际却是，她最喜欢洛萧了。
　　许诺终究没碰这一顿午餐，在温迪安走后，沉默地将饭盒收起，悉数倒入垃圾桶。
　　她突然觉得有些累，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一两只飞鸟偶尔飞过，时而停留在枝头，叽叽喳喳叫着，听的人心烦；时而展翅远飞，徒留人惆怅。
　　就连生命短暂的鸟都不会再一个地方一直停留，何况是人呢
　　许诺知道这个道理，可她就是走不出来心里这关。
　　她收回眼，从桌子的暗格里拿出一把精致的美工刀，把玩着。
　　放空自己。
　　等刺痛传来，她回过神，手臂上又多了一道伤痕，滴着血。
　　许诺熟练的拿出医疗箱给自己包扎，然后细细擦拭着沾着血迹的美工刀。
　　她的脸上没有受伤的痛苦，只有隐隐透着满足的诡异笑容
　　如果此时房间有着第三人，定会被许诺的举动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