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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狐狸精(三十) ...

  •   两人不欢而散,竹子处理好了,薛省回了房间,看着面前的两样东西心有纠结,一个丝绢,一个是宣纸。转念一想,选了丝绢,可以保存得更久。用炭笔勾勒出大致轮廓,用剪刀剪好,金灵道人在外喊,“阿省吃饭的时候你又跑哪去了,还不过来吃饭!”

      厨房离房间很近,又是老房子重建,隔音很差,他甚至能听到常平安的声音,对于还需要喊的薛省嗤之以鼻,“吃饭还需要喊,祖宗。”

      祖宗听了很快出了房间,洗手路过常平安,睨了一眼,说,“祖宗来了,乖孙。”

      常平安嘴角抽了抽,骂人的话都写脸上了,都不是什么好词。今天还是蛮丰盛,鱼很大,剁椒鱼头和鲫鱼豆腐汤,还有一个炒莴苣。

      常平安那看起来也可以,鱼鳞炸得酥脆,剩下一道,晶莹剔透,类似于皮冻之类的,淋上又红又艳的酱料。薛省看得新奇,不由得高看常平安几眼。

      人齐全了,金灵道人道:“好了,吃饭吧,等下我们去那边看看。”

      那边自然是坟地,饭桌上不好说这些。薛省点头,首当其冲拿到饭勺,大发慈悲给常平安盛了一碗。率先吃的便是师傅的鱼,随即就是一段猛夸,还拉上云生一起说,不用薛省撺掇,常平安自己就会说,这倒是让薛省很满意。

      最后弄得金灵道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捏了捏筷子,道:“你要是喜欢,我每天都做就好了。”

      薛省点好就好,常平安道:“道长,我也很喜欢啊,你怎么也不问我。”

      金灵道人面无表情道:“问你了。”

      常平安笑道:“好!”

      薛省最后吃的是常平安的菜,筷子在空中摇摆两下,看似无意戳了一下,摇了摇头,又看了眼师傅,随即才把菜放进碗里。看样子他像是不小心夹到菜,又怕被师傅训斥才把菜放进碗里。

      常平安对此冷笑一声:呵呵,你就装吧。

      薛省是装的嘛?!当然是啊!他刚把放进嘴巴里,那种感觉无法言语,入口即化,带着酱料的香气和软凉的口感,当即脱口而出,“常平安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常平安冷笑一声,我说的吧,你看。

      “鱼鳞冻,另一个叫炸鱼鳞。”

      简单通俗易懂,这个薛省喜欢,比华丽花哨好多了,道:“这两道菜是谁想出来的,还真是神人啊,鱼鳞都能做成菜,奇思!”

      说着薛省已经将筷子伸向了另一道,和想象中的一样酥脆,极为过瘾。

      闻言常平安却是嗤笑一声,“不是什么神人,鱼鳞狗都不吃的东西,薛公子以为是什么神人发明的。”看常平安这个表情,薛省明白,都是穷苦过来的人,是啊,鱼鳞狗都不吃的东西,却能让人想出做菜。

      原本是还有些悲伤,但他转念一想,既然狗都不吃,那他现在吃的,他又算了什么?想到这点薛省暗骂常平安一句狗东西,道:“什么狗啊,小狗还是挺可爱的嘛。云生你说是不是。”

      薛省用手肘碰了碰云生,云生正吃着鱼呢,不屑于吃常平安的东西,听到薛省说话自然是要附和。

      听到满意的回答,薛省用公筷给常平安夹了一块鱼鳞冻,又给云生夹了块,看了眼师傅,最后还是给师傅夹了,要是小狗大家都一起是小狗嘛,小狗多可爱,圆滚滚又讨人喜欢。

      师傅脸色不变,倘然接受了徒弟夹过来的菜,薛省还没问,常平安已经先问了,“怎样,味道还好吃嘛?”

      还?

      薛省没未细想,袖口就被人扯着,是云生,她凑过来悄声说,“薛省哥哥这个好吃,我把整盘都端过来了,我们快点吃完,别给他们吃。他们坏。”

      薛省哭笑不得,云生怎么这么喜欢吃独食。“吃我的东西,还说的坏话,这也太不厚道了。”

      云生闻言,立马把盘子推出去,道:“谁要吃你的东西了,我只是看这里面辣椒,我喜欢吃辣椒了!真是往脸上贴金,我只是喜欢姜蒜的味道。”说着用筷子往鱼鳞冻上一捅,好几块被穿在筷子上,夹进了碗里,又用公筷给薛省捅了好几块,道:“薛省哥哥我记得你也爱吃姜蒜,快吃吧。”

      为什么要说用捅,因为云声生的表情太狰狞了,几乎是一边盯着一边捅,薛省在旁边看着,生怕她把碗筷捅穿了。

      如果有铁壶的话,薛省觉得挂在云生嘴巴上一定不会。不出意外,又是薛省洗碗。薛省倒是不在意了,烧了壶茶,给师傅的房间续上。

      薛省将厨房的东西收拾好,忙活了半个时辰,看着打理干净的厨房不禁暗赞一句贤妻良母!

      时候还早,师傅也不着急,在看书薛省以为是策论之类的东西,却是剑招。一边看还一边写,云生继续看小人书,倒是常平安看起了菜谱,薛省觉得看来自己贤妻良母要换人了。

      不过他不甚在意这个排名,回房间继续弄他的东西了,点了烛火竹子在火里烤一下,可方便定性,弄好造型,需要的地方用白线缠绕好,本来还要弄浆糊,但是太麻烦了,想起储物袋里还有树胶便拿出来用一用。

      用树胶粘住,纸鸢雏形也算是做好了。女孩子应该都是喜欢这些东西的,主要是薛省是想,一个女孩子老是看这些会不会影响,真是难为他一个慈父心啊。

      做好雏形,薛省拿出颜料,不然娟布太素了根本没有纸鸢的灵魂,虽然六艺略全,但主要输在书琴上,书只能算是半书,归功于青楼薛省那些什么风骚的撩拨人的诗词可以张口就来,酸诗也是可以,就是唯独在策论上不行,琴别说了更不行了,自创一首催眠曲。

      画画这方面可是高手,三清无聊的时候他也画过,看得路清野他们是连连称赞,万青山看到了连连避开,脸都羞红了大半,“怎能如此!”

      不过小孩子肯定不能这样了,外面勾勒出一只燕子的模样,里面再绘制上一些花草和麋鹿,寓意童稚无忧。薛省也忘了,反正小时候街上卖纸鸢都是这么说。

      花费的时间不长,但毕竟一个细致活,等薛省画好也差不多到时候了。云生自然是跟着他们,凑到薛省的身上闻了闻,“好重的油墨味,你写字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师傅的目光投了过来,写字和画画都是动笔,应当是差不多的,当即点头道:“是啊!写了好多呢!”

      金灵道人当即欣慰一笑,常平安眼神不屑,“当真是旷世奇闻!”

      薛省哼道:“你想不到的东西还多着呢!”

      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他们走过的时候天上看着很多的青鸟,常平安道:“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青鸟传思,薛省你这个教得不错,很有想法啊。”

      金灵道人看了一眼天上的青鸟,没说话,薛省道:“不过是随便教教,要是教白虎村里人估计吓得够呛。”

      常平安拖长了语调。

      倒是让薛省不平静的是师傅对着那片海棠林居然没生气,驻足了一会。随即就看了,薛省真心觉得自己的心在师傅停下来顺金也停了一下。

      常平安好死不死地凑上去,道:“道长你看那还有片海棠林,我看村志上有写,特地复原的,你看喜不喜欢?”

      薛省简直是想掐死常平安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又想起了那个话本,如果有主角的话,常平安必然是那油腻腻的主角,而他则成了想掐死主角的反派。

      出乎薛省的意料,金灵道人看都没看,直接嗯了一声。没说好看,也没说不好看。

      云生道:“不好看,有什么好看的,光开花不结果,没用。”

      这句倒是实在人,薛省给云生暗暗鼓掌。相比于花树,他更喜欢果树,春赏花,夏纳凉,秋食果,岂不美哉!

      四人很快来到坟地,薛省驾熟就轻,撒了纸钱,然后念念佛经。让他觉得很有意思的一点是,每次只要他念经文,风就会吹过来,树叶轻微晃动,树影婆娑,就像晚辈的喃喃细语,很有意思。

      说完薛省往里烧了的佛经,虽然不好看,但心诚则灵。可能是同辈,薛省从未看见师傅拜过,只是上炷香后,站在一个远处静静看着。

      这几天待遇不错,常平安都懒得打嘴炮,困顿地打了个哈欠。金灵道人给了他一击眼刀,里面有怒有恨。

      距离太远,薛省也察觉不了多少。云生也有模有样的跟着拜,薛省也不纠正,他觉得以亲疏决定距离是否过于矫枉过正。

      打扫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杂草,有的话随手拔了。

      很快几人就回去了,常平安一路跟着他们,还讲起了故事。

      薛省如临大敌,生怕云生要将那些艳情故事,语重心长道:“他的故事虎头蛇尾,你听了会不顺的。”

      好在云生十分听薛省的话,说不听就不听。

      纸鸢差不多完工,缠上线就能玩。云生被薛省蒙住眼睛,不懂他突然变得神秘兮兮,道:“你猜我要送什么东西给你?!”

      “猜对了有奖品嘛?!”

      关注点果然清奇,薛省遗憾道:“很可惜,没有。”

      云生道:“那还猜什么,直接给我吧!”

      现在的小孩都这样?都不知道附和,云生则是想,又没人跟她抢,为什么多费工夫。

      薛省从身后拿出纸鸢,道:“走吧,小女孩应该都喜欢这些小东西的,怎么样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很有诚信吧!也是这里没城镇,不然能带你逛逛夜市,下馆子!”

      云生呆愣愣的看着那只纸鸢,思绪被拉回了很远很远,她好像和人做了个交易,那人喜欢放风筝,晚上回来的时候最喜欢的风筝不见了也不着急,还笑吟吟的说,我送给一个小孩了哎,他长得好好看,我说让他当我的……直到薛省把纸鸢放到她手里才回过神,薛省道:“怎么,是不是要感动到哭了?那别,我这人最看不得小姑娘的眼泪了。”

      说变就变,云生冷哼一声,“才不会!”

      薛省着实体验一下女人心海底针,即便是小女孩也是一样。

      时间还早,薛省召集一大堆的孩儿们去草地上风筝。毕竟是村庄不是城镇,纸鸢的水平都不是很高,云生的彩色纸鸢特立独行,飞得最高,收获一大群孩子的艳羡目光。

      看着云生扯着风筝线,开怀大笑模样,觉得小孩子就是该这样,也是有一瞬间,他想尤怜,小时候也这样?好像不是,好像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已经知道了。他想,如果尤怜在,可以和小孩一起放风筝,如此想着便有些心痒难耐,早知道就让人来了。

      “啊!”

      掌心瞬间被擦出大片红痕,人也摔在了地上,还没站起身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

      薛省微微弯腰身上的铃铛还在晃荡,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红色玉佩,掌心和手指肉眼可见的有许多老茧。

      “怎么样,没事吧!”

      云生太得意了,没注意地上的土坑一下就摔倒了。她原本还想说没事,此情此景像是回想到了什么,看着眼前已经长成青年的薛省,心中有些涩咽。

      吸了吸鼻子将手放进青年手中,薛省看着就是有点红,道:“没事没事,就是红了点,油皮都没破。”

      “什么没事啊!我有事啊,疼死了,我可是女孩子!”云生说着便委屈地哭了起来。薛省如临大敌,怎么说哭就哭,毫无征兆?!

      看着掌心的红印,无奈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默念两声,顿时女孩掌心的红印消失不见,安慰调侃道,“好了,不哭了。哭得这般伤心,人家还以为你死了夫郎呢!”笑着将云生脸上的眼泪给擦了,周围的小孩被哭声吸引过来,也连忙安慰,人多了云生一下就止住了眼泪,小嘴不满地哼着。

      薛省觉得这副模样十分熟悉,拍了拍云生的脑袋,“好了,别变扭了你以为你是尤怜啊,去玩吧。”

      云生被小孩推搡去玩,回头问,“尤怜是谁?”

      同窗?朋友?道侣?前者关系浅薄,后者关系吓坏小朋友,薛省心中有了坏主意,笑道:“是我的童养媳!”

      他和尤怜十三十四岁相识,而上界普遍寿命高一些,如此说是童养媳也不算胡说八道。只是云生听到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薛省懒得猜小姑娘心思,猜不透。索性拿起早上在老林头那得到的法阵,一边想一边构思,阵法上他已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关键地方尚无法转圜,而图上却能运行流畅。薛省不免有些兴奋,程度不亚于见到绝色美人。

      云生坏心情地挪了一眼过来,发现那人一副色中恶鬼的模样,线不免扯紧了些。旁边的小童提醒道:“云生你的线扯太紧了,不能扯这么紧!扯太紧了容易断。”

      云生没好气的朝着薛省的方向冷哼一声,向旁边的小童道谢,随即松了松风筝线。

      薛省苦思冥想,自然没注意到小童们的理想。大半部分他都解出来了,就关键地方尚想到。

      目的尚且不评,但是能想出来并且做出来且真是奇思。

      一个木偶能做成活人能不奇思妙想吗!不要夺舍,不会生老病死,跟活人都差不多了。只要魂魄不散,关键是真的做出来了。世人都追求长生不老,哪怕是上界的人也会生老病死,若能得此法,岂不是人人都不用死,世人也不必求仙问道,身死之后直接把自己装入木偶。

      此法虽好却有违人伦,生老病死人之常态,扰乱秩序必遭天谴。命数这个东西玄之又玄,至少薛省现在还是很惜命的。想不通的是,灵魂乃是灵窍,人出生身体自带灵窍所以才能灵肉合一,此为正常人,有些人出生没灵窍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痴呆儿。

      木偶本身没有灵窍,灵魂待得着一时待不住一世,如此强硬手段必然会有磨损,但他看过老林头的魂魄没有任何的异常。还有一点,运转木偶的核心。魂魄是无稳定的东西,阵法刚创时会跟魂魄处于刚好的交界线。

      可阵法会随着时间慢慢消磨,魂魄的大喜大悲也会扰乱平衡,这点薛省极其好奇,这到底如何做到的?

      这点有待思考商榷。时候也差不多了,天也冷了,小童们各自回家,小云看了一眼待在他身边的云生,薛省笑容回之,小姑娘牵着母亲的手回家了。

      金灵道人做好了饭,取下做饭的襻膊,帕巾擦干净手上的水,见薛省回来,笑道:“刚好洗手吃饭。”看到云生手上的风筝,“还有这门手艺?”

      薛省拍了拍胸脯,“那是当然!以后您向别人说起的时候又多了一点了。”

      “那倒也是。”

      云生悄声道:“说什么?”

      薛省故作神秘,“你要是今天写五百个字我就告诉你!”

      云生听到这句,很快便失去了兴趣,“那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不好带了。

      晚膳依旧丰富,黄焖鸡,烧茄子,和一道清爽小菜。每天大鱼大肉肯定要长胖,薛省叹了口气看来明天得早起要练剑了。

      薛省喜欢吃肉,但是茄子做的比肉还好吃,兴冲冲道:“师傅这道茄子做的好好吃啊,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茄子,您手艺又涨了!”

      金灵道人没说话,反而是对面的常平安放下筷子,说,“薛公子茄子是我做的。”

      那我想要抠喉。当然这话没当面说,而且浪费粮食人令人不齿,夹起一块茄子放在云生的碗里,义正词严,“这个茄子不好吃,你试试!”

      云生尝了一口,果断点头,“确实不好吃,但是我就是喜欢吃里面的蒜。”说着和今天同中午的做法,给两人都夹了满满一碗。金灵道人无奈扶额,常平安懒得理这两个幼稚鬼。

      饭后薛省整理好厨房就去外面走走,毕竟茄子油多,可不得消化消化。但是越走,薛省就感觉头越晕,心想:“该不是常平安要嫌他吃了太多,下了药?”

      转念一想可能不大,毕竟要下药中午就能下。摸了摸额头有些烫,想到早上的时候坐在风口上吹风,心中冒出来第一个想法是:“我居然这么娇柔!要命了要命了!在雪天里打雪仗我都没病,居然吹风就病了,我多少年没有生过病了!”

      晚上风多,风一吹全身都在发冷,不是外在,是内里阴冷,抓着腰间的玉佩,才暖和了一点。

      金灵道人看薛省回来就不对劲,神情恹恹的,要是往常脸早就笑成什么样了,道:“怎么了?”

      “好像有一点点烧。”

      金灵道人探上薛省的额头,一片滚烫,可不是薛省所说的一点点,和所有的长辈一样,训斥道:“我早上就说你不要在风口上吹风,你就是不听,刚才还出去,先回去躺着,我去给你熬药!”

      生病,薛省脑子运转迟钝,哦了一声便回房了。云生在房里写字,看到薛省回来,放下笔,喜道:“薛省哥哥!”

      看到薛省的神色不正常,道:“生病了?”

      “有一点,睡一觉就好,记住把字写完明天我要检查。”说完人就躺在床上睡觉了,薛省生病就是这样,谁都不想理会。看到床上的薛省一动也不动,云生神色微动,担忧着,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其实写字对她来说意义不大。

      金灵道人在厨房熬药,她开口问:“有豌豆吗?”

      金灵道人摇头,“没有,不过小云家好像有,等我熬完药去借,你要这个东西干嘛?”

      “我自己去。”云生说。到了门口,云生然停了下来,神色有些怪异的看着金灵道人,“他,生病的时候喜欢吃豌豆糕。”

      说完就夺门而出,金灵道人明白云生眼里的东西,不过他们似乎做了同一个决定,豌豆糕好像也来不及了。罐子里的药咕嘟冒泡,将药渣过滤一遍,重新熬煮,往里加甘草。还觉得不够,又用小碗装满一碗蜜饯,送了过去。

      虽然加了甘草,但薛省还是觉得苦,吃完了蜜饯才好,好了一点他就忍不住道:“知我者师傅也。”

      “这么大了还是修士,还生病也不怕人笑话。”

      “有谁敢笑话我,我可是鼎鼎大名的金灵道人的弟子。”薛省笑着,忽然道:“师傅,我突然想听你哄人睡觉的歌谣了。”

      这句话前说的薛省还是十三四岁的少年,现在过去已经六七年了,金灵道人浅浅哼了一声,没有唱,而是用腰间的长萧吹奏了一曲。

      刚好晚上来找薛省的常平安看到这一幕,见门开着,没进来,在窗户边看,手指在窗柩上微微发白,同样是长萧,一个是哄孩子睡觉的童谣,一个是毫不留情捅进胸膛的武器。

      他冷笑着后退两步,暗夜中步子走得又快又急,月光下独独勾勒他一个人的影子。

      等云生回来,金灵道人刚好从薛省房间出来,道:“明天再做吧,已经睡着了。”

      云生咬着唇瓣,随即摇了摇头,“没事,糕点费时,反正我是鬼,睡不睡都一样。”

      随即一头扎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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