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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红尘故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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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省早上一睁眼就感觉腰酸背痛,肚子饿。
他一手掀开被子,左手五指埋入发中。看着屋顶的房梁,重生的虚幻感真实了很多。
“咕咕咕……”饿肚子的感觉也非常真实,实在是饿得慌,翻了翻储物袋什么吃的东西也没有,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什么都没有。
听着肚子里的打鼓声,心道,“要是昨天多少吃一点就好了,饿啊!”
悔之晚矣!
没办法,端起茶壶猛灌了两杯水,想到三清的作息规律,这个时间点也没早膳了。认命似的倒在床上,于是乎,被子又被盖了回去。
给自己催眠,睡着了就不饿了。
磨蹭了半天,薛省决定还是起来。推开门去找师傅,空荡荡的没个人影。想到昨天路上金灵道人谈到的药堂。
薛省凭借着记忆三下五除二找到了药堂。药室顾名思义是用来疗伤试药的。前世薛省性子顽劣,三天两头进戒律堂是药堂的常客,门清。
说实话薛省在三清那些年,礼仪规矩啥也没学到,包扎疗伤倒是精通的很。
而对于修炼这种事,他只能无奈地说了一句天赋高没办法。引得众弟子集体怨愤。
药室处于一个小型阁宇,踏进去能明显闻到一股药香。
白头属疾卧丘园,药物枝梧且仅存。
药堂有很多房间,薛省没有找其他的房间,直奔最大的房间去。他站在门外,没直接推开门,而是好奇心地眯着眼,往缝隙里看去。
万一打扰到师傅看病可就麻烦了。毕竟他们师徒来这最大的目的就是求药和治病,第二才是把他放在三清任学。
他眯着眼透缝看,视线有些窄。看到的不是一块皱巴巴的老皮,而是一段细腻光滑的肌肤。薛省疑惑,师傅不是给三清宗主诊治吗?
老人家的皮肤有这么光滑吗?!他一拍大腿,心道:“肯定是看错了!”
他又趴上去瞧。为了看得真切一点,脸都贴到门上去了。药室里的人,肤色白皙,薄肩瘦腰,头发披散在身前两侧,看这身影以后一定是个翩翩如玉的佳公子啊!毕竟放眼看去修真界就没一个丑的。
薛省看得挪不开眼,并不是那背如何美,只是看他的身影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却满身伤痕触目心惊!暗想一个半大的孩子能犯多大的错被打成这样。
薛省悻悻地收回了目光,下一秒被人抓住了衣领子,像提猫一样把他提了起来。不是别人,正是早上不见踪影的金灵道人。
“你这小兔崽子,在这里干吗?”金灵道人面含愠色问道。
虽然师傅平时对他很宽容,可一旦他做出失礼的事就格外地严肃还会打手板子,力度之大甚至说有些不留情面,完全不复平日的温柔。
“我……我……”薛省说不出话来,毕竟他不可能说自己是来找他的,找着找着……就疑惑地看起人家的背吧。为了自己的手不肿,薛省决定重操旧业,开口胡诌起来:“我起来找不到师傅,迷路了。”
金灵道人明显有些不相信:“迷路了?那你为何趴在门前?”
薛省道:“我只是想看一看师傅在不在里面。”
金灵道人面上佯怒,严肃道:“偷奸耍滑,以后万不可做这种窥伺之事!”金灵道人在他的头上赏了一扇子。
薛省揉了揉头答道:“知道了。”
跟在金灵道人身旁的江泽离看到这一幕,抿嘴感慨道:“道长和令徒感情真好,与寻常师徒还要亲密些,与其说是师徒,更像父子呢。”
薛省拍了拍胸脯,自豪道:“那当然,我师傅对我最好了。”他看了一眼金灵道人,“师傅你说,是吧!”金灵道人先是愣了一下,后笑着。
吩咐道:“阿省,你先随着泽离去逛一下,为师要去给三清主诊治。”又看了一眼江泽离,“这几日先不要练剑。”就匆匆离去。
……咕咕咕
薛省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挠了挠头咧着嘴笑以此掩饰自己心里那点微末的不适。江泽离抿嘴温声笑道:“我那有些杏花糕,要吃吗?”
江泽离笑起来很好看,像三月春风里飘零的杏花,温柔至极。薛省愣了神,透过他的眼睛,他仿佛看到另一个人。回神之后又暗戳戳地想,“长这么像干嘛!而且他下的可不是什么杏花,而是夺人性命的刀子!”
薛省连连点头答应。
江泽离的住所和他的住所并无二异,也是极为简陋。桌子上摆着一副临帖,“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尤宗主原本给江泽离分了一间灵气极好的院子,却被温言拒绝,说是锻炼心智。薛省坐在桌子上吃着糕点猜想这几把剑,几卷书应该就是他全部的东西了。
其实说来,三界局势一直混乱,到几百年前才了这鼎立局面,按照上下妖三界,分别是三宗六派,百妖,六国五族。
这上界六派指的就是六大宗门氏族,他们最初都是由凡人,得了灵气滋养后成卫修士,分别为上三门琼林三清、云昊族、晚玉族、下三门玉枝国、南无、云莱宗。实则不然还有一大宗门那便是湘盂。
不过到了湘盂到了第八代惨遭灭宗屠杀。而现在湘盂唯一留存的血脉便是一双儿女。其实说来也是他们在洞庭泽一年后的事了,期间薛省也写过信过去,但显然失败了。毕竟当面说,谁会信一个稚子孩童说的话。
糕点做得甜而不腻,薛省嗜甜如命连吃了好几块。“嗝!”薛省打了个饱嗝从江泽离的手上接过水杯猛灌了一口心道:“爽。”
薛省感叹江泽离面对他这牛饮一般的人物都不改面色,以后不愧是复兴湘盂的大人物。
薛省这人吃饱了就想事,刚才那“背”他印象深刻,忍不住问了一句。
薛省:“江师兄,刚才那房间……里的人是……?”
江泽离倒茶的手愣了一下,疑惑道:“你问这个干嘛?”
薛省回道:“有点好奇嘛?反正大家都是师兄弟,告诉我嘛。”
薛省这张脸极具有欺骗性,一双桃花眼被他撑得滚圆,大眼睛一骨碌转,像只可爱的猫崽子,加之他年纪不算很大也算小嗓音还没经历变声还带着稚气的语调。可谓无往不利,就连师傅也被他的可怜扮相连骗过去好几次。
丝毫没有前世身为将领的节操,节操这种东西?薛省举手表示没有,毕竟这东西自他重生起就被他丢在脚底任意踩了。
江泽离禁不住他缠,无奈道:“好吧,那你可不要往外说。”薛省竖起三根手指,笑得一脸真诚,“我保证。”
江泽离道:“那人是我的弟弟尤怜。”
薛省面色保持镇定,心里却泛起惊天骇浪:尤怜,他怎么可能?!
薛省疑惑道:“尤怜不是三清是下一任宗主吗?谁人敢打他?”
江泽离抿了一口茶道:“是我祖父。”
薛省心里疑惑,心道:尤老宗主更不可能啊!
薛省又道:“听我师傅说,尤宗主不是很疼爱尤怜的……吗?”
江泽离顿了一下:“其实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关于阿怜母亲的事。”
尤怜的母亲吗?他在三清几乎近十年的时间,可从未听过尤怜母亲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竟让尤宗主对自己的亲孙子鞭打至此!
薛省心头疑惑,想出去打听打听尤怜母亲的事。扯了个谎跟江泽离说自己有点吃撑了出去外面走一走,消消食。
原本江泽离说要带着他,以免他走错了。被薛省推辞掉了,打听别人隐私的事怎么好意思让人知晓呢。忙道:“放心!我记得来的路,不会走错的。”
知道他认路,江泽离也放下心来。拿起盘子里仅剩的糕点,尝了口,心道:“还是老样子啊。”
又分拉了眼看着薛省离去的背影,这位师伯的小弟子情绪都写脸上了。
薛省在路上兜兜转转绕了一圈碰见好几个三清弟子,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他都问了,无一人知晓。薛省奇了个怪,这尤怜的母亲究竟是谁?竟没一个人知晓她。
他边走边想,又回到了那间药室,好奇心驱使下又往里看,没想到他刚趴在门上,脖子上就传来一股寒气。
真是大型尴尬现场,第一次被师傅抓住还能装无辜搪塞过去,第二次被抓怕是没那么好糊弄了。薛省咧着嘴笑慢慢地转过身,一脸无辜地道:“这位兄台你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