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逑姝（重生）》甜甜汤圆

52、送药

　　顾怀玉盯着黎九央皱眉。不为别的，只因眼前是个小姑娘，“治病吃药是大事，岂可儿戏？”

　　“大少爷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大夫人的判断。”黎九央轻声说道：“我自幼学医，虽说不上精湛，但也不至于儿戏。”不卑不亢的甜美声线，夹杂着几分稚气未脱的娇嫩，像清盈的山泉流水娓娓道来，有种无形的说服力。

　　顾怀玉听得不由得多看了眼前的小姑娘两眼，眉头依然皱着。身为官员威压气场，让本身俊秀英气的脸庞透出几分冷酷严厉来。

　　尽管看不清楚容貌。

　　却能看出极美……但毕竟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任是说得天花乱坠，给人感觉不简单，来给自己母亲开药治病，也觉得不靠谱。

　　大老爷这时也下来了，负手走到边上停了一下，显然听到刚刚的对话，略带看稀奇的目光上下扫视一遍黎九央后，才捋着胡须慢条斯理开口道：“小小年纪，到是年轻有为……”

　　这位顾大人的声音有种苍老、中气不足的懒散感。

　　顾怀玉眉皱得更深了。

　　“好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你母亲自有分寸……”顾大人随意拍了拍儿子肩膀，满不在乎的要走，“为父听你母亲说过这事，是有个年纪轻轻的小大夫在给她治病，且效果还不错。”

　　话音才落。

　　顾大人已经往门走去。镶着金色门钉的朱红大门前，立着两只大石狮子，镇守左右，几名侍卫持刀守着，自有一派不可侵犯的森严。

　　马车也驶入侧门而去。

　　唯有顾怀玉没有跟着离开。他目光在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车夫身上停留片刻后又问：“今日大夫人不是在举办赏菊宴吗？”声音似沉冷，尽管年纪尚轻，已有不怒自威之色。

　　——既然在办赏菊宴，母亲必然跟其它夫人小姐们在一起，如何会在这时唤大夫来瞧病。

　　“……段小大夫是来送药的。”

　　“大夫人最近略感食欲不佳，夜里难以安寝，用了段小大夫调制的安神香丸后，情况方得些好转。”

　　就连嬷嬷也觉得自家这位大公子难缠得很，看到什么都会盘问半天，是而尽量解释清楚。

　　顾怀玉盯着面前的绿罗裙小姑娘问：“什么药。”

　　“一些能静心宁神的香丸。”

　　黎九央无惧意也无紧张，只坦然将怀中锦盒微微打开后，上前两步将之递到对方面前。

　　后者淡淡看了一眼。

　　在闻到香丸中有安神助眠常用的沉香后，似是相信了几分，也才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在离去之时，余光仍扫了一眼面色黝黑的车夫。在他看来，这位车夫分明不寻常，不像普通人。这也是他会问这么多的原因。

　　“大少爷向来如此，段小大夫莫放在心上。”

　　事后嬷嬷无奈解释。

　　“无妨。”

　　黎九央确实没放在心上，真要说有，便只是觉得这位大少爷为人严谨，不好糊弄，非是易与之人。看来想由此人接触到宗卷很难啊。

　　“干这行的果然多少有点职业病……”风灵羽在旁边嘀咕了一句。声音很小声，就连在前面的黎九央都没听清楚，不过她已经习惯这位风姑娘时不时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了。

　　在这之后，二人由嬷嬷带着，由侧门入府去。府院之间敞亮。门厅堂庭，有种层层递近之感，下人来来往往规整有序，彰显大户人家气度。

　　没过一会。

　　黎九央就被带至内院。

　　大夫人院子里，早有其贴身丫环春梅在候着。见到黎九央两人后，忙从石矶上起身来笑道：“可巧就来了，刚还在说起段小大夫呢！”

　　“让春梅姐姐久等了。”

　　黎九央将锦盒交给春梅，“这是我为夫人调制的香丸。”

　　“有劳段小大夫。”

　　大丫环春梅笑着接过来，转手递给身后的小丫环；小丫环连忙接过后转身入屋内去放。

　　“我们大夫人在后花园设宴赏花，这会可热闹了。”

　　春梅的声音里，有几分不自觉就染上的哄小姑娘的语气。

　　“大夫人特意让奴婢在这里等，说是等段小大夫和这位小娘子来了后，一起去凑凑热闹。”

　　风灵羽显然很感兴趣，一直轻扯黎九央衣袖示意去看看，双眼都有些在放光，“去凑凑热闹。”

　　“这……好吧。”

　　黎九央有些无奈说着，一边拉了拉自己被扯歪的衣领。

　　“段小大夫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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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花园里。

　　假山流水，白玉石桥，一片水池上修筑着亭台楼阁。

　　水池另一边的区域，隔着几座假山竹林后，种着一片片漂亮茂盛的菊花。而在平坦的空地上，摆设着坐席；数十张长桌案，一张挨着一张，绕空地摆一圈，围成一片方形坐席。

　　中央空出来的场地，前后左右约有两三丈宽，搭着红布台子，供请来的戏班子唱戏用；眼下便正有一些戏班子的人在忙活准备着。

　　这会时间还早，邀请而来的夫人小姐们尚未到齐。

　　来得早的人，便坐在席间吃点甜点、瓜子之类的小食；或是在后花园里自由闲逛赏花玩。

　　春梅在将黎九央二人带至此处，仔细交待了几句，让二人可自便随处逛，但莫要轻易冲撞到来此的夫人小姐们后，便很快离开了。

　　“这个真好吃。”

　　风灵羽坐到桌案边吃起来。黎九央在旁边坐了一会，不动声色观察着来往穿梭的丫环、或衣着华丽体面的夫人小姐们。顾家算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应邀而来也都不差。

　　连跟在身边的贴身丫环，都比寻常小户人家的小姐更有气质。

　　相比之下。

　　黎九央微微看自己……这一身显得很寒碜。连丫环都比不过，特别是在还戴着面纱的情况下，频频引人侧目，但又没谁愿意靠近。

　　想了想，她起身离开席间，找了个安静的水池边坐着，盯着风中涟漪阵阵的水面想事情……

　　——她不过是在采药回来的路上，意外于城外遇到前往寺院里进香回来后，突发心悸的王夫人。这个病症，是令大部分大夫束手无策的、常见的疑难杂症之一。

　　也是那位老先生手札里记载病症之一；所以她知道应该怎么治，知道危急时如何缓解。但单凭如此，不足以让王夫人对自己这么好，对方亲切热络的态度是因为看到她的脸……

　　那一瞬间对方眼中惊艳之余流露的几分心思，她不动声色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此后正常为对方治病，在清楚对方的身份后，便越发上心，算得上是事无巨细的关心对方病情。

　　而这显然也是王夫人所乐见，对她态度越发亲切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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