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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绝命无影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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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倒了满地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院子里,院子中央传来断断续续压抑绝望的哭声,绝望的气息遍布院子的每个角落。
院子中央站着一些清一色穿夜行衣的人,妇人公子都被利剑架在脖子上。
一个四十岁上下头发斑白,衣裳褴褛,奄奄一息的男人重新爬起,跪着爬到一位女子的脚下,泣不成声地说道:“我求求你,你放过他们吧,他们都是无辜的。就杀我一个人可以吗?就杀我一个…”
女子一脚踢开男人,男人重重倒在地上像是散乱的破棉絮,口吐鲜血。
一个黑衣人走来对女子恭敬地说道:“府里没有找到千秋令。”
男人激动地爬上来说道:“我告诉你千秋令在哪?我求你放过他们,求你…”
白府几百口人,不能全都因为他而命散黄泉,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女子淡淡地说道:“好,我可以放过他们,你说吧,千秋令到底在哪?”平淡冰冷的语气却令人毛骨悚然。
“在,在林祁身上,我早早就交给他了,让他带走了。”男人连忙说道。
女子微微扯出了一抹冷笑,下令道:“不要留活口。”
利刃划过皮肤,鲜血的喷涌声代替了哭喊声,一瞬间的寂静像是来到了地狱。
男人一下子像苍老了十岁,看着妻子孩子一个个倒在他的面前,他似癫似笑,歇斯底里地哭喊:“不,不要!”
男人的挣扎阻止不了地狱大门的打开,喷涌的鲜血刺激着他的眼睛,无声无息的死亡气息冲击着他的感官,他像回光返照一般,迅速捡起地上长剑往女子身上刺去……
“我杀了你们这群畜生!”
女子反手折断长剑,猛地将残剑甩出,残剑穿过男人的胸膛,插在地上,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双目圆睁,喷涌的鲜血洒在女子苍白的右脸上,触目惊心,她像地狱而来的恶鬼,浑身鲜血,眼神阴冷可怕。
“我,我诅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不得善终…”
阴冷的诅咒像是渡上了一层血色在这个暗夜里沉沦。
没有人发现一个阴暗的角落,有一双浸满泪水的眼睛此时充满怨恨,他被奶娘死死地捂住嘴巴,他将女子的面貌死死地刻在心里,他发誓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为他全家人偿命。
……
夜晚的风冷冷地吹着,月光却格外皎洁,一个阴暗的巷子里,女子一身黑衣,束起的长发随风飞扬,地上躺着个年轻男人,男人表情痛苦,显然受了重伤,男子身上掉出一块金色令牌。
男人迅速爬起,还想进攻,却被女子一脚踹到墙上,男人狼狈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女子捡起令牌放在自己身上,抽出长剑架在男人脖子上。
“背叛无影门,只有死路一条。”女子语气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波澜,居高临下,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九歌姐,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死,不想死。”男人痛哭流涕,眼里却闪过一丝狠毒。
“林祁,念在同门一场,你自己了结。”穆九歌把长剑丢在地上,冷漠地说道。
“九歌姐,你身上的那块千秋令其实是假的,这才是真的,我给你,你放我走。否则我就毁了这块令牌。”林祁从怀中拿出一块一模一样的千秋令。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手中的那块才是真的?”穆九歌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
“你爱信不信,即便令牌一模一样,没有特定玉质,也打不开兵器库的大门。”林祁冷笑着说道。
“去死吧,穆九歌!”林祁趁机洒了一把白色粉末,捡起地上长剑朝她刺了过来,他知道他逃不了,只有杀了穆九歌,他才有活路。
不好,是断魂散!穆九歌连忙捂上口鼻,一边挡住林祁的进攻。
断魂散是剧毒之物,中毒后半个时辰内必五脏六腑溃烂而死,这几年断魂散几乎绝迹,林祁是怎么得到这个毒药的?
电闪雷鸣,大雨忽的倾盆而下,林祁不愧是无影门的人,招式狠辣,招招致命,尽管穆九歌武功在他之上,但由于轻微中毒,处于下风。
冰冷的雨水打在穆九歌的脸上,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断肠散的药性让她微微迟钝。
“穆九歌,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林祁迅速朝她砍来…
如果不速战速决,药性就会迅速渗入体内,到那时,这儿可能真就成了她的葬身之地了。
她硬生生地挨了这一剑,长剑直直的砍在她的肩上,穆九歌眼神一凛,瞬间夺过长剑,一个侧身将林祁狠狠地踹飞出去,长剑接着甩出,穿过他的胸口,将林祁钉在墙上。
然而又跳出几个黑衣人,似乎是冲千秋令而来的,拿着长剑就直冲穆九歌而来。
穆九歌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打斗中,穆九歌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她也越来越虚弱,几个黑衣人就此想给她致命一击。
突然一只扇子飞过,割过他们的喉咙,几个黑衣人纷纷倒地,长剑落地发出叮当的清脆声。
看到扇子,穆九歌便猜到来人,她走到林祁处,拿起另外一块令牌,然后转身看向来人,浅笑道:“你怎么来了?”
苏乾撑着一把月白色罗伞,雨水顺着伞的弧度滑落,握着伞柄的手修长如玉,一身浅蓝色直襟长袍,披了一件月白色鹤氅,黑发束以镶碧鎏金冠,长身玉立,温润如玉之中又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剑眉下是带着笑意的含情目,让人深陷其中,却又甘之如饴。
苏乾抬步向穆九歌走来。
“我不放心,怕你受伤,过来看看。”苏乾对她温柔地笑了笑,轻柔地将她打湿在脸上的发丝别在耳后,眉眼间是对她的宠溺。
“丢脸了。”穆九歌虚弱地笑了笑,身子微微晃了晃。
苏乾扶住她,发现她脸色异常惨白,肩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脸色凝重地说道:“你中毒了?寒疾也复发了。”
“可能吧…”穆九歌喃喃出声,下一刻便晕了过去……
冷,好冷…
她本身就有寒疾,找过多少名家大夫都没有彻底根除,只能控制发作的程度,发作程度根据身体好坏来决定,在一个雨夜的晚上又中毒又是受伤,可想而知,发作程度有多严重。
穆九歌脸色惨白,光洁的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颤抖。
忽然,她的床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苏乾?”她的声音细若游丝,痛苦让她无法准确判断,但熟悉的气息让她莫名心安。
“是我。”苏乾沉默地上了她的床榻,一言不发地将她搂进怀里,她的身体冰冷的可怕。
“这样有没有好受些?”苏乾将她搂的更紧了一点。
“谢谢。”穆九歌疲惫地说道。
不久,她便在这个充满药香气息的怀中沉沉睡去,她似乎又来到了一个熟悉的梦境,一个高门大院,一个小女孩在台阶上玩,有人叫她九歌,有人陪她练武,可是她怎么也看不清这些人的脸……
忽然之间,血气弥漫,穆家几百口人一夜之间全都惨死,她侥幸逃出,却又被逼上绝路,落入悬崖,满身伤痕,那时还下着大雪,她的寒疾便是在那时落下的,是苏乾救了她,他告诉她可以帮她报仇,他说她天赋异禀,他说他需要一把利刃,她便做了这把利刃。
想今天一样,她亲手解决了害她全家惨死的王尔绅老贼一家…
可是梦境里为何会突然出现我从未去过的地方?偶尔浮现与我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女人究竟是谁?
天光微明,穆九歌疲惫地睁开眼睛,发现床榻上只有她一人,仿佛昨夜相拥不过一场梦境。
“醒了?来,把药喝了。”苏乾拿了个碗走了进来,温柔地对她说道。
“谢谢。”穆九歌面色苍白地笑了笑,结果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心里感觉暖暖的,却又空空的。
云月楼的客人非富即贵,是东境的第一大雅楼,赏乐赏艺,有东境第一大美人云拂姑娘做镇,容颜倾城,琴声悠扬动听出神入化,舞姿动人心魄 ,许多人都慕名而来,想一睹云拂姑娘的容颜,听一曲她弹奏的曲子。
此时此刻的云月楼却危机四伏。
一个雅间里,苏乾坐在一旁静静喝茶。
“公子,这商晏一向阴险狡诈,怕不是有什么阴谋等着我们。”穆九歌一身男装,长发束起,一副小厮模样打扮,她可没忘了那个商晏是怎么出卖他们的。
“以他现在的局势,我想他应该明白谁对他更有利。”苏乾淡淡地抿了一口茶。
隔壁雅间,传来男子交谈的声音。
“这云拂姑娘如此惊才艳艳,若是能让我一亲芳泽,我便死而无憾了。”男人话里间充满了期待。
“刚才那一曲相思雨,听的我神清气爽啊。”
“赵兄这是魔怔了吧?”
“你懂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赵兄,恐怕你的牡丹要入后宫了呢,当今王上好色好酒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云拂姑娘这般惊艳,王上又怎么会放过?你说是吧,李兄。”
“赵兄,还是珍惜接下来能听到云拂姑娘曲子的机会吧,哈哈哈。”男人大声笑道。
……
“公子,小心。”穆九歌迅速躲开从屏风此处的长剑。
终于按耐不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