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葬星》闫筱若

5、肆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
　　当轻烟再次见到乌颜逝时，他却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手里的花枝颓然落地。又是如此奇异的毒，面上总以为精神不济，内里却是中毒所致。女子看着床上的男子，心里不由地生起一丝疼惜。或许长久以来的相处，让她对他的感情深了。
　　轻烟命人取来药箱，细细地为男子把了脉。针灸之后，情况好了许多，只是……女子的眉头皱了皱。解此毒需毒药谷的一种花。黄色呵的细小花枝，如风中信子，淡雅倾心。但它却有一个可怕的名字，毒美人。虽如女子般美艳，却如夺命鬼魅，只在特定的地方，展现独特风姿。或许这便是毒美人为何在江湖极少听说，又祸害较小的原因吧。
　　简单地收拾一下，交代乌颜逝之乳母好生照料，轻烟独自上路。若在她回来前，乌颜逝出了任何意外，她将……
　　“老身定保少爷无恙。”耳畔仍响着那句话，轻烟的眉心却不禁狂跳了几下。此行凶多吉少，她明了，但，乌颜逝是那个人所重视的，如若他出了何种意外，他必发狂。更何况，他待自己不薄，她更加义不容辞。

　　到达毒药谷的时候正是正午。太阳灼灼地晒在大道上，炎热。可是一进谷内，一切却又不同了。清凉的风拂来。轻烟小心地寻找毒美人。虽脚下游过的蜈蚣类很令人厌烦，但她的眼睛却没放过任何黄色花朵。
　　“为何……”
　　“谁？”
　　轻烟躲过一击，白衣落定后望向面前的男子。
　　“请见谅。小女子要找毒美人一用，救人性命。”轻烟颔首道。
　　“望姑娘离开此地。毒美人早在两年前便消失了。”男子手中的剑放低了些，却没松开。
　　“那兄台能否告知，哪里是它本身出处。？”
　　“恕不奉告！”男子忽地向她扑来。女子欲迎击而去，却被身后的人掩住了嘴。“见谅！”
　　当轻烟被男子拉进一旁的洞中，才发觉那个女子，当初的那个狐妖，与男子一同往这边来，心里涌起一丝不安。二人找了一圈，才默默走远。
　　“竟躲过了？”男子不禁叨念道，正脸看向怀中的女子。那是张……“抱歉……”男子立即退开一步，低眉掩住脸上的一抹绯色。
　　这一推将仔细思索的女子唤醒。“不，我还得多些公子你呢。小女子轻烟，欲得毒美人救人，望公子能告知，轻烟感激不尽。”
　　男子正了正脸色，红晕退下，换上一脸悲戚。“毒美人本还剩几棵的，可刚刚那些人前几日便将其悉数毁了。如今，怕是一棵也找不到了。非在下不帮，实在是无能为力。”
　　轻烟心中疑惑，那群人竟知晓她要来找毒美人，难道……女子有一时的恍惚，定了定。如今，少了它，乌颜逝该如何？她该如何？而他，又该如何……
　　“望公子告知被毁之处，轻烟想去看看。”
　　“罢。我就同你一齐走一趟，算是……尽地主之谊。”
　　“莫非你是……”
　　“在下药千寻，寻千药，千药寻，寻药千处。”男子淡淡说道。轻烟向前一步，跪下。“多些先生胸怀天下救人性命，轻烟在此替天下人先谢过先生。”
　　“你一位女子竟有如此胸怀，实属难得。虽说我救人无数，可终究不能保千药。”说着他便咳嗽了起来。轻烟轻拍其背，感叹：“好人总是如此多磨，究竟是为何？”
　　“人便是如此。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更何况在下能救人性命，已心足矣。”
　　“先生，轻烟希望你活着，好好活着……”轻烟定定地看着男子，男子也看着她，脸上有朵云升起，然后别开脸。“我还是带你去看看那里是否还有剩余毒美人……”

　　“先生。”当见到满地狼藉时，轻烟不禁皱眉。“难道……”
　　“我亦无能为力。”男子痛心地望着那些药草。那是他数十年来的心血，吃饭睡觉都守候着的，可如今......
　　“先生。”轻烟欢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药千寻回头，见她手里握着一个米粒大的果子。毒美人！男子快步走过去，小心查看，眉心却还是皱在了一起。“可惜，已无用了。”
　　“先生，若轻烟救活它，你可听轻烟一言。”轻烟柔柔地看向男子。
　　“若，姑娘能救活它，千寻无论何事均答应你。”
　　“好。那就答应轻烟，好好活下去，为天下百姓谋福。先生终会修成正果的。”
　　“你……”男子的话音还未落，便见轻烟将手中的果子放入土中，割破手指，流出来的血滴滴落进土中。然后，奇迹发生了。那颗果子竟发了芽。
　　“你是……”
　　“我只能使它发芽，却无法使它生成，后面的事还望先生了。”说着，轻烟便晕了过去。她是将血之精华注入果子中。男子拥住她，眼里是连自己也未察觉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