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焱Yan42

2、相遇

　　说起蔡家和叶家，也算是世交。

　　蔡家开古玩店，经常收到一些名家书画：石涛、郑板桥、任伯年、虚谷、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等的作品。当时能够收藏古玩的除了经营者，都是有财力有文化的体面人物。

　　叶济棠的祖父是清宣宗道光皇帝的御医，由于咸丰年间太平天国运动时局混乱，父亲携全家离开京城回姑苏老家，到叶济棠应该是第三代属于世传中医。当时家底殷实又在京城的宫内呆过，所以家藏了不少的古董书画。“人以群分”，蔡与叶两家志趣相投来往也就频繁了。

　　叶济棠开药方用的是自家专用的信笺，宣纸上隐含着水印。他每天早起一边读书一边在歙砚中磨上一缸墨。

　　他开方是用红豆狼毫、小楷，一丝不苟地认真书写，一张遒劲挺秀的柳体字处方，就像是一幅书法作品，药房接单后方子都被争抢着珍藏起来。有人把它托裱后配上镜框补壁，着实雅致好看。

　　叶济棠妻子因病早亡，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孩子带大。他对儿子叶世仁管教很严。

　　世仁和蔡家的戆弟属于同辈人从小一起长大。叶世仁年少时就被父亲送到苏州的雷允上药房当学徒。满师后返乡继承家业。

　　叶世仁是位白面儒冠，长得眉清目秀。由于从小受庭训严苛的管束，所以礼仪规矩皆端正，见了人总是彬彬有礼非常谦和。中医“望、闻、问、切”手法运用的相当成熟，书画造诣也十分了得。

　　自从叶世仁随父赴蔡家问诊，第一次邂逅曼殊，转首间四眸相对彼此之间就有了吸引力。

　　曼殊脸上莫名泛起了红晕，叶世仁也不好意思把头扭了过去。两颗心怦然而动，这感觉大概就是一见钟情。

　　自从蔡家媳妇有了身孕后，上上下下都把她照顾得十分周全，定时会陪她去中医诊所作检查。一来二去熟悉了，曼殊就一个人借故往诊所跑，时间久了家人也习以为常了。

　　叶世仁业余时间喜欢书画，诊所的墙上贴满了刚完成的作品，山水花鸟均有，山水是学董其昌的风格，花鸟学吴昌硕迺劲苍老一路的风格。

　　曼殊看着他挥毫泼墨时投入的神情以及悬腕转动毛笔时相应变动的身姿，给迷住了，这作画的腔调潇洒极了。曼殊对诗词的音韵格律略懂一二。世仁画了画她就给它作诗填词，共同“磨砻隽切”，目交心通，俨然成了一对知已，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