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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以死相抵两不相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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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何人?
我是龙宫三皇子,江寻月。
江寻月坐在梳妆台前,微微有些许惶恐,微卷的黄发被小侍女心灵手巧地用发冠束好。
“吾儿甚是俊俏。”
龙王后的声音自帷幔后传来,江寻月微微一惊,起了身,恭敬地行了礼。
“母后。”
“好孩子起来吧。”
龙王后笑着走到了江寻月面前,伸手扶起了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欣慰地伸手替他理顺了头上的流苏,双手摁在他的肩头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母后……那魔族少主……会喜欢我吗?”
江寻月羞红着脸,低下了脑袋,小声询问道。
龙王后听后轻声掩唇一笑,江寻月不解地看着她。
龙王后走到小侍女身边,取下了雪裘,披在了江寻月的身上,替他系好了脖间的两个小雪球,抚平了折纹,道:“自然是会的。”
你长得有几分镜霜叶的影子。
自然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孩子,去吧娘亲等你回来。”
“嗯。”
江寻月低着脑袋,看着自己被龙王后握住的那双手,用力地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与她道了别。
此番去魔界的路上,江寻月心中多的是忐忑,他自幼在龙宫长大,少与外界接触,更何况这一次去的可是东山再起的魔族。
他拂手掀起了帘子,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风雪,一双杏眼瞪的圆溜溜的。
他突然想起,母后刚才与他说……
魔族的少主……会喜欢自己的。
江寻月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再无心思去看马车外的风景,只想着魔族少主是何等的翩翩少年模样。
“殿下,魔宫到了。”
车外传来了小侍女玲珑轻声的提醒,江寻月才缓过了神,挽起了衣摆,由着玲珑掀开了垂帘,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风雪当真是大。”
江寻月刚下车,便被一阵寒风吹得拢了拢雪裘,玲珑机灵地替江寻月撑住了伞,跟上江寻月,进了魔宫。
殿门口早有老奴等候着江寻月他们,见他们来了,不卑不亢地走上前。
“奴见过三殿下,奴是贺少君遣来接待三殿下的。”
“嗯,带路吧。”
江寻月也不含糊,仰着下巴点了点头,看向了灯火通明的魔宫深处道。
老奴屈着身子在长廊内快步走着,身边偶尔有小侍女路过,一一向几人行了礼。
江寻月只觉得魔族周围的装饰当真是少有的稀奇,好奇地打探着周围,却不想与一袭黑衣之人擦肩而过。
那人行势匆匆,怀中似乎还抱着一个人,只留出了一双玉足,光看着便让人浮想联翩。
江寻月好奇地驻足回首去看,却不想被走在前面的老奴提醒道。
“三殿下,我们还是快走吧,别让贺大人久等了。”
“嗯。”
江寻月收回了好奇的目光,心中有些不踏实,点了点头,继续与老奴向深处走去。
很快便到了一小高楼处,那楼阁瞧着约有两三层,依山傍水,在阁外便可听见山泉的水流声。
“三殿下请。”
老奴伸手示意江寻月独自一人步入阁内,自己也不多走,而是恭敬地站在一侧。
江寻月打探了一番四周,满怀好奇地拎着衣摆进了阁内。
初入阁内便被屋内一阵若有若无的熏香所迷到,有着荷花的淡淡清香,与这山水楼阁之中,倒是别是一番风趣,偶尔有一阵风铃声响起,惊的江寻月慌张地四处张望了几番,却怎么也见不到人。
他走到屏风之后,忽而察觉这楼阁后竟还有一处花园。
此时正值寒冬之际,花园里的花儿竟数枯萎,少有百花争艳,江寻月却眼尖着看见了一人影,他探着脑袋,四处张望着,小心翼翼地下了台阶,入了花园。
虽已冬,却有绣球花开,一片又一片地聚在一起,偶尔有风拂过,花儿随着风,在这夜色之中轻轻地摇摆着身姿。
江寻月先前见着的人,此时正也独自立于绣球花丛前,捻着花枝,细细地看着。
江寻月连忙上前,弯腰行礼道:“见过贺少君。”
贺敏先在他还未入内之时,便听见了他身上玉饰相互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响,如今见了来人,也是松下了花儿,转身看着弯着腰的少年,温和一笑:“不必多礼。”
江寻月听着他不平不淡的声音,微微一愣,随后慌张地直起了腰,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在慌乱之中,无意地与贺敏先对上了眼。
贺敏先看着他慌张地模样,也是一吓,随后还是忍不住轻声笑道:“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
江寻月失措地与他对视着,看着他满眼都要溢出的温柔,低下了脑袋,绞着手,点了点头。
“三皇子穿着这一身,当真是俏皮可爱。”
“啊?是吗?”
江寻月听见了贺敏先的夸奖,向来要强的他此时也是抑制不住地开心,抬首问道。
贺敏先看着他那一双满是欣喜的杏眼,含笑轻轻地点着他,随后轻轻地伸出了手。
江寻月眼睛也跟着他一同向上瞟,却不想见着贺敏先空着手落了下来。
“下雪了。”
贺敏先看着手中渐渐融化的雪花,并未多言,收回了手,转过身子继续看着红灯笼之下的一片花海。
“风大,随我回屋吧。”
江寻月跟着贺敏先回了屋。
贺敏先落座后,收拾了桌上的书卷,就听见了坐在一边的江寻月道:“此次前来,我势必要助魔尊炼得赤龙血丹。”
贺敏先闻言后,将书卷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手边,抬眸去看他:“那便不巧了,魔尊这一次点名道姓地要了镜霜叶。”
“就他?一个早已失身之人?”
“嗯。”
贺敏先见江寻月还要再说些什么,笑着打断了他,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不如我带你去见魔尊如何?”
“……尚可,还请少君带路了。”
江寻月听见贺敏先提议要带着他去见玄柒,心中自是多了几分欢喜,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起来,点了点头,站起了身,于那风雪夜中同贺敏先一同去往了魔鉴殿。
此时夜已经深了,而魔鉴殿却仍是灯火通明,红灯高照,暖香熏鼻。
贺敏先走到了殿前,看了一眼立于门前的侍卫,侍卫一个磕巴,连忙转身高喊道:“贺少君到!”
过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了动静。
“让他进来吧。”
侍卫让开了步,贺敏先原先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此时也不经意的勾出了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看的一边的侍卫胆战心惊。
而江寻月并没有多想,好奇地看着四周,懵懵懂懂地随贺敏先进入了殿内。
“见过魔尊。”
走在前头的贺敏先率先行了礼,江寻月也下意识地跟着行了礼。
“寻月见过魔尊。”
那高坐在床榻上的男人轻轻一笑,江寻月不敢正面去看他,只看见了他墨色的长袍微微拖在地上,一双玉足上布满了青筋,健硕的小腿无不彰显着他的气势。
“从哪寻来的宝贝,倒是很像镜霜叶,抬起头来看看。”
江寻月闻言后扑朔着眼睫毛抬起了头。
魔尊长得正如世人所言的那一般,高冷,不苟言笑,那一双眼睛多有蛊惑之色,阴沉的眸子伴随着嘴角边若有若无的笑意,更让人难以捉摸透他。
当他看见玄柒身后之人时,属实是愣住了。
还能是谁。
正是镜霜叶。
镜霜叶此时满是不解,皱着眉头看着他。
“寻月此次前来,正是想为了魔尊修炼赤龙血丹!”
江寻月撩起衣摆,跪在了榻下,一字一句道。
玄柒闻言后挑了挑眉。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我只要镜霜叶。”
低着脑袋的江寻月此时面部扭曲。
为什么?
镜霜叶到底有哪里比得过自己?!
要让自己这般被羞辱。
他江寻月不甘心!
“退下吧。”
玄柒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过江寻月,大手一挥,下了逐客令。
“是。”
江寻月的脑袋低了下来,咬牙切齿地应了下来,而一边的贺敏先早已经见他所有的想法尽收眼底,嘴边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出了魔鉴殿后,江寻月再也容忍不了了,气愤地跺着脚。
“他镜霜叶到底哪里好!让这么多人对他挂怀!”
“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他镜霜叶……靠的就是出卖色相啊。”
贺敏先看着身前气鼓鼓的江寻月,和蔼地笑着。
“让他踩在我的头上……当真是受不了!”
“我可以帮助你……”
贺敏先闻言后心中狂喜,心跳不由得加速,凑到了江寻月的身后对他轻声道。
“帮我?”
“不就是让镜霜叶受辱吗……何必这般大动干戈……”
“三皇子且听我言……”
贺敏先凑到了江寻月的身边,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江寻月也是听得脸青一阵,紫一阵。
“如此这般!若你我败了……”
“还请三皇子相信臣……臣做事……不会疏忽的。”
贺敏先紧紧地盯着江寻月那慌张四顾的眼睛,嘴角的笑意不再遮掩,继续谗言道。
“是不信我?”
“臣保三皇子后生无忧,一生平安。”
“好,我应你!我应你!”
两人一拍即合,就此结下羁绊,因着小雪纷飞,江寻月受不了寒,两人匆匆散去,剩下的事情只等着以后再说。
接下来的两三日里,江寻月没少求见贺敏先。
而贺敏先也没少含糊他,去哪都把他带着,继续一边就这样成了他的小跟屁虫,整个魔族上上下下对待他丝毫也不马虎,而江寻月也开始渐渐地对贺敏先依赖了起来,这一日也是在他阁中同他一起看着书。
“贺少君,我来这魔族也有些时日了,何时才能带我再见魔尊啊,倒是硬生生地让那镜霜叶抢了风头。”
原先一直坐在贺敏先身边看书的江寻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心里忽有不满,气鼓鼓地丢下了手中的书,双手环胸问道。
贺敏先闻言,手中的笔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江寻月道:“那便是今日吧。”
随后贺敏先就同江寻月密谋完了所有的事情,拂袖留下江寻月一人,自己去了魔鉴殿。
江寻月一人立足于后花园的连池旁,心中多是紧张,他微抿了抿唇,下定决心后扬着嗓子唱起了歌儿来。
远处传来了贺敏先同玄柒交谈的声音,江寻月心里暗暗的为自己打了气。
母后曾经说过,自己虽为男儿,却少有着女子的软弱之处……自己必然是会得到玄柒的青睐!
他看着玄柒见见走近的身影,嘴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只要能夺了镜霜叶的风头,被当成他又如何?
因着玄柒随着镜霜叶一同赴往了幻境,这个魔族也暂时教由贺敏先管理,连着江寻月的位份也高了不少。
江寻月随着贺敏先的步伐,一同登上了晚枫山顶。
贺敏先收起了伞,细细地抖去了伞上的雪花。
江寻月静静地看着他,察觉了他的披风上沾了丝丝白雪,便细心地替他拂去了,却好巧不巧地与回眸看自己的贺敏先相对视了起来。
贺敏先伸出了手,轻轻拂过他的眉眼,笑着道:“谢谢。”
江寻月不语,只觉得心头满涌着欢喜。
“我去议事,你在大殿里候着,不要乱跑,乖乖的。”
江寻月被贺敏先温柔地拥了一下,大手覆在他的头上,轻缓地摩挲着,眼里满是温柔。
江寻月看着贺敏先的眼睛,颇为动情,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目送着贺敏先高大的身躯走进了金殿之中,自己则转过身去,看着漫山白雪,听雪落下,听风呼嚎。
贺敏先并未让江寻月久等,没一会便出来了。
江寻月察觉了身后有脚步声,回眸看了一眼,却碰上了贺敏先微微慌乱的眼神,他笑着伸出了手,冲贺敏先招了招 ,却不想贺敏先突然严肃了起来,收敛起了刚才的失措,走到了江寻月身边。
江寻月看着他收敛了笑容,只觉得有点不高兴,嘟了嘟嘴,却不想这时贺敏先伸手弹了一下江寻月的额头。
“啊,你干嘛,手劲这么大!”
江寻月被他这么一弹,只觉得疼得厉害,咬着牙叫了起来,看着贺敏先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己,自己更是不高兴,气鼓鼓地转过了身子不去看他。
贺敏先是一个会哄人的人,他并不像表面那样冷冰冰,温柔起来对谁都是满眼情。
贺敏先轻轻地凑到了江寻月身后,牵住了他冰凉的手,眼巴巴地看着江寻月,像一个认错的小孩一样。
“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江寻月哪背的住贺敏先这样磨,脸红着缩到了一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贺敏先则是将他搂进了怀里,哈哈大笑着。
江寻月听着贺敏先开怀的笑声,侧目去看他。
他看不清他。
他眼里有人,但好像不是自己。
“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可在那一瞬间。
江寻月又觉得他心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饭后贺敏先原打算着带江寻月去买糖葫芦的,却不想因为魔族临时有事,贺敏先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江寻月站在路边,送走了暗卫,随后深呼吸了一口。
还是有点失落的。
本想着今日就能和他表白了心意,却不想……
也罢也罢,来日方长,他只赌贺敏先心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可是要等多久他才会回来呢?
江寻月揉了揉发酸的膝盖,手脚早已经冻麻木了。
丑时二刻了。
卖糖葫芦小贩扛着一枝的糖葫芦悠悠地哼着小歌走远了。
他还是想再等等。
贺敏先会来的,他愿意等。
因为入了深夜的缘故,街头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江寻月四周望了一圈,却不想看见了江晋锋。
江晋锋也是玩的正尽兴刚出来,却不想就遇见了江寻月。
江晋锋理了理衣衫,咳嗽了几声,走到了江寻月身边,打量着他问道:“你在这干嘛?”
江寻月自是心高气傲,不太愿意打理他,惜字如金地丢下了两个字“等人”。
江晋锋闻言后噗嗤一笑。
“等谁啊?不会是贺敏先吧?”
江寻月心里一颤,但却没理会江晋锋,将脑袋转向了别处,不再看他,江晋锋却来了兴趣:“不会真的是在等他吧?怎么了,你喜欢上贺敏先了?”
这突然说出的话语让江寻月愣住了,他紧咬着唇,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没有!”
“唉,喜欢他啊,他可是早已经将安晚宣放在心头上十几年喽,你喜欢他啊?不值得,不值得。”
可能是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江晋锋说话并不知道收敛,笑着将贺敏先喜欢安晚宣的这件事说了出来,随后独留着江寻月一人于寒风之中。
什么?
他刚才说什么?
贺敏先喜欢安晚宣?
江寻月只觉得心跳似乎漏了拍数,整个人只觉得头昏的厉害,怔怔地站着。
那自己又算什么?
自己先前给镜霜叶当替身也就算了,如今又要当安晚宣的替身。
自己的命,当真是只配给别人当替身吗?
江寻月想起了过往的种种,贺敏先每一次对自己的笑,温柔的爱抚,轻声的安慰……
原来都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自己又为何还傻愣愣地站着这等?
如果贺敏先当真记挂着自己的话。
他早就来了。
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般透骨的恨。
江寻月将自己缩成了一小团,缩在柳树下,小声喃喃道:“都是骗人的……骗人的……江晋锋肯定是想帮镜霜叶出口气,故意编排着说出来骗我的……不会的……”
江寻月摩挲着侍女搜寻来的证据,窝在贵妃榻不停地摆弄着。
小侍女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自从几月前三殿下突然让自己搜罗这些东西回来之后,平日里无事就会拿出来看,似乎一点也不厌倦,而脾气也渐渐的变得暴躁无常了起来。
“去,去和贺敏先说,我身子不舒服,让他来看看我。”
江寻月丢下了手中的册子,懒懒地捻起一颗樱桃入嘴,道。
“是。”
自战时起,他已经有数日未曾见到过贺敏先了。
而他派着的探子却数次禀报说贺敏先夜里私会安晚宣。
他真的很想质问贺敏先。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说了,有自己一人……便足矣……
自己有那个本事留在贺敏先身边,却没有那个身份去干预他的生活。
江寻月坐在床边,细细地想着。
也罢也罢……如果他真的愿意来看一眼自己……自己愿意承受这些……如若……如若……
江寻月握紧了拳头。
那便只能断了贺敏先对安晚宣的念头了……
任性一次……就让我任性一次……
江寻月沉默地站在马车边。
安晚宣也已经杀了,最大的隐患也除了,尘埃都落定了。
可是自己爱的人还是不爱自己。
江寻月同三年前那样,着了一身俏皮的衣裳,站在贺敏先身边。
就好像只是出去游玩一般。
可是江寻月已经不同之前那样高傲,骄纵了,他已经不知在何时学会了低下脑袋,试着去讨自己的心上人喜欢,可是不论他怎么样改变,贺敏先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你我就此别过。”
贺敏先并未敢直视江寻月的眼睛,而是躲避了开来,轻声道。
江寻月轻声一笑,看着周围被遣退开的侍卫,嘴角含着笑意。
自己当初在雪夜许下的三个愿望,终究是只实现了这么一个。
江寻月拔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直奔贺敏先跑去。
“江寻月!”
贺敏先一惊,挥剑挡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陪我死!”
如果你做不到永远爱我,那你就得由我亲手杀了,不容任何人再爱上你。
江寻月拿着剑直逼贺敏先,他看着贺敏先亦是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走来,却不想在后有几步远处,贺敏先毫不犹豫地转变了刀锋,将利刃指向了自己,眼里满是不舍。
“三皇子穿着这一身当真是俏皮可爱。”
那一日,在花园初遇,他也是这么说的。
“安晚宣的死……我不怨你……我恨……我恨我自己……”
“月儿……是我负你……”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
这一次我再也不是任何人,我就是我,我永远是龙宫的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