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等待 ...
-
“洛芒，我竟然忘记他了。”
一股不安的情绪充斥着洛芒的内心：“诡一，你究竟发生什么了？你说的又是谁？”
端木诡一的瞳孔瞬间放大，他似乎意识到了，明明流着泪，但嘴角的笑意却止不住。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端木诡一似乎陷入了癫狂，“又是循环！这次又是什么！又是要我死吗？还是要我杀了所有人！”
“诡一？”洛芒赶忙抓住端木诡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你冷静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端木诡一双眼充斥着血丝，泪水机械般地从他的眼眶中涌出。
他突然恢复了冷静，扯着笑容：“你们也不记得了吗？好吧，就当他不存在了吧，就当那是一场梦吧。”
端木诡一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掐着脖子的手，像是不在乎了。
可是他依旧止不住地流泪，脖子上的指印也清晰地诉说着他的无助。
“诡一，我们在这里，你总会想起一切的。”
虽然端木诡一没有回答洛芒的话，但他心里明白——不会了，再也想不起来了。
……
“我的一生很幸福，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韩勒和——他。”
沈易闭上了眼睛，带着微笑也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间。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寿终正寝，但其实不然。
虽说沈易作为研究员，总是会在实验室一呆就是一整天，但他不仅曾经接受过军人的训练，在日常里也会经常锻炼，其强度也是超过普通人的水平的。总而言之，他的身体素质足以支持他再活十几年。
他离世的真正原因也只有韩勒清楚了——相思总成疾。
沈易就像着了魔一样，抑制不住地去思念端木诡一。这似乎听上离谱至极，明明只是一起生活过几年，明明只是领养的弟弟，却依旧让沈易彻夜难眠。
尽管是韩勒，他也一样不理解。
——那是藏在心底的秘密。
当那天沈易得知端木诡一的未来时，就注定了，端木诡一这个人将成为他一生的牵挂。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和这个秘密一起藏在了地底，漆黑的棺材里。
他曾责怪自己甚至怨恨自己的无能，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是因为那个人是端木诡一，而他——是诡一的哥哥。
“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等你回家。”
再次睁眼时，沈易只觉得睡了一个很长时间的觉，前世的种种都好像梦一般，成了虚无缥缈的云烟。
沈易看了看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他向着太阳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依旧是一片草地，什么都没有。但他一点都不觉得累。
他想，大概是成了鬼魂吧，应许自己正飘在空中。想着他还真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看着自己完好的腿以及结实地踩在地上的双脚，自己自嘲地笑了。自己可是研究员，明明是应该最相信科学的人，如今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尽管这样想着，但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太过诡异。
他已经死了。难道这里是天堂，或者说是地狱？
若是地府，怎么没有黑白无常捉拿他，又为什么没有看见奈何桥边的孟婆在发放孟婆汤，好让他忘记前世的悲痛。
在这里，他除了向前走，别无选择。
“停下吧。”
话音刚落，沈易便愣在原地。他的双眼顷刻间变得通红，眼眶里充斥着泪水。
“是你吗，诡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让沈易无处寻找源头。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他，继续说着：“等等他吧，他在找你。”
沈易抹去泪水，用力地点着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再次抬手抹着泪水，可就在这黑暗的顷刻间，他周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看见周围变成世外桃源，一个精致的木屋矗立在他面前，小河流水、桃花纷纷。
沈易内心只有兴奋与喜悦，却不是因为这世外桃源而是因为他要等的那个人。尽管那个声音没有说清来人究竟是谁，但他有预感，他要等的就是端木诡一。
他走进木屋，里面清新素颜，唯有餐桌上的一物格格不入。
沈易走过去拿了起来，他抚摸着熟悉的纹路，仿佛看见了故人。
他想起端木诡一送给他这把小刀时的情景，脑海里又忍不住地浮现出他离别时的决绝。
脚边毛茸茸的触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小白！”他惊喜道，他放下手里的小刀，抱起了小白。
小白在他怀里撒娇，也像是在安慰他。
“你也在等他吗，你等了很久了吧？没关系，之后我和你一起等他。”
沈易的视线再一次落在小刀上，这次他的笑是来自内心的：“诡一，我在等你。”
/
为什么所有人都记不起他了？
自从端木诡一回到高维空间后，便开始苦心钻研进入更高维度的办法。
就连在地球发生的一切他们都不记得了！
尽管洛芒和其他高维者已经竭力劝阻了，但他依旧不放弃。
我会不会也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把他从我的记忆里全都忘记了，他的声音、他的模样、他的每一句话都会忘记！
“不会的！我不会忘记的！”
端木诡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释放出大量的能量，让周围的空间扭曲到几乎快要崩溃。
洛芒抵着强大的能量波向端木诡一靠近，他附上诡一握紧拳头的手，安抚他：“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想起他的。”
见端木诡一没反应，他只能悻悻地摇了摇头，尽量恢复空间的扭曲，继续守在诡一身边。
就这样，一直持续着。
研究、探索、实践……
他再也没休息一下，再也没和任何人说过话。他的精神始终是一条绷紧的线，直到忽然有一天断了。
“诡一！”
/
“又是这里，果然那一切都还是循环，否则他们怎么会像我一样也忘了他。”
端木诡一睁眼后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他看着最高处的宝座，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坐下去。
整个宫殿只有他一个人，他却看着宝座像是看见谁。
“难道你这所谓的‘神’需要我诚服于你？”
他并没有得到回应。
端木诡一咬紧牙关，却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你能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找到他，我愿意侍奉你！”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他在心里咒骂着上帝，身体还是渐渐有了动作，正当他要双膝跪下时，脑海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他一直寻找的声音。
“诡一，我在等你。”
端木诡一瞳孔瞬间放大，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冲上那个宝座，但他没有坐下。
他朝着天空大喊：“什么狗神明，我劝你赶紧送我回去，以后也不要骚扰我，否则我把你这烂宫殿给砸了！”
见那神明依旧没有回应，端木诡一直接一拳打烂了神明的宝座，尽管他的手也顷刻间鲜血淋漓。他从残渣中找了个趁手的像棍子一样的当作武器，对着宝座又是重棍出击。
见他们依旧没有现身的意思，端木诡一更是没有了顾及，对着宫殿就是一顿砸。他砸也不是胡乱砸，而是专挑着建筑的支撑点砸，真是好不痛快。
直到整个建筑都摇摇欲坠，甚至一部分已经开始坍塌，那群宝座底下的人才出现。
他们先是对着端木诡一恐吓，再又是好言相劝，最后直接上手去拦。可端木诡一理都不理，见有人来阻止更是一棍子打昏。
接连几个人都是这样的结果，大家也就不敢上前阻拦，只能在原地着急的直跺脚。
“行了，我答应你，你回去吧。”
听到来自空中的声音，端木诡一这才停止破坏。
他笑着环顾四周，嘲讽道：“怎么，连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吗，这可不是一个礼貌的待客之道啊？”
“好了，我已经同意你回去了。”
那人不买他的账，再次催促。
“是吗，这么不礼貌地赶客人怎么能行啊，等有机会我一定会主动来找你，告诉你如何招待客人的。”
看见面前出现了个光圈，端木诡一这才挥了挥手，离开了：“再见了，可爱的神明。”
此时此刻，看着端木诡一消失在光圈的神明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似乎在和谁对话：“唉，我的宫殿又被你砸了。”
另一人说：“不，这是我的宫殿。”
“你的你的，我的都是你的，非要把我的宫殿砸个稀巴烂才能好好说话。”
另一人笑了笑：“谁让你当时一直躲着，非让我砸了你才出现，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说了，你现在不就比之前更有礼貌了吗，至少不骂人了。”
说着两人都笑了。
——
“你醒了，诡一。”洛芒担忧地看着醒来的端木诡一，“休息一下吧，这段时间你已经够辛苦了。”
端木诡一显然没了之前的疯魔，郑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应该以最高的效率去研究，而不是一味投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虽然不知道诡一又发生了什么，但如今诡一能有这样的想法，对洛芒就足够了。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洛芒从身后怀抱住端木诡一，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诡一这样的拥抱过了。
端木诡一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说就能说出来的，无论是他经历的循环还是诡异的宫殿，更或是那就熟悉的话，他都会受到限制。
他猜测这些都来自更高维度。
“洛芒，你相信我，有人在等我，我要去找他。”
洛芒也清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诡一一定不能事无巨细的讲出来。
“我相信你，我永远都相信，就像我永远爱你一样。”
“我也爱你，亲爱的。”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等待
作者已关闭该文评论区，暂不支持查看、发布、回复书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