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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逼婚 ...

  •   坊间传闻,仙宾阁花魁秋朝朝喜好男色,可一夜侍七男,不论贫穷富贵,只求年轻力壮,他自掏腰包倒贴也要接客,但有一个规矩,每个客人他只接待一次。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花魁本名谢朝之,不止算不上女人,甚至连男人也算不上。
      他本是青丘狐王,奉天帝之命,下凡托生到人间成为将军府公子,寻找魔界隐藏在人间的少主,杀之,防天下之乱。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尚未成年,将军府就因勾结外敌获罪,满门抄斩,父亲在临终前将他托付给三殿下慕容炳。
      为了掩人耳目,他从此从一个男儿郎变成了女娇娥。
      夜幕降临,月镜湖上亮起华灯万盏,仙宾阁临水而建,亮如白昼。
      谢朝之珍重地将一封书信放进锦盒中,开始梳洗打扮。
      突然,幼时的同窗好友董苏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艳姨拦都拦不住。
      “你对陆雪松究竟如何?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言辞激烈,神情紧张。
      陆雪松同董苏一样,是谢朝之在学堂里认识的,只是他是贫寒子弟,并未正式入学,算半个同窗。
      但陆雪松一直误以为谢朝之是女子,对他一往情深。
      去年秋日,他和陆雪松的事情就闹的沸沸扬扬,如今董苏刚得到消息,陆雪松家里正张灯结彩,专门找人定制了八抬大轿,说是筹办婚事。
      他派人一打听,才知道陆雪松要娶的人正是谢朝之。
      谢朝之不明内情,让董苏问的云里雾里的,连忙解释道:“我对他同你和严傥一样,皆是同窗之谊。”
      “并无其他?”
      “绝无其他。”谢朝之言语果断。
      董苏闻言,却是眉头深锁:“那你赶紧离开仙宾阁,再晚就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谢朝之愣了一下,一头雾水。
      董苏心急如焚道:“他明日就要上仙宾阁娶你,你不跑留在这里,被人五花大绑摁上花轿吗?”
      谢朝之不以为然:“不至于吧?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仙宾阁。”
      陆雪松这么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高中状元,他也是到了仙宾阁来求娶谢朝之,谢朝之三言两语就给糊弄回去了。
      所以现在即便是听到消息,谢朝之也没有放在心上。
      董苏眉目深敛:“现在的陆雪松早就不是当年的陆雪松了。”
      就在去年,本该离开京师汉阳的陆雪松,突然被通告留下来。
      他本就有才华,有人给了他展露头角的机会后,得到了君上的赏识,一路高升。
      他行事却很毒辣,在官场上铲除异己,令董苏心惊。
      然而这些日子,谢朝之一心都在寻找魔子,接触的也大多是普通老百姓,官场上那些风起云涌,他是半点也不知。
      谢朝之静默片刻,依旧坚定道:“我真的不能离开仙宾阁。”
      他还想要用花魁的身份找到魔子,天庭给过他信息,魔子就出生在汉阳,大腿内侧有彼岸花的印记。
      倘若他实在劝不退陆雪松,最坏的打算就是坦言告诉他,自己是男儿身。
      这么多年的情谊,谢朝之始终不相信,儿时那个孱弱温和的男孩子,会害他。
      这样的结果,董苏大抵也猜到了,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幽幽叹了口气:“朝姐儿,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若执意不走,我也帮不了你,好自为之。”
      话落,起身,朝他一拱手,心情沉重地转身而去。
      董苏走后,谢朝之丝毫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同客人饮酒作乐一直到三更。
      等客人都醉了,他褪下他们的裤子,在腿上寻找彼岸花的印记,这一晚又排除了七个人。
      只是在付艳姨酒钱的时候,肉疼了些。
      这可是他的殿下在前线奋勇杀敌出生入死才换来的金银,谢朝之抱着一个装满珠宝的小匣子,迟迟未松手。
      “拿来吧!”
      艳姨脸上笑的慈柔,可手上却是不留余力地将匣子狠狠夺了过来。
      侍从凤翼冷眼旁观,不忘呛谢朝之两句:“瞧瞧,殿下养的什么败家子,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么玩。”
      谢朝之自知理亏,也不回嘴,委屈巴巴地回房去了。
      翌日,清晨。
      谢朝之尚在睡梦中,就被艳姨慌慌张张地叫醒。
      “大事不好了,陆大人要娶你,花轿都到大门口了。”
      艳姨口中的陆大人,自然是陆雪松,如今他是君上面前的红人,官已经升到了从一品的少保,比谢朝之原来为他设的门槛还高一截。
      谢朝之不慌不忙起身,正打算出去和陆雪松说两句推心置腹的话,却见一个媒婆端着凤冠嫁衣直接闯了进来,她身后都是带刀的官兵,无人敢阻拦。
      和上次的求婚不同,这一次强硬的像逼迫一般,谢朝之想起董苏的话,神情顿时一僵。
      满阁的姑娘丫头们都向谢朝之投来艳羡的目光,只有艳姨和谢朝之的脸色难看的紧。
      她们并不知道谢朝之是男儿身,以为艳姨不悦是因为没了摇钱树。
      “姑娘,让老奴伺候你梳洗打扮吧!”浓妆艳抹的媒婆甩着丝巾,满面堆笑地凑上前来。
      谢朝之尚未来得及穿鞋,赤脚就躲闪到了一旁,冷声道:“我要见陆雪松。”
      媒婆自然看得出谢朝之满脸的不情愿,但这不重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笑宴宴道:“这不合规矩,新人提前见面不吉利。”
      谢朝之暴脾气上来,直接将凤冠摔了,桌上的首饰胭脂也通通拂到了地上,歇斯底里:“让陆雪松来见我。”
      媒婆傻眼了,做媒多年,这种霸权强娶的事情多不胜数,女子们最多也就哭哭啼啼只有认命,而面前的女子像是戏文里的姑娘一般刚烈,骨子里甚至透着一丝狂野。
      谢朝之目光灼灼盯着她,那眼神让她想起儿子在树林里捕回来的野生动物,心里竟有些发毛。
      她声音顿时软和下来,小心翼翼道:“那老奴去给陆大人说一声,姑娘暂且等着。”
      谢朝之不语,也不更衣打扮,就着身上的白色中衣,四平八稳地坐在了椅子上。
      媒婆没有办法,只能去请陆雪松了。
      不一会儿就见身着大红喜服,头戴黑色礼冠的陆雪松款款而来。
      他相貌清秀俊美,只是身材单薄显得弱不禁风,肌肤白的有些病态,唇点了胭脂令他苍白的脸添了几分邪魅。
      “娘子,你这么心急要见为夫吗?”陆雪松唇角噙着一丝笑,向谢朝之走过来,语气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
      也不知是不是逆光的原由,还是他本身眸色浅淡,让人觉得他的眼神格外寒冷。
      谢朝之怔忡片刻道:“让他们出去,我有话要对你说。”
      陆雪松一摆手,房里所有的人皆陆陆续续退了出去,媒婆懂事地将门掩上了。
      谢朝之垂首酝酿片刻,猛然抬眸:“我不能嫁给你。”
      陆雪松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只是空气在此刻异常的安静,令谢朝之的一颗心七上八下。
      两两相望,静默许久。
      陆雪松敛了笑,突兀地开口:“说完了吗?说完了把嫁衣穿上。”
      他指了一下桌上被媒婆捡起来,乱糟糟的一堆红嫁衣,眼神里是一股从未有过的狠戾。
      谢朝之心中有愧,生不起气来,柔声道:“小松,你听我解释,小时候我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当真,我没有想到你把这句话当做了承诺。”
      幼时谢朝之就看出了陆雪松对他的情谊,陆雪松问他想嫁什么样的人,他说要嫁状元之材。
      状元是极难考的,这么说是为了让陆雪松死心,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陆雪松一个连书都买不起靠借的人,竟然考上了。
      “随口一说?”陆雪松冷笑了一下,双眸寒凝:“那去年呢?去年你当着全城百姓,是如何说的?你说只要我官至二品,你就嫁我,如今我做到了,你现在才在这里同我说是玩笑,还真是可笑。”
      就因为他这一句话,他带着全家老小的命踏上了晋王慕容玟的船。他在官场中死命向上爬,才做到今天的位置,现在才说是玩笑,晚了,他永远不会接受。
      谢朝之心头一紧,倏然从椅子上跳下来,双眸如炬道:“这能全怪我吗?当日那么多人,我若是不找个合适的理由拒绝你,你颜面何存?趁现在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在仙宾阁寻一个愿意嫁你的女子抬回去,为妻也好,为妾也罢,总之也能把此事收场。”
      若是换作严傥他当日就把话不留余地的说绝了,他就是考虑到他自尊心极强,才宁愿抹黑自己,说出那番话,谁知道他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坐到如此高位。
      谢朝之本以为话说到这里,陆雪松就该理解他的一番苦心,谁知陆雪松脸色却变的比死人还难看。
      他抬脚就将谢朝之身旁的椅子踹翻了,怒不可遏道:“秋朝朝,你把我当什么人?”
      “我把你当兄弟,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伤了你我多年的兄弟之情。”谢朝之咆哮。
      “兄弟之情?秋朝朝,我从未把你当过兄弟。”陆雪松一把揪住了谢朝之的衣襟,眼眶一点点发红:“究竟是为什么?无论我做到什么地步,都无法撼动你的心,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谁也没有。”谢朝之一把推开他手,单凭一只手就直接将他按倒在桌上。
      陆雪松挣扎了两下,无济于事。而谢朝之控制着他,神情淡然,似乎丝毫也不费劲。
      他停止了反抗,就这么安静地平躺在了桌上。
      谢朝之俯身凝视着他惊愕的目光,幽幽道:“你是不是在惊讶我为何有如此大的力气?其实小时候你就该明白,我既能从严傥手里救下你,又怎么会是一个女子?”
      此话一出,陆雪松蓦然瞪大了瞳孔,声音发颤道:“朝姐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谢朝之苦笑了一下:“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我从来不是女儿身,我是男子。”
      言罢,谢朝之就放开了他。
      陆雪松缓缓起身,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心里乱的厉害,雪亮的眼睛上上下下审视了谢朝之好几遍:“怎么可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可能是男孩子?为了骗我,连这样的谎话也说的出口。”
      此刻的谢朝之未施脂粉,皮肤依旧白里透红,他轮廓柔和,眉黑目亮,眼波流转,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散落在两肩,格外清新脱俗。
      这样美丽纤巧,哪有半分男子的粗犷。
      陆雪松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爱了多年的女子,竟是男儿身。
      他一把抓住谢朝之的手,心如擂鼓道:“朝姐儿,你在骗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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