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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交战 ...

  •   “嘭——!”
      [检测到宿主面临致命危险,系统紧急条例启用,是否允许系统使用自动应敌功能?]
      枪声与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同时传入耳中,但是亚瑟什么都没有听到。
      【会死!】
      被枪口对准的刹那,他浑身的神经都在一瞬间绷紧,被刺激到极致的危险预感就像是凄厉的防空警报那样在他脑中尖叫,但毫无准备的他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既不知该如何反应,更不知该如何闪躲,连后悔的情绪都来不及升起,圣青的眼瞳里就映入了第一颗子弹出膛带起的烟火。
      【我不能死!】
      面临死亡的瞬间,他所有的思绪全部冻结,唯有这仅存的一个念头鲜明无比,像是被烧红的铁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留下刻骨的焦灼之痛。
      那是他的意识、灵魂与本能一同发出的咆哮!
      ——“轰!”,仿佛有什么瞬间在脑中炸开,无法形容的剧痛如飓风过境,席卷过他的每一根神经,但在同一刹那,亚瑟眼前的一切霍然大变—
      ——时间停滞,空间静止,万物陷入死寂。
      停摆的世界中,海量的资讯被汇集与压缩,无穷无尽的光影在他眼前破碎、重组,最后生出一棵光怪陆离的树。
      那树是虚幻的,却又是真实的,它在他面前生长,抽枝,每一根延伸的枝杈就是一种未来的走向,而在这一霎间,无数的枝杈分岔、展开,无数种未来同时在他眼前绽放!
      ——被击中、成功躲开、被击中、成功躲开、被击中、成功躲开……
      每一颗子弹的命中与失误,每一次闪避的成功与失败,所有的未来都清晰呈现于眼前,无数的可能交织延伸成错综复杂的迷宫,走错一步就会死——
      ——但一步不错,就必然活!
      【我看到了。】
      每一颗子弹的轨迹,每一次闪避的落点。
      他清楚看到一切,于是本能伸手,折断唯一正确的枝杈,摘取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未来!
      未来选定,完成。
      [直感:A+(EX?)]
      [天赋2:?(初步觉醒?)]
      没有显现的宿主个人信息列表上,两行信息被悄然添加。
      “嘭嘭嘭嘭——!”
      不到两秒,冲锋枪就咆哮着将全部64枚子弹悉数倾泻,高速密集的火力交织成夺命的风暴,枪手的面上带着狰狞的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亚瑟被风暴撕碎的场景——
      然而亚瑟动了——
      【龙之炉心】、极限运转!
      【魔力放出】、全力发动!
      魔力的光辉从莹白的肌肤下渗出,幼小的孩子开始了疯狂的舞动!
      弯曲,拧转,翻折,滚动,跃进……不到两秒之间,超过数十种动作被他精准地衔接切换,那稚嫩的身躯仿佛是橡胶做的一般,柔韧灵活的肢体扭转至不可思议的角度,完全违反了人的常识与认知,扭曲而又怪异,令人难以理解,却偏偏成功躲过了子弹的风暴!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高速密集的火力,竟没有一颗子弹能落在他身上!
      “不可——”枪手的狞笑破碎,他的意识甚至都没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猛地对上亚瑟冰冷的目光——
      ——圣青色的双瞳原本莹莹如一泓碧水,清灵而又温软,但此时结了冰,浸透寒霜之后,那目光就寒凉得犹如冷酷的刀锋,凛然而又凶戾,是脱牢而出的恶兽,迫不及待要咬碎一切与之为敌之人!
      ——‘去死!’
      一瞬间,枪手从他的目光中读出这样的讯息,下一秒,两枚宝石从他掌心飞出,在半空中破碎,化为蓝与红的魔弹,犹如流星般旋转着撞向枪手!
      “!”枪手急忙闪避,但他太慢了!
      “轰!”
      蓝色的魔弹率先引爆,命中枪手的腰侧,雪白的冰霜立时炸开,极寒瞬间侵入温热的血肉,连神经都被一同冻结!
      枪手顿时失去对下半身的控制,踉跄半步就要跌倒,但红色的魔弹先他一步,正正好击中他胸口!
      “啊!”
      烈焰炸开,枪手发出惨叫,战术背心直接被火焰与高温烧烂,连带整片胸膛都血肉模糊。
      “你这个——”枪手正要扯下腰间的手榴弹,但眨眼不到的功夫,亚瑟冰冷的面容就已近在咫尺!
      “——砰!”
      紧随魔弹之后,疾冲而来的亚瑟手持遍布青绿魔力纹路的撬棍,跳起对准他的脑袋就是一棍!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枪手整个人掀飞出去,在地面连滚几圈直到磕上冰冷的墙壁。他的脑袋如同被砸破的西瓜,小半块脑壳都被掀开了,鲜血混着脑浆流淌一地,在雨水的冲刷下扩散成红色的水洼。
      “你……”他只来得吐出一个字,就脑袋一歪,瞳孔扩散,呼吸停止,彻底不再动弹。
      “哈,哈……”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凭借高度集中注意力而强自忽视的剧痛顿时汹涌而来,亚瑟踉跄后退两步,摇晃着单膝跪地,用撬棍勉强撑住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冷汗淋漓,整张脸苍白如纸。“结、结束了。”
      这从看到未来开始就未曾停止的疼痛贯穿了他的每一寸神经,甚至因他过分粗暴运用自己的身体而越发尖锐,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同时在他的血肉里穿刺,疼到他连意识都不禁模糊,整个人摇摇欲坠,随时都要痛昏过去。
      超越常理的能力总是会有代价的。逃离死亡的代价仅仅是剧烈的疼痛,某种意义上甚至能说是幸运了。
      虽然疼痛本身就足以摧毁人的意志,但好在亚瑟勉强还是承受下来了,只是刚好卡在忍耐力阈值的后果就是:他的身体为了保护自己,正急切地要通过切断意识感知的方式,来缓解疼痛对他造成的伤害——简而言之,就是昏迷,昏过去就感觉不到疼了。
      但这对他而言,又是一件危险的事。昏迷在丧尸游走的街道上本就与自杀无异。
      “不行,不能在这里,”在仅存的一丝理智的帮助下,亚瑟咬紧牙关,以撬棍为支点勉强站起,踉踉跄跄地向着远离尸体和街道的方向跑去,“……去、去室内……”
      “砰”,他跌跌撞撞地撞开一家店铺的门,摔进店里,差点起不来,“不行……要再往上一点……啊、”痛苦地呻喘着,连动一根手指都像是一场折磨,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挣扎着,一点一点爬了起来。
      “再坚持一下、就一下……”
      视野已经被生理性的泪水和汗珠模糊,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抗议他的愚行。亚瑟如同行动不便的盲人,胡乱摸索着身侧的物体以为支撑,步履蹒跚,甚至是连拖带爬的,竭尽全力把自己送上了店铺的二楼。
      “这样……就好了。”彻底榨干最后一丝体力后,小家伙虚弱地躺在楼梯口上,疲倦地合上双眼,“……就一会儿,我就休息一下下……”
      “吉尔,再稍微等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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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笼罩的街道上。
      自亚瑟离开后已经过了十五分钟。那具躺在地上,被砸开头颅,皮肤青白僵硬的尸体忽然动了一下——
      仿佛奇迹一般,呼吸重启,停滞的心脏重新在冰冷的胸腔里跳动,生命的血色再次晕染上冰冷的肢体,头上与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连缺失的头盖骨都一点点长了回来。五分钟之后,伴随着一次沉重的喘息,枪手,低阶轮回者阿诺德·巴特力再次睁开双眼,从地上翻身坐起。
      “Fxxk!”死而复生的男人啐出一口血沫,咬牙切齿地咒骂,“该死的小杂种!竟然是混神秘侧的,呸!”
      嘴上咒骂,但一想起那双嵌在稚嫩脸庞上的冷酷而凶戾的圣青色眼眸,他的心里就本能地升起退缩之意,随后他因意识到这一点而越发难堪、愤恨:“想不到吧,老子没死!接下来,就是老子的复仇时间了!”
      “我会找到你,猎杀你,我要挖掉你的眼睛,碾碎你所有的骨头,将你带给我的伤痛千百倍地奉还!”
      “小杂种,你给我等着——”
      “哎呀,”空气中突然传来了甜美的声音,美妙得宛如甘醇的蜜酒,但吐出的词句却刻薄如淬毒的刀剑,“连野狗都算不上的渣滓竟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拙劣又滑稽到让人连笑都笑不起来的闹剧呢。”
      “谁?!”阿诺德瞬间警惕,抓起冲锋枪四面环顾,“给我出来!”
      “呵,”那声音轻笑着,也蔑视着,“想要觐见本王,却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没有匍匐在地,俯首敬献一切,却还妄图获得王的垂怜?不过罢了,区区渣滓,粗鲁狂妄,浅薄无礼也是可以理解的,相比成年之后,现在的本王多少还留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宽容之心。而且说起来,本王似乎还应该谢谢你……”
      “卑劣的渣滓在某些时候也是能派上用场的,就好比刚才……啊,我可爱的,比什么都还要珍贵,令人怜爱的孩子,”从大雨中,从未知的彼方,从遥远的幻梦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你给我的阿尔好好地上了一课呢。作为家长,本王是应该付出一些报酬……”
      灿金的头发,赤红的双瞳,精致到找不出一点瑕疵的面容,仿若只存在于人类的幻梦之中的妖精般美丽的少年一步一步,好似从虚幻走向真实,缓慢而优雅地走到阿诺德的面前,轻轻一笑:
      “想好自己的死法了么?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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