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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再进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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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诱惑人心的渴望感自巨型丧尸的头部蔓延而起,似有一只无形的丝线,缓缓地勾引苏明海,将他的大脑包裹缠绕,结下深深的来自本能的野兽般的欲望。
苏明海不由自主地用菜刀剖开巨型丧尸的大脑,发掘出其中一块浅红色的结晶状物体,这就是他的欲望来源。
街道上的几只丧尸顿时变得有些躁动,只是迫于苏明海的存在,不敢上前。
苏明海的手拿起这块结晶,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将结晶试探着凑近嘴边,嘴巴不自主地张开,舌头高高抬起,吞咽声,喉结上下滚动。
结晶沿着食道滑进胃里,苏明海顿时感到一阵暖流自腹部蔓延至全身躯壳,霎时间,他几乎能听见身上骨骼的疯长,以及肌肉略微的鼓胀声。
苏明海重重地喘气,他试着驱动手臂砸向旁边的墙,墙壁立刻被砸得凹陷出来一个浅坑。
苏明海看着自己惊人的力量,面露震撼。
苏明海走到外面的街道上,原先紧密排齐的尸潮,在感知不到巨型丧尸的威压后早就四散开来。
苏明海走了几下,尝试着运用他早先发现的异能,顿时,一阵无形的威压感覆盖了周围十米的丧尸,它们瞬间从散漫的状态变得端庄而麻木,像是臣服于宋明海的士卒。
这种透体而出,能够一定程度上控制其他丧尸的能力,苏明海将其称之为精神力,原本的巨型丧尸之所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震慑周围的普通丧尸,正是因为它的精神力。
早在巨型丧尸出场令苏明海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时,苏明海就突然发觉了自身的精神力,只不过这股精神力最初十分弱小,只有在心脏周围能够被略微地感受到。
精神力被动地反抗着巨型丧尸的威压,这也使得巨型丧尸发现了苏明海的不同。
巨型丧尸的精神力敏锐地感知到苏明海并非普通丧尸,而是与它一样,经过了初级进化的丧尸。
在巨型丧尸原始而本能的认知中,吞噬同类的结晶能够令它的能力再进一步,于是,它毫不掩饰对宋明海脑中结晶的欲望,对宋明海发起了进攻。
在巨型丧尸看来,它眼前这个独特的身形瘦弱的丧尸不过是略有些敏捷罢了,未想,苏明海的精神力居然足以抵挡它最后的袭击。
最终,巨型丧尸的袭击不成,反被苏明海击杀。
现在,吞噬了巨型丧尸的脑中的浅红色结晶之后,苏明海已经蜕变得今非昔比,精神力从原先的心脏周围薄薄的一层防御,变成了能够自主外放出体,覆盖周身数十米范围的强大力量,甚至比巨型丧尸更进一步,能一定程度上控制周围的丧尸服从一些复杂的指令。
苏明海试着将自己的精神力扩散到周围的全部十米内的全部丧尸身上。
这时,精神力被稀释成数缕细线,牵连到周围丧尸的身上,仅能对它们做出粗糙的控制而已。
但如若苏明海将自身的精神力凝聚起来,集中在一个丧尸身上,凝聚的精神力顿时变得足有婴儿的手腕粗,足以在三十米的范围内命令该丧尸做出一些高难度动作。
感受到了这能力的妙用,苏明海低头看了看自己破了洞的鞋,灵机一动,走到几个男性丧尸面前,盯着它们的鞋,端详良久,看到一双半新的红色骚包的运动鞋,苏明海双眼放光,心下拿定了主意,命令这个丧尸动作略有些僵硬地脱下鞋,递给自己。
苏明海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新鞋,“欸,鞋子什么的,这不就有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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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福来超市三楼,一个昏暗杂乱的角落,徐雁行独自一人蜷缩在阴影里,堆满杂物的货架将这块角落与昏亮的外界间隔开,只有细碎的光斑挤过货物之间的缝隙,投在徐雁行没有血色的脸上,照出他眼中绝望的光芒。
眼中的光亮渐渐模糊,黑暗无限延伸,黑暗之中的黑暗,深处有什么呢?他的嘴唇翕动。
姐姐说,世界上最黑的地方是海洋深底,无边的黑暗是唯一的色调,死寂得连海水都不再流动,这里距离最近的光明,相隔今万米。
我天真地说,那里的鱼岂不是很惨啊,从出生到死亡都只能见到无际的黑暗。
姐姐笑着说,也不是,那里生活着一种鱼,它们的幼卵埋藏在海底细细的泥沙之下,它们一出生就会慢慢地从泥沙中挣脱出来,它们坚硬的外壳足以抵抗海底极高的水压,它们是生活在黑暗里的唯一生灵。
但黑暗的深渊终究死寂一片,它们一生中不会觅食,不会□□,不会休憩,它们在极其短暂的一生之中,只会做一件事:一刻也不停地摇曳着尾巴游往高处,只为见证一万米之上的光明,为此它们耗尽身躯中储存的所有能量,耗尽自己短暂的生命,这是它们一生的宿命。
最终,它们将见证光明,连尸体都淹没在无尽灿烂的光明里。
我说,啊?才见到光明就死了啊,那还不如一直待在黑暗的海底呢。
——干嘛非要见到光明呢?黑暗也挺好的。
所以,黑暗深处到底有什么呢,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逃离。
是这样的吗:
“女儿高烧,要死啦?哟真稀奇,当老子这儿是给你要饭的地儿啊。”当时,李老大神气地挥着他手中的枪,趾高气昂地对他眼前苦苦哀求的中年男人说。
中年男人跪着膝行到李老大面前,将头重重地砸到坚硬的地板上,再抬起来时,鼻涕眼泪卑微地横流。
“求求……求求您给点药,治治我女儿吧。”
李老大捂住鼻子,嫌恶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身边的李老二当即会意,冲上前,狠狠地扇了男人两声脆响。
中年男人向后一踉跄,脸顿时惨红了半边,他继续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又要上前哀求,徐姐看不过去,从后边上前,拉着男人的手把他硬扯了回来。
等到李老大走后,中年男人独自搂着女儿,手不停地摸着女儿滚烫的额头,哽咽地呛红了脸。
徐姐这时悄悄上前,用衣服遮掩着把一盒东西塞给男人。
男人低头一看——是一盒布洛芬。
事后,徐雁行凑到徐姐身边低声问:“老姐,你哪来的药啊。”
徐姐附在弟弟耳边,压低声音回答。
或者是这样纯粹而绝望的黑暗吗:
“我就说这小女孩本来要死了,怎么会好得这么快。”李老二的鞋狠狠地踩在徐姐脸颊上,狠道,“臭娘儿们,敢私藏药品,给你能耐的啊。”
他将脚从徐姐头上抬起,一只粗狠的手死死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拖行到李老大面前“老大,你看怎么处理?”
李老大看着徐姐蜡黄的脸“今晚就给兄弟们尽尽兴。”
徐姐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拧过头,双手死死地捆住李老二的身体,尽了全身最大的力气,张嘴,在他的手臂上恶狠狠地咬下。
“啊啊!”
李老二吃痛地叫一声,松开抓着徐姐头发的手。
徐姐一挣脱束缚,瘫倒在一旁的地上,李老二愤怒地伸手就要来抓,她尽了全身的力气爬起来,把头往墙上猛地一撞。
冰冷的墙上流下鲜红的血液。
她从始至终,没说一个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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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雁行将自己好似蜷缩为一个茧,衣服蹭着地板擦动的声音,皮肤贴在地板上,凉凉的触感。
活着,什么是活着?
当体温随着几乎要随着地板的温度一同流逝。
他们放肆调笑的声,女人坚定的眼神,蜡黄的脸,沉闷的撞击声,冰凉的墙上流下鲜红血。
绝望。
徐雁行在后面眼睁睁地目睹一切,目眦尽裂,他将拳头狠狠地攥紧。
是当时的怯懦,还是徐姐平和得令他震撼的眼神?他将拳头无力地松开。
无力的挣扎
徐雁行恐惧地抱紧自己,周围的一切全被黑暗吞噬,他也要和她的□□一起被黑暗侵蚀。
徐雁行一只手抵在地板上,使劲想支撑起自己,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筛糠似的乱颤起来,嘴唇下意识地蠕动几下,又立马紧闭。
他的眼角温热,地板的触感冰凉。
徐雁行支撑着的手一软,无力地垂到地上,摸到一阵冰凉且坚硬的质感。
——一块不起眼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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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去哪啦?”钟铮关心地向徐雁行问道。
他的女儿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手紧紧地牵着父亲,看起来病恹恹的,还是有些虚弱,她的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是饿出来的。
“没,没去哪。”徐雁行摸了摸眼角,“你女儿叫什么?挺可爱的。”
“哈,钟琴思,她叫钟琴思。”钟铮低头看着女儿说。
一阵沉默。
“我父女俩对不起你姐。”
“没事。”
“如果不是……”
“不关你们的事。”徐雁行打断了他。
说罢,徐雁行木着脸,就要走了。
“孩子,”钟铮又突然发声,“你还年轻,别做傻事。”
“嗯。”
徐雁行沉默,隐忍。
直到晚上,他终于等到了这次机会。
李老大心满意足地解开裤子,面前的小便池上留下黄色的痕迹。
旁边正有人洗扫厕所,收集粪便,末世来临,厕所的排水系统早已瘫痪,自然需要有人来人工清理。
李老大随意地吩咐道:“搞干净点,都臭死了。”
扫厕所的人立刻点头哈腰地到李老大旁边尿坑洗刷。
扫厕工显然不是很熟练,但是又想在李老大面前卖力表现一番,于是莽力地用了很多水刷洗,哗啦啦,有些水滴溅出。
李老大嫌弃地看了一眼,把头偏开。
这时,洗厕工突然暴起,一只胳膊死命圈住李老大的脖子,另一只手上的玻璃利处朝外,对准李老大的肚子就要刺去,李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洗厕工,拼命挣扎,一手与脖子上的手臂较量,一手试图护住自己的要害,脸憋得青红,正将要喊叫出声来。
就在这危机紧要的关头,突然一阵破风声,一只苍白的拳直直朝着李老大的头,直砸过来,李老大的头一歪,脸直直跌向泛黄的小便池,死了。
徐雁行眼见突现的人,心下正震惊,一阵声音自身后传来。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