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夜无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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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很平常的一天，江秋也在七夜度过一个上午，结果接到了白其青的电话。
“你……忙吗？”白其青问。
江秋也看了眼手上的资料：“不忙，怎么了？”
白其青：“今天是2号。”
江秋也嗯了一声，没明白白其青要说什么。
“……你回来一趟吧。”无奈的声音传到江秋也耳朵里。
江秋也把钥匙插进锁里的时候，白其青正在阳台发呆。
听到开门的声音，白其青立刻转身，看着门口，迎来江秋也探头探脑的目光。
“白阿姨，怎么了？是不是灰喜鹊啄你手了？”江秋也没穿拖鞋就直接跑过来，拿起白其青的手翻看着。
白其青抽回她的手，“没。”
“那怎么了？”江秋也看着阳台问。
白其青用手指指着贴在墙上的纸问：“姬胧月是哪个？星乙女和紫珍珠又是哪个？”
江秋也看了看纸上第一条又用黑笔添加的几种植物，哭笑不得。
这几种新添上去的多肉都不用浇太多水，会浇死。
“啊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和这个都是姬胧月，但是只有这个不用浇水。星乙女是这个，高高的，蛮特别的。植物如其名，紫珍珠就是紫色的，也很好认。”江秋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认为很轻松。
白其青却露出难色，“等一下，你再说一遍。”
江秋也笑起来，跑到餐桌上拿了一支黑笔，在墙上的纸上写着，姬胧月（3，1），星乙女（2，6），紫珍珠（4，4），黑兔耳（3，6），凝脂莲（1，5）。
“喏，这样应该好认一点了，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按照坐标看。”江秋也挥了挥手。
白其青先看坐标，然后转头去找对应的多肉，就这样来回几下，把它们都认识了。
“白阿姨，你这样好可爱哦。”江秋也站在一边说。
白其青没说话，笑了笑。
下午五点多，天突然黑了下来，就像是有人调低了世界的曝光度。
“嘶……天气预报也没说要下雨啊？”罗夜之扒着手机说。
江秋也忙着把资料顺进文件夹里，头也不抬地说：“别看了，收拾东西回家吧，看样子是场大暴雨。”
罗夜之倒是不着急，笑眯眯地看着江秋也说：“要不你收留一下我？”
江秋也瞥了罗夜之一眼，“开什么玩笑？”
罗夜之跟着江秋也后面，拉掉了总闸，店里亮堂堂的灯不见了，瞬间一片黑暗，阴沉沉的。
“我跟人家姑娘约好了酒店见，你也快回去吧。”罗夜之指了指忆七广场附近的酒店，过个马路就到。
江秋也听了动作一顿，眯了眯眼睛看着罗夜之，“罗老板，适度啊。”
罗夜之伸了一只手搭在江秋也肩膀上，“嗯哼。”
外面阴风怒号，黑云低低地压下来，空气都有些闷，树枝连着树叶在风中狂摇不止，好似下一秒就要被折断了。
差不多五点半，江秋也步行到家，逆着风抱紧自己，只穿了件中袖的她有点冷，或许不止一点。
希望衣服不要被风吹掉下去，江秋也在心里默默祈祷。
想都不用想，江秋也推开单元门直接走上楼梯，因为住在二楼，爬个楼梯五秒都不要就到家了，等个电梯至少还要十秒钟呢。
江秋也进了门之后，把钥匙扔在旁边的柜子上，直奔向阳台。
转身走了没几步，江秋也发现白其青已经在收衣服了。
她舒心地吐出一口气，要不然迎接她的可能就是，衣服散落在楼下的草丛里，说不定明天还有再洗一遍，虽然也不是她洗。
急急忙忙的江秋也又退回原地，把钥匙塞进包里，把包包放到椅子上。
“白阿姨，你怎么来这么早啊？”江秋也问。
以往六点半吃晚饭，做个饭大概要半个小时，白其青一般六点钟到。
白其青关上窗户，餐厅里被风吹得卡啦卡啦响的灯终于停了，她说：“我下午没走。”
江秋也惊奇地看着白其青，白其青一边叠衣服一边回：“很抱歉，分不清你的多肉，所以就留下来观察了一会。”
江秋也挑了挑眉，带着好奇的语气问：“那你现在认识了？”
白其青停下手中的工作，走到阳台，“认识了。”
江秋也本来以为白阿姨只是认识了她写在纸上的多肉，惊讶的是，白阿姨好像全认识了。
“红鹤，蓝精灵，玫瑰夫人，条纹十二卷，凝脂莲，这个是……白牡丹。”白其青报完了第一行的多肉，刚准备报第二行，江秋也就开口了。
“全对诶，白阿姨好厉害啊！”江秋也拍着手说。
白其青：可不是吗，一下午都在搞这个。
江秋也摸了摸下巴：“不过，你怎么认识它们的？”
白其青举起手机在江秋也旁边晃了晃。
江秋也笑了笑：“万能手机哈哈哈哈，那你早上为什么不用手机而是叫我回来啊？”
“不好意思啊，早上没想起来。”白其青低着头回。
江秋也摇摇头，示意她不必道歉。
“——咕咕。”
江秋也听到这个声音立刻看向窗外，果不其然，有一只珠颈斑鸠站在摇摇晃晃的鸟笼里啄食。
江秋也推开窗户，小声同斑鸠讲话：“小九，外面起风了，你赶紧回家吧，这么小一只不要被吹跑了。”
斑鸠仿佛能听懂江秋也的话，低头又啄了几口小米就飞走了。
突然，江秋也的视线里出现一抹橙黄，她低头一看，田奶奶正慢悠慢悠地逛花园呢。
“田奶奶，天快要下雨了，你衣服还没收呢。”江秋也喊道。
引得田奶奶抬头看了看，“哦，好，我这就去。”
江秋也又关照：“奶奶，最好把放在外面的花搬回去，我估计是场暴雨，会打坏花的。”
田奶奶很听她的话，又忙不迭地去搬花。
接着江秋也开始顾自己，伸手去够木头鸟笼，突然身上一阵暖和，她转头一看，白阿姨拿了一件她晚上穿的长袖外套披在她身上。
“胳膊都冷冰冰的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把外套套好，鸟笼我来拿回来吧。”白其青说完就伸手去够。
窗户也不是很大，两个人挨在一起就显得有点挤了，更何况两只手一起去够鸟笼呢？
江秋也悻悻地收回手，把手伸进外套袖子里，然后扣好纽扣。
转眼间，白其青也把鸟笼拿回来了，接着就把窗户关起来了，转头看了看江秋也，后者正抱着衣服放回衣柜里。
白其青没说，江秋也的嘴都冻白了，自己却感觉不到冷，真是需要人担心的小孩。
啪嗒啪嗒，不知道什么时候蘸起了小雨点，渐渐地，像是天公憋不住了一样，划出一道闪电，然后憋出了一阵雷声，轰隆隆地劈开阴黑的天空，接着小雨噼里啪啦地下大了，伴着狂风，树木被暴雨推搡地左晃右晃，站不住脚。
江秋也吃着刚端出来的炒茭白，有点为白阿姨愁。
白其青坐在江秋也对面，看着阳台窗外的暴雨，下个不停。
“白阿姨，别看了，先吃饭，说不定下一会就不下了。”江秋也给白其青夹了一块红烧肉。
晚上九点，江秋也洗完澡出来，雨还在下，而且是越下越大，完全没有要停的迹象，一点都不给江秋也面子。
江秋也坐在书房，在暖黄的台灯下摘抄笔记，头发湿答答地披在肩上，都印湿了后背的一大块。
白其青端着香蕉奶昔到书房，用袖子抹了抹玻璃杯的底部，防止有水，然后轻轻地放在书桌上，准备转身离开。
“嗯？谢谢白阿姨。”江秋也背对着灯光朝白其青一笑。
过了几秒，白其青拿着吹风机走到江秋也身边，从身后打量了一下江秋也的字，和写在阳台纸上的一样，不能说好看，但是很清爽干净，一笔一划的，不绕笔。
白其青无声地站在这好久，江秋也才感觉到身后一个人。
“打扰到你了吗？”白其青轻声说，似乎是不想打破这么安静的雨夜。
江秋也摇摇头，眼神询问怎么了。
白其青指了指手中抓着的吹风机，“头发湿着不好，容易感冒，你吹一吹？”
江秋也小孩子气地摇摇头。
然后她就看见白其青上前了一步，把插头插好，轻轻地给江秋也吹头发。
毕竟是给别人吹，不知道分寸，白其青不由自主地调低了手上的力度，还好江秋也没说什么。
温热的风在江秋也头发中穿行，然后经过江秋也的耳朵，她随之一颤，酥酥麻麻地感觉通过神经传遍她全身，张牙舞爪的头发也被白其青用指尖抚平。
片刻，白其青停了吹风机，耳边轰轰隆隆的声音瞬间熄灭，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江秋也转头对白其青说谢谢，白其青眼睛盯着江秋也嘴上残留的奶昔，不禁有些晃眼，白其青咽了咽口水，忍住想要伸手抹掉的冲动。
接着江秋也说：“白阿姨，下这么大的雨，应该是回不去了，不过你不要担心，就住在我家吧。”
“唔……这个床小是小点，不过总比沙发好，你暂时住在这里可以吗？”江秋也拍了拍她身边的床。
白其青点了点头，没太惊讶，像是早就料到江秋也会留她一样。
“江秋也，十一点了，不睡吗？”白其青合上杂志问。
“嗯，再等一会吧。”江秋也敷衍地回答，笔耕不辍。
白其青耐心地坐在床上等了十分钟，然后赶人走：“江秋也，去卧室睡觉，明天再写。”
江秋也应了一声，没动。
白其青起身坐到床边，拦下江秋也的手，命令道：“去睡觉！”
江秋也撒了娇也没用，只好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她潜心工作的书房。
“白阿姨，晚安。”江秋也临走时关了灯。
“晚安。”
夜色深处，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扰人清静，不过白其青倒是觉得很怡人。
树在雨中晃着，路灯下的雨滴更加清晰。
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一夜无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