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足深陷》净水流深

72、第 72 章

　　吃完饭出来，曹步成心里过意不去，知道这事儿没办好，一路上看着周舫的脸色，尽想着怎么找补。
　　平常曹步成自己应酬也就吃吃饭、唱唱歌、按按摩，找找小姐，明显不对周舫的路子，曹步成做了难。
　　开车路过一家会所，曹步成灵机一动，打转方向盘，下了环路。
　　周舫意兴阑珊的看了眼外面，“哥，这是去哪儿？”
　　曹步成看了眼周舫说：“首先声明，这不是淫窝，正规的，哥带你去按按，你缺睡眠，精油一薰，好好睡一觉，咱睡好了，养足了精神，再把你那小情人找回来。”
　　“哥……”周舫是他老子的账都不买的主儿，听了曹步成这话，突然就有点热泪盈眶的意思，倒把曹步成整不会了。
　　这家会所在一座商务楼顶层，顶上是巨大的透明天幕，蓝天、白云、阳光，抬头就能看到，在大厅坐了会儿，一个穿着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小伙子接待了他们。
　　曹步成张口就叫“李总”，周舫投去疑惑的目光，进房间等技师的功夫，曹步成解释说：“那是他们的营销总监，看不出来吧。”
　　周舫点点头，“不是谁家亲戚吧，这么年轻。”
　　曹步成摇头，“不算年轻，二十七八了吧，不过还是蛮厉害，十几岁就出来闯荡了，从最底层的服务员做起，花了五六年，做到营运总监，现在是这里的营销总监，过不了几年，就进高层了。”
　　“哦，”周舫狐疑的看着曹步成，“你怎么这么了解？”
　　曹步成似笑非笑的看着周舫，半晌才说：“你的同道中人，我一哥们前男友。”
　　周舫斜眼看着曹步成。
　　曹步成赶紧摆了摆手，“你别那么敏感，现在同性恋又不是什么稀有物种，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你要想见识一下，我晚上把我那哥们叫过来，让他带咱出去见识见识，gay吧什么的。”
　　正说着，两个穿白衣服的、身材姣好的女孩子敲门走了进来，周舫一看，裹得挺严实。
　　曹步成追了一句，“去不去？”
　　周舫无所谓的说：“再说吧。”
　　“我们单纯去长长见识，喝喝酒，不约。”
　　周舫笑道：“你这么大劲头？”
　　“嗯，”曹步成说：“你们这一个两个劲头这么大，搞得我都想试试了，男人……真那么好？”
　　“你不男人啊，好不好自己不知道？”
　　曹步成笑得猥琐，“你知道我不这个意思……”
　　“这事儿吧，”周舫按照技师的要求趴在床上，闭着眼睛说：“分人，关键看喜不喜欢，比如我，除了我家的，我看其他人，甭管男的女的，都寡淡得很。”
　　“那……”曹步成难以遏制自己的好奇心，继续追问道：“就你的经验，到底男的好还是……女的好？”
　　周舫睁眼瞅了瞅两位技师，人家脸不红气不喘，垂着眼手上加劲儿，他舔了舔嘴唇说：“反正……对我来说，谁也比不上我家的，就是……每次都想死他身上。”
　　“真这么好啊？”曹步成双眼放光，平常出去按个摩，就算做正规的，也免不了挨挨擦擦，占点便宜，现在直接无视按摩的美女，心里火烧火燎的想跟男的试试。
　　“哥，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我劝你慎重，”周舫顿了顿说：“能不走这条路就别走，我是没辙，从十几岁开始，燕瘦环肥，多少女的，床上床下都没多大感觉，就爱那一个，偏还是个男的，没开始前，掏心挖肝地想，这开始了，恨不得死他身上，可他妈麻烦事儿一点儿不比女的少，麻烦我不怕，只要他跟我好好的，不离开我，我跪着叫爷爷都成，可……这一次，想死的心都有，有一天我要被踹了，就剩死了……”
　　周舫说的是心里话，他讲情，曹步成听到的是欲，男人的欲，趁着周舫睡觉的功夫，上网搜了全京城的Gay吧。
　　就像曹步成说的，周舫确实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技师已经走了，并且贴心的关了大灯，点了香。
　　曹步成没在房间，周舫醒了会儿神，拿过手机问曹步成哪儿呢？
　　曹步成回，“咖啡厅。”
　　周舫出门，服务员七拐八绕，领着周舫到了咖啡厅，一进门，就见曹步成和那位李总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上聊天，两人似乎聊挺好，有说有笑的。
　　见周舫过来，李总起身微微颔首，露出八颗牙齿，非常标准的笑容，客气而礼貌。
　　周舫点了下头，在曹步成旁边坐下，叉着腿把手机扔桌上，看了看两人面前的咖啡杯，捅了下曹步成说：“给我也来一杯呗。”
　　“您要哪种？”在曹步成回应前，李总先开口了，“我们有雀巢、卡布奇诺、蓝山……”
　　“就桌上这样的，闻着挺香。”周舫对咖啡没什么研究，偶尔喝喝，也喝不出什么特别
　　“请您稍等。”李总说着转身出去了，不大功夫，用托盘托着一杯咖啡又走了进来。
　　周舫接过咖啡，欠了欠身说：“谢李总，劳您亲自服务。”
　　“您太客气了，”李总将托盘放到一边，“别李总李总的，太见外，我叫李书林，叫我名字就好。”
　　“书林？好名字，”周舫夸了一句，“有书卷气。”
　　“不敢不敢，”李书林客气的说：“小时候家里环境不好，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白瞎了这名字，本来想换，可这名字是家里过世的老人给取的，不想辜负了他老人家。”
　　“挺好的，挺趁你。”
　　曹步成附和，“那当然，小周总您不知道，李总这几年自修了本科，现在在读你们学校MBA。”
　　“哦，是吗，那是校友了？”
　　周舫说着看向李书林，李书林腼腆的笑着，“幸会幸会，小周总……在读研究生？”
　　“嗯，刚上研一。”
　　李书林叹了口气，“我这就是混个文凭，顺便扩展下人脉，跟小周总没法比，您这实打实考上的，我这钱堆出来的，本质上还是人际交往的一部分。”
　　“也不能这么说……”曹步成看着李书林的眼神放光，见不得李书林妄自菲薄，周舫觉得这么应酬实在无聊，他踢了曹步成一脚，“我饿了……”
　　曹步成讪讪得收回眼神，李书林意会，立即请他们前往餐厅。
　　两人来到餐厅，李书林亲自为他们点了餐，趁着人走开的功夫，周舫瞄着曹步成说：“你不会真的对哥们的前男友感兴趣吧？”
　　曹步成嘿嘿地笑，“我现在见个男的就想试试，抛开哥们前男友这一身份，李书林本身也很出色，我还不能想想了？”
　　周舫摇了摇头，男人精虫上脑，再劝都没用，况且，曹步成也就他爸一手下，怎么样都不关他的事。
　　两人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曹步成催促周舫，“赶紧沐浴更衣，咱赶下一场。”
　　“什么下一场？”周舫拿湿毛巾擦了擦手说：“什么时候定的下一场？”
　　“下午啊，”曹步成接过周舫手里的毛巾，催促他起身，“哥带你去Gay吧，我都做好攻略了。”
　　“……”
　　上了车，周舫还在问：“真的要去啊？我酒吧都不怎么去，去什么Gay吧？”
　　曹步成一边启动汽车一边说：“你就不好奇？看别人两男的怎么谈的，说不准对你有点启发呢？”
　　让曹步成这么一说，周舫还真有点心动，虽然他从不认为他的同性恋倾向是基因里带来的，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天然好奇心，以及廖青阳带给他的种种茫然和疑惑，还是让他对这个群体产生了想要了解的冲动。
　　Gay吧在一条酒吧街的尽头，从外面装潢上看不出什么特别，进到里面后，发现居然有很多女的，他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喝酒，周舫回头看着曹步成，小声问：“你确定这是Gay吧？”
　　曹步成也很迷茫，他挠了挠头说：“我网上做的攻略，难道搞错了？”
　　周舫摇了摇头，来到吧台坐下，跟酒保要了两瓶酒，和曹步成一人一瓶，碰了碰各自喝着。
　　曹步成不甘心，招呼酒保过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酒保嘴角勾起一抹笑，点了点头。
　　曹步成回身附在周舫耳边说：“是Gay吧，Gay吧女的不会被骚扰，所以有些人喜欢来这里喝酒。”
　　周舫点点头，扭头朝酒吧内环视，确实很多女的身边没有男人，即便有，一看也是没什么暧昧关系的。
　　目光投去的地方，有人回视过来，周舫敛下眼睑避免对视，他只想喝口酒回去睡觉，可不想招惹什么人。
　　曹步成确定这是Gay吧之后，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目光都朝着场子里的清秀小男孩去了，酒保在吧台里一边擦着杯子一边瞭了曹步成好几眼。
　　曹步成注意到之后，不大高兴地说：“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酒保淡定地问：“第一次来？”
　　曹步成皱眉，“这么明显？”
　　酒保一笑，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待久了，见多了，不管什么人，只要一眼我就知道他什么来路。”
　　曹步成狐疑的上下打量着酒保，看着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工作服，头发抓得根根分明，清爽、干净，还有点小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