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足深陷》净水流深

19、第 19 章

　　廖青阳说：“你怎么那么多火，吃点下火药行不行？”
　　周舫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耐心地等，回头见廖青阳竟然没有走的意思，委屈地说：“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干嘛赖我？”
　　廖青阳龇着牙，跳上床骑在周舫身上，掐着他的脖子一顿晃，周舫被晃的头晕眼花，只剩出的气儿，没了进的气儿。
　　廖青阳闹够了，才放开周舫，阴森森的问：“还上火吗？”
　　周舫赶忙摆摆手，好一会儿，气儿才喘匀了，“你他妈，嫌我命长是吧，杀了我，好继承我的万贯家财吗？”
　　廖青阳笑眯眯地说：“你要还不行，我给你腾地方啊？”
　　周舫翻身躺平在床上，“你他妈这么折腾，老子迟早得废了。”
　　廖青阳大笑着踹了踹周舫说：“别装死，起来给大爷放洗澡水去。”
　　“刚吃完不能泡，”周舫捞住廖青阳的腿，“等会儿，消化消化再去洗。”
　　廖青阳把腿抽回来，把袜子脱了扔在地上，然后从周舫衣服下摆伸进去。
　　周舫“啧”了一声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廖青阳说：“你他妈就想玩儿火是吧？”
　　廖青阳得寸进尺的，把大脚趾伸进周舫肚脐眼儿，抠唆着，“怎么着，老子就想这么玩儿，你能怎么的？”
　　周舫忍不可忍，扯住廖青阳的脚，抱紧了，低下头就咬。
　　廖青阳“啊”的一声，震惊的看着周舫，“脏不脏啊，老子脚都没洗。”
　　周舫抚着刚刚咬过的大拇指说：“又不臭。”
　　廖青阳撤回脚，嫌弃地说：“脏死了。”
　　“我都不嫌你，你还嫌我，有没有天理了还？”周舫说着滚到了床的另一边，心想，还是离远点吧，不然迟早被这小子玩儿死。
　　周舫一边冷静，一边想，廖青阳不会是个性冷淡吧，他闻到他的气味，或者接触到他的身体，很容易就冲动，廖青阳却还能撩他，又一想，廖青阳是直男呀，只会对女的冲动吧，所以跟他在一起，才这么无欲无求的，这他妈，不配对呀，女人有什么好的，上过那么多，都没廖青阳脚丫子让他有感觉。
　　周舫胡思乱想的时候，廖青阳已经下床去放洗澡水了。
　　廖青阳回到寝室的时候，邓晓翔已经起来了，上午没课，邓晓翔没睡懒觉，倒是稀奇。
　　见到廖青阳，邓晓翔开始拐弯儿抹角跟他打听秦意的事儿，基本情况昨晚吃饭时都
　　聊差不多了，邓晓翔想知道的都是些隐私，比如，多大年龄啊、有没有男朋友啊、谈过几个呀、找男朋友什么标准呀，廖青阳说他跟秦意是普通朋友，隐私没聊过，他不知道。
　　邓晓翔这个人，智商高，情商低，做事有前手没后手，有时候又爱幻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昨天看秦意，不像对他有好感的样子，睡了一觉起来，这是发春了？
　　邓晓翔似乎看出了廖青阳的不屑，扭扭捏捏的说：“你别那么看我，这事儿不赖我，昨晚吃饭的时候，她一直撩我，我这不女朋友刚分手嘛，闲着也是闲着，就玩儿玩儿。”
　　“她撩你？”廖青阳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他以为秦意眼光高，看不上邓晓翔呢，这……
　　“整晚她一直用脚蹭我，开始我以为不下心碰到，谁能看上咱？可她一直蹭，这不怪我有想法吧？”
　　廖青阳惊讶，“不会吧？”真不敢相信。
　　“我也有点不敢相信，”邓晓翔撇着嘴说：“可能是你翔哥魅力无法阻挡吧。”
　　当晚廖青阳给周舫打电话说了这事儿，周舫都快笑背过气去了，廖青阳问：“有那么好笑吗？”
　　周舫说：“有啊，就这么好笑，我昨儿就笑一晚上了。”
　　廖青阳想起开车回去的路上，周舫那意味深长的笑，原来笑这呢，转念一想，不对呀，这有啥好笑的，按理戳不动周舫笑点吧，莫非……
　　廖青阳严肃道：“周舫你别笑了，秦意到底撩谁呢？你说清楚。”
　　“你说呢？”周舫拖长了尾音。
　　廖青阳突然想起，周舫说过秦意这人不地道，让他少跟她来往，约着一起过元旦，也是十万个不愿意，他突然反应过来了，“我操，秦意……啥时候？”
　　“最近吧，动不动撩我一下，烦死了。”
　　“你不喜欢她呀？”
　　“我说喜欢……你信吗？”周舫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我信不信是重点吗？”廖青阳也不自觉的也放低了声音，“难道不是你……喜不喜欢啊。”
　　“你看我像喜欢的吗？”
　　“我哪儿知道，以前你谈的时候，我也看不出来呀。”
　　“……”
　　“我有时候吧，觉得你这人特怪，就我知道的那些，我觉得你都不咋喜欢，但你就跟人处了，你他妈不会真喜欢秦意，玩儿顾擒欲纵呢？”
　　“……不喜欢，真不喜欢。”
　　“不喜欢早跟人说清楚，别让人一直误会。”
　　“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我都这么躲着了。”
　　“躲着有什么用，要拒绝，明确的拒绝，懂吗？”
　　“我不主动自然就是不喜欢，她能看不出来？”
　　廖青阳沉默了几秒钟说：“我不知道，但她是我朋友，你要是再犯病，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你……”周舫也生气了，他觉得他又没做错什么，廖青阳干嘛那么维护秦意，憋了半天，吼出一句，“你到底跟她好还是跟我好？”
　　“你管我！”廖青阳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刚打电话没注意，打完了才发现邓晓翔回来了，正站门口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跟周舫打电话呢？”
　　廖青阳皱眉，“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刚，”邓晓翔说：“你俩打电话怎么老这么腻腻歪歪的。”
　　“习惯了。”廖青阳想，他应该没听到前面的谈话内容吧，美梦还是让人多做一会儿好了，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恶劣的时候，都被周舫传染的，这都不像他了，不过，看别人好戏还是挺有意思的。
　　邓晓翔又说：“昨天那顿儿，周舫请的吧，你替我谢谢他呀。”
　　“哦，”廖青阳答应着，忽然闻着空气里有股酒味儿，再看邓晓翔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你喝酒了？”
　　“嗯，”邓晓翔打了个酒嗝儿，用手比划，“就一点点。”
　　廖青阳摇了摇头，怪不得今天话这么多。
　　廖青阳洗漱完，邓晓翔已经躺床上了，他走过去看了看，“要喝水吗？”
　　邓晓翔点点头说：“要喝蜂蜜水。”
　　廖青阳无语了，还挺挑，他把上回周舫拿给他的野蜂蜜拿出来，给邓晓翔泡了杯蜂蜜水，邓晓翔三口就喝完了，一抹嘴儿说：“廖青阳，你这人吧，假清高，我平时看不上你，但你为人还不错，挺善良的，以后有人欺负你，告诉哥，哥替你撑腰。”
　　廖青阳心想，你比我还小着几个月呢，跟谁哥呢？不过，他不想跟醉鬼胡搅蛮缠，他说什么都随他去吧。
　　收拾收拾东西，廖青阳也躺床上了，他熄灯之前说：“邓晓翔你睡觉别仰着，要侧躺着知道吗？半夜难受跟我说哦。”
　　廖青阳怕他被自己呛死，于是多嘱咐了两句。
　　灭了灯，廖青阳闭上眼睛，想着明天的课，好像没来得及预习，不过早上前两节没课，上课前还可以抽时间看看。
　　“廖青阳？”忽然邓晓翔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对面床上传来，“我女朋友嫌弃我穷，找了个富二代，回家结婚去了。”
　　“哦，”这事儿，在他们实验室都传开了，廖青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要节哀，哎……不是……”
　　还沉浸在悲伤情绪当中的邓晓翔突然被逗笑了，廖青阳赶紧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说秃噜嘴了。”
　　“你说的没错，哀悼我逝去的爱情，可不就得节哀吗？”邓晓翔笑起来。
　　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真正的悲伤就是这样，不会一直悲伤，但是笑着笑着，就会悲从中来，悲着悲着，又笑了。
　　邓晓翔渐渐收敛了笑容，他叹了口气说：“我昨天说羡慕你和周舫，是真的，其实，爱情不分性别，主要还是看人，人对了，他妈是男是女有啥区别。”
　　廖青阳被说糊涂了，这哪儿跟哪儿呀，他辩解道：“我和周舫，不是那什么，就是好朋友。”
　　邓晓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语重心长的说：“你们呀，知不知道，爱情这东西，就算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廖青阳心里“咚”的一声，突然被这句话惊到了，他想，他有那么明显吗？
　　邓晓翔又说道：“你还好，不仔细观察，看不太出来，周舫简直赤裸裸，那眼睛，恨不得粘你身上，他看得到什么呀，啊？还看得到谁呀？”
　　“你……你……你看错了吧，”廖青阳辩解道：“周舫那人，没什么朋友，你也知道他那性格，别扭。”
　　“嗯，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
　　“倒也不是，他就是不太会交朋友……”廖青阳知道邓晓翔说的没错，周舫就是那样的人，但这话他可以说，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就会特别不得劲儿，转念一想，他跟个醉鬼较什么劲。
　　“哎呀，算啦算啦，我不说了还不行，”邓晓翔翻了个身,“你还说你不是，见不得别人说他不好吧？”
　　“朋友，也一样啊。”
　　“你就狡辩吧。”
　　“……”
　　半晌，邓晓翔又说：“廖青阳，我说这些，不是窥探你隐私，是真挺替你着急的，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不容易，别等失去了才后悔……”
　　廖青阳被这句话触动了，他沉默半晌，抚着狂跳的心脏，结结巴巴地说：“你真的误会了，周舫他……虽然断断续续的，但也，一直有女朋友，他只是把我当朋友，以前，他常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手足怎么样，也代替不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