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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月余之后,影协头目张参因贩毒被捕,由此张开的抓捕大网声势浩大,对其牵扯到的各行各业均深度清理,一时之间舆论哗然。

      警方公示了以徐行、霍廉为首的卧底人员名单,照片中的他平视着前方,神色矜淡,仿佛在无言嘲笑着面前跳梁小丑般诧异的人。

      那些在网络上对我与他无底线造谣谩骂的博主,大多在看到警方的公示后删博道歉,一些仍坚信错误的人,在网络上散布恶劣的不良信息之后,也被以寻衅滋事罪批准逮捕。

      这当然也包括那名“吃瓜少年马小锤”,后来我才知道,小区安保如此严格,他都能拍到我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为了拍图而爬到了树上。

      影协走私贩毒案件开庭审理的那天,我与霍廉在听审团旁听庭审。多方调查之下,影协为走私文物谋杀霍廉父亲的案件终于侦破,浇漓在霍廉父亲身上长达十余年的污水终于洗净,我听到霍廉胸腔中郁气长舒的声音。

      那是他不惜让自己沾上一身血污,为已逝的父亲博来的平反。

      他无愧于心。

      我们拿着法院的宣判单,勾出事涉霍廉父亲的语句,兴高采烈地准备去医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霍廉的母亲时,却接到了霍母病危的消息。

      我们只见到了她弥留时的最后一面。

      霍母已经被抬出了抢救室,她无力地躺在病床前,身边琳琅满目的医用器材维持着她的性命。在听完霍廉讲述他父亲沉冤昭雪的消息后,她含笑而逝,再无遗憾。

      送葬霍母时又是一年秋,墓园外被各色媒体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举着镜头等待霍廉的出现,希望能用闪光灯记录下他悲痛欲绝时的场景。在他们眼中,逝者已逝,而生者唯有显露出无穷无尽的悲哀,方能打动人心,成为所谓有价值的新闻。

      驱车从墓园出来时,霍廉倚在我身上睡着了。他已经几天没有合眼,眼底乌青一片,却从未在我面前流下一滴泪。我以为他是无坚不摧,但在转头凝望他时,我却捕捉到他颤抖的眼睫和眼圈外的一圈潮湿。

      他的梦境,想必都是苦涩的。

      同哥在前座一边开车一边安慰我,“别太难过了,你的剧本顾总和徐导都看过了,他们都很乐意和你合作。只要你愿意,项目什么时候开始都是可以的。”

      “再等等吧。”

      等他走出来。

      同哥看到墓园已是人满为患,调头开向另一个通往酒店的方向,但奇怪的是,不论我们绕了多久,身后总有几辆车紧随其后。

      同哥思索片刻,检查一番后说出一句国骂,“这些人有没有良心,他们在我们车上安了追踪器!”

      既然他们无法共情我们的悲伤,以旁观者的姿态准备榨干我们的最后一滴价值,那我们也没有必要为他们留下余地。我立刻报警,没有半分迟疑。

      更换后的酒店门口终于清静无人,我与霍廉下车后,却被一个陌生男子堵住去路。我以为他是哪里来的代拍,便让他离开,没想到他却从袖子中取出一把弹簧刀,直直向我刺来!

      霍廉虽然疲惫,却在看到刀的那一刻迅速拉开我,行凶的人落了空,便将目标对准了霍廉。霍廉不敌他的攻势,奋力抢下刀前,还是被刺伤了脖颈。

      后来那个行凶者被闻讯而来的热心人们制服,霍廉倒在血泊之中昏迷不醒。在救护车上,我的手都是颤抖着的。

      急救室外,我颤抖地看着手上的血,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这样好的人,为什么偏偏总是受伤呢?

      其实他最怕疼了。

      儿时我常嘲笑他连洛阳铲也举不动,某日他赌气去举铲子,却被划伤了手。他看着手上的血哇哇大哭,被闻声而来的霍叔叔连声安慰才止住流泪。后来霍叔叔便无意让霍廉学习考古,由着他去学他喜欢的绘画。

      后来至亲含冤辞世,那个娇弱的少年在一夜之间长大,手腕上的自己留下的伤痕,被霸凌后折断的肋骨,还有熙攘尘世赐给他的风刀霜剑,都是他同过去的自己诀别的证明。

      他明明落了一身伤痕,却隐忍到了如今。

      我心痛如割。

      在急救室中待了一夜,霍廉终于脱险。医生告诉我,刀刺伤了他的静脉,如果再偏离一公分割伤动脉,他就救不回来了。

      通过调查,警方发现行凶者其实是影协的余党。他伪装成我的私生,潜伏多日,只为找准时机杀死霍廉,为他们的消失的销金窟祭奠。

      在霍廉病愈之后,星海市邀请霍廉参与新一届人大的提案。霍廉为此费心了许久,最终提交了关于文物保护和反对网暴的两项提案。

      那是他在同过去告别,亦是他向未来在招手。

      数月之后霍廉出院,重新回归大学当他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我也回到公司,投入到电影《吾往矣》的筹拍之中。

      我曾询问霍廉他的生活有了什么改变,毕竟他可是干出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好事。

      霍廉告诉我,他的学生曾问他要签名,而他反手布置了两篇论文,从此无人叨扰,他终于落得清静。

      我在片场笑得遍地找头,被同哥用“你没事吧”的关爱眼神看了许久。

      时光匆匆,又是一年。

      我的生日临近,《吾往矣》也步入杀青阶段。在收工回家后,我默默期待着霍廉所说的“生日惊喜”会是什么,却在开门后晃了眼。

      啊,粉色气球。好多。

      我无语了。

      大直男!

      霍廉举着蛋糕重复着他那句口头禅,露出营业般的笑容:“恭喜杀青!别太拼了,等忙完这阵后,我们去旅行吧!”

      我生气地挖了一指头奶油糊在他俊脸上,吐槽道:“你是不是只会说这一句话?”

      他无辜反问,“不然呢?你的表情很可疑,在想什么?”

      我被他气到咳嗽,他连忙放下蛋糕替我顺气,又道,“冰箱里有你爱喝的饮料,你自己去取吧。”

      “帮我也拿一个。”他理直气壮。

      我不再理他,打开冰箱取水,却只闻到一股馥郁的花香。

      整个冰箱里都是鲜花。

      见我愣住,霍廉不好意思地挠头,向我解释道,“这还是我和学生商量了很久才决定的方案,你不喜欢的话,我改天再换一个。”

      “没有,我很喜欢。”我抱抱他,轻声道,“谢谢你。”

      霍廉喜出望外,“我就谁知道你会喜欢的,看来我的学生果然没有骗我!”

      他拿出手机翻出消息记录,兴致勃勃地给我看学生发的名为“男子冰箱藏满花送女友,超浪漫获感动动情相拥,场面简直太甜了”的新闻,我眼前一黑,尴尬到无言以对。

      学生在帮他?整他才差不多吧。

      都怪他布置的论文太多了,让我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学生的怨念。

      “你以后的论文能少布置一些吗?”我询问他。

      霍廉不明所以,但乖乖点头,“好的,没有问题。”

      “但要我答应这件事,作为交换,你得先考虑我提出的另一个要求。”

      霍廉神色神秘地拨开一朵影星粉玫瑰,从中取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地,神色郑重。

      他打开盒子,取出戒指戴在我左手的中指上,温柔地凝视着我,

      “请让我照顾你的余生,嫁给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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