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薇]从出生以来》GinnySue

3、下

　　戈薇十七岁时，她去了一个她不应该去的派对……

　　这不是她的主意。事实上，在她们到达之前，她甚至不知道由加、亚由美、绘理的计划。再加上由加的表姐顺路把她们送过去，然后就离开了，所以戈薇被困住了。她咬紧牙关，别无选择，只能进入女生联谊会的房子，里面正在举行热闹的派对。

　　派对本身没有问题，戈薇并不反对好好玩一下，只不过有人警告过她关于这个姐妹会派对的事。她不喜欢无限期地待在那里，也不是特别热衷于派对，她希望她可以想走就走。但她没有办法，只能在心里想着，她回家后要和她母亲要一部手机。

　　戈薇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喝的都是不含酒精的饮料，而且不会让它们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不幸的是，她去洗手间的时候，让绘理帮忙看着饮料，这是完全不一样的。绘理喝得太醉了，忙着吸引一个大学生，没有注意到在她朋友的杯子上短暂停留的手。喝完饮料后，戈薇发现自己头晕眼花、摇摇晃晃。

　　戈薇突然摇晃起来，跌倒在地时，绘理吓了一跳，一个不认识的黑发男大学生扶住了她。他是个好人，因为他立刻坚持要把她送到楼上，让她躺下休息。在她醉酒脑海的某个遥远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惊慌地叫喊着。可惜亚由美和由加早就不见了，这个声音没有了支持，很快就淹没在男孩的保证和奉承中。戈薇得以被带走，绘理继续她的调情。

　　尽管她的大脑变得模糊而迟钝，但戈薇隐约觉得事情不会顺利，而且很快会变得更糟糕。她的灵力对流经她体内的东西反应不佳，她被带到了一个远离其他人的地方。她不喜欢那样，她一点都不喜欢那样，但她的四肢似乎不听使唤。一扇打开的窗户里突然吹来一阵微风，使她被麻醉的大脑稍微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个夜晚会变得非常可怕。

　　挣扎短暂且无效，是在楼下上百个参加派对的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直到一股强大的灵力将所有的半妖和妖怪都冻结在原地。一秒钟后，门外响起回应的咆哮，所有人类都吓呆了，一秒钟后，门裂开了，有什么东西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穿过人群，就像分开海水一样——只是更加猛烈。

　　楼上房间的门也裂开了，杀生丸冲进去，看到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他双眼发红，房间也变红了。

　　楼上破坏的声音接二连三，楼下的派对鸦雀无声。接着，一切都安静了。一时之间，没人敢动，最后，有个胆大的人上楼查看……并开始尖叫。

　　警察和驱魔师赶到时，杀生丸已经带着戈薇穿过校园，收拾干净，安全地躺在了床上。他既愤怒又担心，两种情绪相互矛盾。她没有受到身体伤害，但是，那个……半妖给她的东西与她的灵力产生了冲突，使她不安地痉挛和扭动。他不知道是应该送她去医院，还是等药效过去，犹豫了一会儿后，他和她一起在床上躺了下来。他把她搂在怀里，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双臂交叉在胸前，小心翼翼地约束着她……世界上最温柔的活体拘束衣。

　　杀生丸整个晚上都在观察她，让她平静下来，防止她伤害自己。他对她低声呢喃，试着安抚她，但他心里对伤害她的那个人感到怒不可遏。他偶尔会无意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奇怪的是，这似乎抚慰了戈薇，但这让他深夜从图书馆回来的室友又退了出去。估计在其他地方过夜可能会更好。

　　第二天早上，神乐极其小心地再次进入公寓。她从声音判断出来，这个大妖怪暴跳如雷，很可能会杀人，她从听说的故事中猜到了原因。神乐紧张地在他的门口张望，看到杀生丸正抱着一个有些熟悉的少女睡觉，好像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泰迪熊，她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她无声地往后退去，轻手轻脚地回到她的房间拿需要的东西。

　　戈薇终于进入安稳的深眠时，杀生丸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醒来时，高兴地感觉到戈薇躺在他的怀里，不太高兴地看到神乐抱着一包衣服和一袋松饼，正低头看着他。

　　“听说昨晚的事了，看来是真的？”

　　“嗯。”

　　“杀生丸，”她说，看了一眼他怀里——和床上——的女孩，“这孩子还没成年。”

　　金色眼睛冷了下来。“我没有以任何方式伤害她。”他的声音会让冰山颤抖。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使她免于因为指控杀生丸而遭到报复，神乐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

　　“杀生丸，”犬大将紧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和戈薇在一起吗？”

　　“她在这里。”

　　“感谢老天。那些……女孩喝多了，不是宿醉，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杀生丸告诉了他。

　　“那……”如果杀生丸不是怀着同样的想法，他会对他父亲使用的语言感到震惊。

　　“她没事。我及时赶到了，她并不是毫无防御。”他的用词很平静，但他的语气并非如此。

　　“我……知道了。你会很失望，他活下来了。”

　　“不可能。”

　　“可惜是的。奈落显然不是寻常的半妖，他更难杀死。这让执法变得更加简单。珊瑚的父亲和他的妖怪搭档冥加同意你和奈落之间的争斗是妖怪问题，因此受妖怪法律管辖。你给他造成的伤口会愈合，所以他们不会管你。”

　　“他想对戈薇做什么？”杀生丸咬牙切齿地说。

　　“至于这件事，”犬大将出奇高兴地回答，“根据种间法律，他们已经决定他将受到起诉、审判，很可能会入狱。但他们说，她对他所做的事已经足够惩罚他了。差不多，但还不够。”

　　谈话没有持续多久。犬大将要求戈薇醒来之后就送她回家，杀生丸反驳说等她准备好之后会回去的。他的父亲没有争辩，尽管她的母亲很想让她回家，但她相信杀生丸会优先考虑戈薇的利益。

　　他挂掉电话后，神乐忍不住问起了他嘴角得意的笑容。“你到底觉得这一切有什么好笑的？”

　　“戈薇是一个巫女，你知道吗？奈落对女人不再有什么威胁了：她净化了他的□□，连同上面连着的那根东西。被净化的东西不会再长回来。”

　　神乐咧嘴笑了。她看着杀生丸把目光移回熟睡的少女身上，轻轻拨开她脸上的一缕头发。神乐明白了。她有点难过；她对这个坚忍克己的大妖怪还怀抱着一丝希望。现在看到他和戈薇在一起，她知道她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不过，她无法因此讨厌那个女孩。神乐和奈落有一段不幸的过去，戈薇刚刚净化了他的□□，她是她最喜欢的人。

　　犬夜叉十八岁时，他的生命结束了……

　　杀生丸要杀了他。这次什么也阻止不了他，即使是戈薇。接到电话时，他正在参加一个重要的商务会议。从现实世界的角度来看，没有什么比他的会议更重要了，但杀生丸很久以前就失去了这个角度。他只知道的是，他只在乎的是，犬夜叉去参加高中毕业舞会……没有带上戈薇。

　　他们已经计划了好几个星期，她一直很期待。对女孩们来说，舞会很重要。在毕业舞会上被爽约对一个少女来说无异于世界末日。十六夜打电话过来时气坏了。当杀生丸手里的手机粉碎时，他的上司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杀生丸双眼通红，妖气劈啪作响，像通常那样选择最短的路线——打碎窗户——离开了大楼，以最快速度奔回家。

　　“你做了什么？”犬大将目瞪口呆地说。

　　“我给杀生丸打了电话。他丢下她一个人。她穿着舞会礼服坐在那里。需要有人和她谈谈，杀生丸一向是最合适的人选。”十六夜含着眼泪说。

　　“你想害死犬夜叉吗？”

　　“什——什么？”

　　“自从那个女孩出生以来，杀生丸就彻底而本能地爱上了她。如果他认为犬夜叉以任何方式伤害了她，他就会杀了那个男孩。”

　　“但是……但是我一直以为犬夜叉和戈薇会是一对。”

　　杀生丸刚好从上方掠过，冲向神社，她的话引发了强烈的妖气迸发。

　　“十六夜，如果你想让犬夜叉活得久一些，就别说那种话了。”

　　幸好在杀生丸的要事清单上，戈薇总是排在第一位，犬夜叉才能继续活着。

　　她感觉到他来了。犬夜叉说他会的。这似乎不可能：她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她甚至没考虑问他。工作任何时候都比舞会更重要，更何况他为了证明自己，坚持不参与他父亲的生意。他不可能不参加……但他显然没参加。犬夜叉说他会的。戈薇站在御神木下，感觉到杀生丸的愤怒随着风越来越近，她很好奇犬夜叉是怎么做到的。

　　他落在祠堂旁边，慢慢地走完剩下的距离。杀生丸需要时间平静下来，也许她也是的。她需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他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给她留出空间，默默地站在那里等待着。

　　戈薇仍然能感觉到他的怒气，但他在克制。她也感觉到了迅速压过愤怒的情绪……担忧。犬夜叉说了或做了什么才会这样？没错，他们已经计划了好几个星期，起初打算像往常一样一起去，但这个具体细节留给了犬夜叉。他很坚持。是犬夜叉说她也许能和杀生丸一起去，是犬夜叉给她安排好了这个夜晚，是犬夜叉让她站在神树下，等着她的男伴。现在，杀生丸就像犬夜叉所说的那样站在这里。可似乎有点不高兴。戈薇转过身，发现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他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担忧。呀。

　　“犬夜叉……”她战战兢兢地说，但杀生丸冲到她面前，紧紧地抱住她，打断了她的话。戈薇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听到了他的胸膛里传来的吼声。她知道那种吼声：每当她陷入危险或感到苦恼时，她已经听到过无数次了。他现在这样就意味着……犬夜叉，你做了什么？

　　“我要杀了他。”杀生丸对着她的脖子吼道。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我要把那只小狗开膛破肚，把他的脑袋放在盘子里给你。”他继续吼道。

　　呕，真恶心，杀生丸。我才不要。显然应该出手干预了。无论犬夜叉做了什么让杀生丸十分不快的事，他只会变得更糟糕。

　　“我要……”

　　“喂喂喂，停下，杀生丸，”戈薇说，试图推开他，“你不可以把犬夜叉开膛破肚，我也不想要他的脑袋放在盘子里。”她又挣扎了一下，见他不打算放开她，她只好放弃了。“似乎有些误会。我不知道犬夜叉做了什么，但是……”

　　“他爽约了。”他叫道。

　　戈薇一时无言以对。想到杀生丸以为她在舞会上被爽约而离开会议，她有点想笑。这太荒谬了……也不荒谬。杀生丸的尊严幸免于难，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如果杀生丸因为觉得她的情绪比一个会议更重要而离开。那还……挺好的。

　　“他没有。”她轻声反驳道。

　　杀生丸抬起了头。“什么？”

　　“犬夜叉没有爽约。我们这几个星期都没打算一起去舞会。犬夜叉说你会带我去。我不觉得你会，因为你还要工作，所以就算你想去也去不了。你不能为了舞会而不去工作，我知道的。我也不认为你会想这样，但犬夜叉说你会为了我这么做的。说我应该去拿裙子，站在御神木下，其他的事情他会关照。我照做了，他照做了，你也照做了……”

　　杀生丸突然松开她时，她停了下来，他干脆地问：“什么？”

　　戈薇几乎要哭了，不知道自己是尴尬、难过还是别的什么，她语无伦次地说：“他……给你，他让——让我把这个给你。”

　　杀生丸接过纸条，第一反应是被那个混蛋半妖耍了，飞过来救一个根本没有落难的少女——但她似乎也快了——杀生丸的思绪突然被纸上的文字截断了。

　　杀生丸，你这个傻子。

　　我不敢相信你还念念不忘十八年前的那个玩笑。一切都安排妥当：你的马车八点半到。好好对她，不然我揍死你。

　　另外，告诉她吧，你这个蠢货。

　　杀生丸不可置信地看着纸条。他怎么……听到轻轻的抽鼻子声，他猛地抬头看向戈薇……她看起来很难过，这可不行。告诉她吧，你这个蠢货。一切固然很好，但杀生丸向来是行动大于言语。

　　山下，犬大将歪着头站在他的院子里，松了口气。“好了，亲爱的，我很高兴地告诉你，你的儿子今晚不用被开膛破肚和割头了。我想我最好给刀刀斋打个电话，解释一下他的明星员工刚刚为什么毁掉了他的办公室。”

　　“杀生丸不会毁掉办公室的。”十六夜反驳道。

　　“亲爱的，请你回想一下我重建厨房的次数，然后板着脸再说一遍。他肯定毁掉了办公室。”犬大将最后看了一眼神社，然后喃喃自语地回到了房子里。“她需要呼吸，杀生丸。”

　　与此同时，犬夜叉一边哼着歌，一边帮七人队为舞会做准备。他那天找到的家庭录像带是他的人生启示录。他本来想找到杀生丸被灼伤的录像，以便赢得打赌：但他找到了他出生时的录像。有些令人不安，但它解释了他人生中的许多事情。他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怎么会毫无察觉。杀生丸脸上的表情十分明显。没错，他那时只有五岁，但说实话，五岁的杀生丸更容易看透。父母们可能认为五岁还太小，不会一见钟情——这很奇怪——但杀生丸是妖怪，他的本能是不同的。他们的父亲至少应该知道——他当时正拿着该死的相机。但是，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从他出生第一天起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对手。难怪杀生丸一直揍他。

　　那天晚上，犬夜叉又得到了半个小时哥哥的认可：那是杀生丸愿意浪费在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上的所有时间。那晚剩下的时间，他的心思都放在戈薇身上，偶尔也会控制一下虫害。杀生丸有比犬夜叉更有效的方法让男孩们远离她——和她跳每一支舞。钢牙确实鲁莽又愚蠢地企图插足。他很快被塞进了附近的垃圾桶，在戈薇反对之前，杀生丸就搂着她转走了。

　　戈薇笑眯眯地沉浸在这个童话般的夜晚中，甚至没有让杀生丸不要攻击钢牙了。除了以前救她的时候，杀生丸不曾触碰过她的情感和身体，他现在似乎不想放开她了。她开心得神采飞扬，这是男孩们的不幸，她给了犬夜叉一个飞吻，对他最近一段时间的支持表示感谢。幸好她随后立刻冲动地吻了一下杀生丸的脸颊，打断了他的怒吼，让犬夜叉在他的脑海里又变得无关紧要了。杀生丸决定更好地利用她的嘴唇，确保余下的夜晚都是无比幸福的，而犬夜叉很好奇家里的所有女性是否都想杀了他。

　　犬夜叉二十一岁时，他在他哥哥的婚礼上当了伴郎……

　　他也不想这样。只是杀生丸确实不是那种结交密友的人，犬夜叉也不能当戈薇的伴娘，所以只能勉强这样了。这个安排还不错，犬夜叉这样安慰着自己，因为几年前杀生丸和椿的那次聊天，戈薇还会活很久很久。有了她和天生牙——犬大将送他的结婚礼物，杀生丸以后应该少了很多揍他的理由。他希望如此。也许吧。

　　戈薇二十五岁时，她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她小小的。湿湿软软的，看起来像是被挤扁了，红彤彤的，臭臭的。她是绝对完美的。自从二十五年前她母亲出生以来，她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东西。她是半妖，但外形是人类，体内的灵力抑制了妖气，杀生丸觉得半妖可能还是很美好的。

　　他们给她取名叫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