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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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只有一个头在火焰中浮动的样子很诡异。看起来他似乎是想先确定一下情况是否适合拜访再过来的，只是眼下的情况让他有点不知道是该把头收回去还是在【涂山】灼灼的眼神下硬着头皮从壁炉里出来。
……斯内普面不改色地出来了。站在壁炉外面优雅地掸了掸衣服上的炉灰。
“不打扰不打扰。”南逍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身上是审美堪比邓布利多的花哨围裙，“按理来说，我不应该以这副样子迎接你的，斯内普先生。不过我事先倒不清楚这里的壁炉还接入了霍格沃茨的飞路网……”
斯内普顿了一下——他好像真的没说。
以他的待人接物水平来看，这绝对称得上一个重大失误。斯内普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不动声色地观察面前男人的神色，意识到他并没有什么不悦。
“昨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忙昏了头没能向你介绍清楚，非常抱歉。”
黑袍巫师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似乎非常真诚的歉意，只是微微嘶哑，就像大病初愈，眼下有着疲惫的乌青。南逍想起昨晚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心里又是一阵焦躁。
“你昨晚做什么了，看上去如此……”南逍说到一半突然打住了，他意识到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这么提问怕是有些逾越。斯内普对此只是挑了挑眉，轻飘飘地扫了一旁瞪着他们的小天狼星一眼。
“看什么看！”小天狼星应激反应般喊了一句。
斯内普甚至都没有回应，只是薄唇细微扯动，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随后就转移了话题：“【涂山】先生这是在准备晚餐？是东方的菜肴吗？”
小天狼星一腔怒气硬生生被堵在了嗓子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南逍暗自感叹哪怕过了这么多年这两人还是一撞见就会产生激烈的化学反应，顺势而下：“是的。斯内普先生有兴趣帮我处理一些某些材料吗？”
斯内普心说我可是来谈正事的，却在望进那双黑而不冷的明亮眸子里的时候突然脑海一瞬卡顿，竟是忘记了婉拒的话，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我的荣幸。”
那东方男人笑着说“非常感谢”，转头带着他向厨房里走去。斯内普莫名吐出一口气，好像他刚才把这口空气憋在了胸口。
那双眼睛……那眼皮线条，那眼尾弧度，那眼珠颜色，那睫毛的密长——好像合成了什么他无法拒绝的景象。斯内普有点想按一按胸口，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异乎寻常的快了，伤疤简直像在发烫。
再等等……他在心底自言自语，让我确定，让我找到更好的时机……
只有足够谨慎，足够缜密，足够耐心，才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斯内普很小就明白这个道理，没有无条件的好事会掉到他的头上，所有看似的馈赠都已经被暗中标好价格，他要做的不是享受，而是评估与支付；没有什么会主动送到他手里，他想要的那些，总是要费尽心思、甚至不择手段才能够握住，要死死地抓在手里才不会失去。
两片薄薄的嘴唇微不可察地一动。一个字被裹在唇舌间碾磨着牙尖吞下。
逍……
南逍转过身来：“这边的葱需要切一下……”
他解释着有哪些活需要帮忙，抓着刀锋递过来，斯内普接过，看到那只指骨修长的手上有一些很粗糙的茧。眼光游移了一下，巫师看到了挂在一边的剑。
该死的他的警惕性竟会如此之低了，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可疑对象的武器。斯内普心中暗骂，然而默默抬起菜刀对准了案板上的材料。
非常规律且快速的刀板碰撞声响起，小天狼星看着厨房里那一身黑袍肃穆的身影微微低头很是专注的样子，瞠目结舌，站起来走到厨房门口，在没人搭理之后依旧不依不饶地瞪着里面的两人。
“你们……你……”
南逍突然转头对他做了个鬼脸，那表情里隐约有着嘚瑟。
见鬼，跟鼻涕精一起做饭是什么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小天狼星在心底难以理解地咆哮。
南逍嫌他碍眼，过来就把他拽到沙发上按着坐下，小天狼星拼命挣扎都没用，这家伙力气大得离谱，动作又带着一种过于随性的粗鲁，是他并非人类的一个极好佐证。
“一边儿坐着去，安分等你教子。”围着围裙的男人有些冷淡地摞下一句，厨房里的黑袍巫师便微微扭头。
“波特要过来？”
他的嗓音低沉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南逍却以自己多年来对他的了解猜测他极其不爽，赶紧应了一声，解释说毕竟他邀请了时间又刚好，哈利今天可能会过来，就先把晚餐准备好。
斯内普确实很不爽，那个愚蠢幼稚又自以为是的波特果然没有听从他的劝告，急不可耐地就来和这个可疑人物见面了，甚至他奉命来对【涂山】进行的试探都还没有开始。
那就准备好让波特迎接惊喜吧，斯内普很乐意欣赏波特在餐桌上看到他毫无威信的魔药课教授的表情。
他脑中想着，却也只是应了一声就不再多说，手上也一丝不苟地切割着案板上的食物，和处理魔药材料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这倒是让【涂山】的行为有了合理的解释，毕竟斯内普在以为【涂山】是在准备他和布莱克的晚餐的时候，那种可怕的怪异感简直让他表情僵硬，甚至在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他们俩时没有选择礼貌离开而是有些冒犯地参与了进来——他觉得这太违和了，应该阻止，他非常不喜，潜意识就是这么告诉他的，理智也这么觉得。
毕竟布莱克是一个危险的、精神不正常的逃犯，而【涂山】是身份不明极度危险的神秘人物，他们不应该搅合在一起。
……斯内普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了。他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对上那白衣男人有些飘忽的视线。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涂山先生？”
斯内普过于敏锐的感知让他捕捉到男人那张相当英俊的面孔上来不及褪去的灼热神色，然而下一秒男人就恢复了温润有礼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手法高超利落，也很具有观赏性，”男人微微笑着，那弧度完美得像是画上去的，不太真实，“然后联想到斯内普先生处理材料的画面，大概也像是艺术般美好吧。”
可是，你的视线如果只是作为单纯欣赏的旁观者，也未免时间太久，太过逾越了。
斯内普心里淡淡地评价着，听到布莱克很大声地在外面干呕，居然有点想笑。
“感谢你的赞誉。”他抬了一下眉确保自己脸上存在表情。
……
哈利披着隐形衣偷偷溜进霍格莫德的时候，就看到赫敏和罗恩在他们约定的地方一人捧着一杯巧克力覆盆子冰淇淋等着他。哈利心想饭前吃这个可不好，然后看到了赫敏一头乱蓬蓬的长发都已经被汗打湿成缕了，罗恩一边吃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看嘴型是在跟赫敏抱怨哈利怎么还没来。
哈利有着前世的记忆，这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有夫妻相，尤其是老鼠被证实是彼得后，罗恩一直对误会克鲁克山、和赫敏吵架的事多有愧疚，现在和赫敏相处老是莫名扭扭捏捏的，看在哈利眼里几乎就要当作他们爱情萌芽的佐证。
“嘿，伙计。”哈利凑过去戳了戳罗恩的腰。
“啊！”罗恩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连忙左右看了两眼，压低了声音对哈利说：“哥们儿，你真是要吓死我。”
哈利笑了两声：“避免被发现，你知道的。”
和邓布利多教授聊完后他感觉轻松了不少。不管怎样，他已经提前知道了很多信息，对战争有了心理准备，至于其他的，尽力争取，不能强求。
他把特里劳妮教授的语言告知了老校长，还有他要拜访【涂山】的事。邓布利多遗憾地表示自己有事不能陪他前往，并希望他多享受一些东方美食——听说【涂山】来自一个美食大国。
哈利从邓布利多的态度判断出来，【涂山】暂时是无害的，这让他的心情到现在为止已经轻松到了走路都有点蹦跶，险些踩到赫敏的脚。
“哦，哈利。”赫敏无奈地低声抱怨，“我真是难以想象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也不至于。”哈利讪笑着收敛了一点，“我说是这地板烫脚你信吗？”
罗恩赫敏齐刷刷地翻起了白眼。
尽管其他两人看不到，哈利还是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然而哈利的笑容在罗恩敲开门的那一刻突然凝固了。
好吧，他想他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校长会这么放心他们过来了。
——黑袍肃穆的高大男巫握着门把手，低头俯视着他们，那张瘦削得过于棱角分明的苍白面孔在两侧的黑发中显得更为阴鸷。
“晚上好。”斯内普的黑眼睛里满是冷漠，口吻却圆滑，嗓音低沉，“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
“啊，还有这位，”他的视线移动，从皱起眉头的罗恩到一脸惊讶的赫敏，最后带着意味深长的沉默缓缓停留在两人间的空缺处，两片薄唇牵扯出一个带着嘲弄意味的假笑。
“……不愿露面的波特先生。”
哈利不情不愿地扯下了隐形衣：“晚上好，教授。”
他早该想到，擅长被麻烦找上门的哈利·波特怎么会没有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保驾护航——在邓布利多的授意下。
不过这次哈利是真的冤枉邓布利多了，老校长在办公室一边处理着自己的事务一边等着西弗勒斯的消息，很是纳闷西弗勒斯为何一去不回的时候，才等到了他的守护神，用西弗勒斯的声音言简意赅表示发现波特会来拜访，索性留下吃饭，顺便增加接触时间。
老校长回想了一下西弗勒斯往常的时间安排，又扒拉出一张奇怪的日历看了一眼，陷入了沉思。
……
老校长怎么想这件事暂且不提，这边哈利和他的两个好朋友已经在斯内普的带领下走进了房子。没什么好说的，非常普通，并不奢华也不简陋，看起来主人的品味非常清淡，该有的家具一样不少，但装饰几乎没有，唯一的特点是地处偏僻，大概在霍格莫德的边缘，鲜少有人踏足。
房间里原本应该是有种尘封的沉闷的气息的，但被饭菜的香气和水汽遮掩了，哈利猜测他们来之前不久这里经历过一番大扫除，而在大扫除之前，这里应该没怎么被用过。
而哈利心心念念的人就身形僵硬地坐在沙发上，已经换了一身整洁漂亮的衣服，头发也明显清洗打理过。虽然依旧形销骨立，但已经有个人样了。
他见到他们几个走进，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
“嗨，哈利。”小天狼星看着哈利，有些不自然地咧了咧嘴，像是在尝试一个许久未曾出现在他脸上的友善的微笑，“我们又见面了。”
哈利露出一个灿烂的，也有些紧张的笑容：“嗨，西里斯。”
“重逢时刻，多么令人感动。”斯内普轻飘飘地落下一句，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后面更局促的两个小巫师，“那么，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也许我有这个荣幸可以请你们移步进来？”
小天狼星这才想起还有另外两个小朋友似的，尴尬地冲他们笑了笑：“你们好。希望我之前没有吓到你们……”
“道歉的话你已经说过了。”罗恩打断了他，然后还是小心地注意了一下他的神色，才继续说，“没关系，只要你真心对哈利好，这些都无所谓。”
赫敏跟着点头，她还是有点怕小天狼星，一直拘谨地站在一个比较远的距离，罗恩站在她的身前，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盯着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大笑起来。
“你们真是……”他摇着头，似乎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哈利可是我的教子！我当然会对他好的，还有你们，哈利的好朋友。”
哈利以为斯内普会嘲讽什么，然而他没听到。一转头才发现，黑袍男巫已经走到了另一边。白衣高挑的青年抱着双臂倚在门边注视着他们，笑容有些戏谑，修身的衣物勾勒出矫健的身材，显得英俊而散漫。斯内普就站在他身边，也是抱着双臂，一脸冷笑地似乎在说些什么。
哈利居然觉得这两个人看起来分外和谐。
……
斯内普的语气有些随意：“要猜猜看吗？关于这几个没礼貌的小鬼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他们来这里是来拜访谁的。”
南逍耸了耸肩：“大概……在我把菜端到他们面前，并恭敬地道上一声‘请慢用’的时候，我猜。”
斯内普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像笑又像哼。
“你真幽默。”他懒洋洋地恭维说。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