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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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夜晚，待到留校学生们终于发泄完比巨龙还旺盛的精力回寝休息后，偌大的学校被寂静笼罩。漆黑的走廊里整齐排列的画像也陷入安眠，只有远处的禁林深处传来不知什么生物的吼叫，被刮到霍格沃茨的塔尖时已经微弱而模糊。
斯内普在一片漆黑中悄无声息地快步行走，一身黑袍完美融入夜色。
他曾在涂山的指导下专门锻炼过夜视，在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为他的夜游（当然不是像波特布莱克他们一样冒险）提供了不少帮助。如今他成为了教授，这又为他抓住夜游学生提供了不少帮助。
学生中流传的关于他的谣言很有趣，很显然他早已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什么吸血鬼蝙蝠精都还算客气，晚上抓夜游学生用来炼制青春/药水（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他需要这种东西？他只有31岁！），或者夜游的时候他会突然从影子里钻出来把学生咬死。
斯内普把这理解为对他巡夜业务能力的赞美。
但当然，惊吓到可怜的费尔奇先生并不是他的本意。
“哦！哦，我的天……斯内普教授，”在拐角处险些撞上一团黑漆漆人形的费尔奇惊魂未定，嘶哑的嗓音都一时尖利了些，“很意外……这个时候见到你。”
他和斯内普是抓夜游学生的老拍档了，倒是很清楚这位年轻教授走夜路不打灯的癖好。然而今晚并不是斯内普巡夜，费尔奇先生并没有做好黑暗里钻出一个黑漆漆的人的心理准备。
而且因为斯内普时不时要投喂洛丽丝夫人小鱼干（在学生看不到的时候），过节的时候还会送一些给猫用的美容养护魔药，洛丽丝夫人也把他纳入自己人的范围，在他靠近的时候从不报信。这就苦了费尔奇先生被学生们蹉跎得日益脆弱的心脏。
“抱歉，费尔奇。……哦，你好，洛丽丝夫人。”斯内普低头跟脚边的瘦猫打了个招呼，又抬头看着费尔奇，“我刚熬完药剂，正闲得无事，出来走走。”
“哦，好吧。”费尔奇也不意外这位年轻教授的“夜游”，尽管他确实好几年没这样了。
“最近有抓到学生夜游吗？”
“当然。”费尔奇说到这个就精神一振，“五年级有个格兰芬多跑到赫奇帕奇那儿了，肯定是去找女友幽会……”
“一年级没有吗？”
“没有。”费尔奇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他估计也在其他老师那里听说过他对某个格兰芬多一年级的特殊照顾，“但我想一定是他们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辛苦你了。”斯内普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干，不如和你分头巡夜吧，这样你的工作量也少些，没记错的话今年留校的可有几个不省心的角色。”
费尔奇愣了一下，大概在想圣诞假期主动给自己加班的人是不是脑子坏了，然后他又看了一眼斯内普，自己大概完全没察觉地点了点头。
斯内普替他在心里配了个音：干出这种事的是斯内普。啊，那合理了。
其实说实话斯内普真不觉得自己是个工作狂。他研究魔药的时候确实废寝忘食没错，但那是因为魔药的熬制对时间控制的要求太高了。他喜好研究的那些高深而精密的药剂，熬制时更是一秒都不能从坩埚旁走开——他可不想炸了自己的魔药制作间。
在研究之余，他还是懂得劳逸结合的……嗯，比如把改低年级论文这种无聊又折寿的工作推给助教。
不过奇怪的是前几年他还能招到助教，去年那个助教突然辞职了。外面那些一直盯着霍格沃茨助教位置眼馋的人也突然销声匿迹，导致这两年他不得不亲力亲为，一时间焦头烂额甚至想抓一个高级班的帮他改论文。
而且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除了他都有亲力亲为的好习惯，只有魔药课招过助教，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前老师今同事们还是固执地认为他是一个不爱惜身体不喜欢洗头的工作狂……
他不觉得洗头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但他确定自己有好好保证自己头发的清洁，在少年时代某只狐狸用和布莱克神似的语气嫌弃表示我不想碰你因为怕染上一手油之后……他把那只狐狸揍了一顿，并强迫自己养成了搞好个人卫生的习惯。
至于身体，斯内普觉得他对自己的身体很好。那可是用异国的秘法养着的，还有斯内普自己根据涂山提供的一些知识改良的用魔力淬炼肉/体的法门——尽管魔力来自于灵魂，但肉/体与魔力的适配度却决定了有效魔力的上限，这是他们共同得出的结论。
这种法门不仅能提升肉/体的强度，还能把有效魔力的上限缓慢提高……对于现在的巫师界来说非常逆天的方法，斯内普并不准备在自己强大到可以对抗所有心怀不轨的人之前公布它，所以小心隐藏着自己作为魔力总量早应定型的成年巫师魔力还在缓慢增长的事实。自然，这也会是最后对抗那并未真正死去的黑魔王的底牌之一。
……
扯远了。总之斯内普和费尔奇简单交流几句后就确定了彼此的巡夜范围，各自分开。在确定费尔奇看不到而且以自己的方法保证附近的画像都不自知地香甜安睡以后，斯内普放出了【灵】。
因为毛发蓬松而显得胖乎乎的白狐狸，一出现就亲昵地围着斯内普袍摆打转，斯内普却没有心情蹲下身去体会它暖乎乎毛茸茸的手感，而是一时间盯着脚边欢脱的狐狸发起了呆。
像吗？像的。天下的狐狸都大抵是这个轮廓。
但又大不一样。
【灵】太漂亮，太干净，太纯粹了。而涂山……诡丽的皮毛下是矫健身躯，看似坦诚又花言巧语。能嬉笑能暴躁能温柔，好像就在人间烟火里，抖一抖就落了一地红尘，但越走近，越怀疑那不过是一个天边投落下来的幻影，无法触及。
……至少他的骄傲决不允许他用诸如磨蹭人类小腿的方式表达喜恶，或许他最大的认可就是允许美貌的小姐温柔抚摸他的脊背，或者屈尊降贵让斯内普趴进他厚实的皮毛。
除了玩闹互殴外，白狐很少给他触碰的机会。
斯内普还记得他难得温驯的一次。某个清醒之梦里，少年巫师坐在变化出来的石头上，认真翻看涂山记忆所化的古籍。硕大的白狐趴下身来，轻轻将吻部搁置在少年膝头，惬意般闭起一双狭长血眸。
斯内普记得膝头一沉的感觉，热烘烘的重量压上他的双腿。自己那时刹那僵硬了身子，又慢慢放松，最后小心翼翼地合上书，轻轻抚摸了一下吻部的白毛，又碰了碰那湿漉漉的鼻尖——那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面时斯内普坐的地方。他警惕着对方可能有的反应，白狐却没有动，只是睁开一只眼轻飘飘扫他一下，就像羽毛拂过他赤/裸的脊梁，斯内普一颤，而白狐懒洋洋哼了一声闭上眼，像笑一般。
斯内普又摊开书页。
清浅的白雾缭绕中，唯有书页翻动的声音。他们就那样静默着，直到斯内普必须要入睡的时间。
……
黑暗里斯内普讥讽似地勾了一下唇角，隐藏在斗篷下的右手却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而后身体一僵，垂眸神色冷漠敛去一丝怀念，一甩袍摆大步往前走去。
胖乎乎的白团子连忙摇晃着大尾巴亦步亦趋跟上，不时发出“嘤嘤”的呜咽似的呼唤。
而斯内普毫无爱怜之色。
这只是一个没有生命没有实体的魔法物品，并非真实。更何况斯内普本就更喜爱那些奇特强大还能提供诸多魔药材料的魔法生物而非脆弱娇贵的宠物。他日常召唤出【灵】，不过是因为它省心而且真的解压，还有就是……它是白狐所创造。
尽管天差地别，却仍是一条脆弱的纽带，一点微末的慰藉。就好像已经飞入云层消失不见的风筝还有一根纤细的线捏在手心，你就能告诉自己风筝没有把你抛弃。
那没有生命没有实体的狐狸又欢快地扑向一处墙角。斯内普掏出魔杖将这方空间空间隔绝并施下当今巫师界没有的隐蔽咒语，谨慎地解开一层层对方留下的隐蔽法术——和他的较量中得天独厚的优势，斯内普作为世内人有着他所没有的可以自主恢复的魔力，而他的力量用一点少一点只能精打细算，布下了真正重要的东西就不会有太多盈余来善后处理。
用特殊的纸张，完整拓印下自己破译出的符文后，斯内普的额顶已经微微渗出了汗珠。他看了一眼就将其收起，迅速利落地补好对方使用的隐蔽法术，魔杖轻微挥动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收起隔绝咒和自己的隐蔽咒语，斯内普思索着那明显只是极小一部分的符文，有些难以置信地意识到那狐狸似乎是打算布下几乎能把整个霍格沃茨罩进去的一个大阵。
这家伙想干什么？！
斯内普扭头向另一个方向，脚步都急促了一些，希望找到更多证据证明或反驳自己的猜想。然而忽地，他的脚步猛然一顿，脚底几乎与地面摩擦出了声响。
黑袍巫师条件反射地握紧魔杖，那张苍白冷肃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浮现出了被干扰进程的恼怒神情，一对浓眉狠狠皱起，嘴唇翕动着无声咒骂了什么。
——有人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