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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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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海腥味,粘稠地塞满狭窄的房间。滔滔的海浪中小木屋几乎东倒西歪,污渍遍布的几扇窗户在狂风中撞得哐哐作响。
薄而又薄的破被子下面蜷缩着一小团物体,在腥臭而冰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着。
颤抖的弧度越来越大,被子抖落一半,露出瘦弱的身躯。破旧的衣衫被汗水浸得透湿,紧紧贴在身上。
湿冷地板上蜷缩的男孩呼吸愈发急促,几乎哆嗦着。辗转反侧,腐朽的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Huh……Huh……”
“Huh…Huh…”
在那一瞬,一道惨白闪电撕裂黑夜。汗湿的刘海间闪电形伤疤下,一双眼睛突兀睁开!
“轰——”
雷声沉闷,隆隆而来。
男孩痛苦地攥住了满头乱发,压抑着粗重的喘.息。一双翠绿的眼眸死死睁着,眼中情绪混乱不堪却近乎凌厉。
一时间大脑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模糊的一圈荧光在眼前一晃,一晃,似远,似近,而后渐渐聚焦。
是夜光表盘。
头颅中的剧痛渐渐消退,哈利忍着浑身不适坐起身来。
烂布似的被子滑落到腰间,眼前的沙发上瘫着一个肥胖的男孩,胸膛起伏着鼾声,一条手臂垂落,正是那手腕上勒得肥肉凸起的夜光手表,告诉了他现在的时间。
还有十分钟就要到第二天。
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
男孩浑身僵硬地抬头打量四周。摇摇欲坠的木屋,聒噪作响的窗户。浪声滔滔,涌入他的双耳。
他呆了一瞬,动作缓慢地蜷起双腿,带着茫然与崩溃般的神情,把满头乱发的脑袋埋入双膝,喃喃低语。
“What the hell……”
一个多月后。
一件很小的屋里,人头攒动,小男孩小女孩们摩肩接踵地挤在一起,好奇地四周张望。空气里充斥着新奇与紧张的窃窃私语。
这群孩子的面前有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儿黑发女巫,神情严肃。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她说,“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你们在到餐厅入席之前,首先要你们大家确定一下你们各自进入哪一所学院。分类是一项很重要的仪式……”
在新奇或紧张的一年级新生中,有一个黑发绿眼睛的瘦弱男孩显得格格不入。他只是盯着那高瘦的女人——也就是麦格教授——一开一合的嘴发呆,面上的表情介于凝重与茫然之间,还有一丝丝期待。
光从眼神的游移来看,很难说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终于,这段对不少孩子来说颇为新奇的介绍结束了。
绿眼睛的男孩注视着麦格教授高瘦的背影离开,吐了一口气。转头问身旁的红发男孩:“他们怎么能准确地把我们分到哪所学院去呢?”
声音轻得宛如梦话。
“What……噢,一些测试吧,我想。弗雷德说对我们的伤害很大,可我想他是在开玩笑。”
红发男孩罗恩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怀疑又很不确定地回答,然后默默搓了搓胳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在站台遇见后,他总觉得眼前的救世主男孩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好像他们很熟悉似的。以及给他一种其实不是很需要他的回答的感觉……
应该是错觉,嗯。
心里正想着的罗恩一转头就被幽灵吓了一跳。
一阵幽灵引起的喧哗后,麦格教授回来了。
“现在,排成单行,跟着我走。”
罗恩看着哈利定在原地,然后毫不犹豫地在小小的混乱中站到了一个淡茶色头发的男孩后面。他没想太多,站在了哈利后面。
他们走出房间,穿过门厅,经过后边一道双开门进入豪华的餐厅。
那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学院其他班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照亮餐厅。四张桌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餐厅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
有一瞬间,罗恩看到前面哈利的身影顿住了,难以置信般低头嘟囔了一句什么,但罗恩没听清。
“What is it?”罗恩问,跟随着他的视线往高台上的主宾席望去。
主宾席的中央,一把大金椅上坐着阿不思邓布利多,整个餐厅里只有他的银发和幽灵们一样闪闪发光。还有一个头上裹着一条很大的紫色围巾的古怪年轻人,这确实很引人注目,没错。
然后罗恩注意到了坐在古怪年轻人旁边的教授,视线顿时就如被烫了一样飞快退开。
那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及肩的硬质黑发垂落,尾端微卷,坐得僵硬而端正。你一眼看过去便会肯定这个人适应甚至融于黑暗。他的皮肤苍白,神情阴沉,鹰钩鼻,高颧骨,眉毛浓黑,眉心有长期皱眉留下的痕迹。然而这竟与他独特的英俊并不冲突,削瘦的轮廓带着大理石雕塑般的肃穆与冷硬,一种成熟得几乎生苦的,坚毅而棱角分明的美感。
但那不可能是罗恩移开视线的理由,事实上他也不能关注到一个男人的美感。而是,他看过去的时候那高大的教授正好把视线投过来。很难说那是什么眼神,可以说,冰冷得近乎实质性尖锐,那双眼睛深沉空洞如深潭死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与恶意,不知道对谁。
他的视线只是微微在这边停顿了一下,附近的几个新生间甚至出现了一瞬的凝滞。
那个黑发的教授不经意般又把视线移开了。
“bloody hell……”罗恩吐了口气,低声骂了一句,“我打赌那个黑头发教授的课一定比梅林一个月没洗的袜子还令人难以忍受。梅林保佑我不会成为他的学生,我可能会在他的课上不小心爆炸,我发誓。”
哈利也才回神般缓缓舒出一口气:“我毫不怀疑这一点,罗恩,真的。”
绿眼睛的男孩神情无法自持地凝重,震惊还未完全褪去,眼中划过思索神色。
而前面淡茶色头发的男孩无意般回头望了一眼,将他脸上表情尽收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