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航班》橘击手

10、第十章

　　“铃铃铃——”

　　“好了，考试结束，同学们放下笔。”监考老师走下讲台去收试卷。

　　期末考试结束，意味着寒假就要来了。

　　监考老师走后，同学们便开始欢呼起来，但下一秒，就被班主任吼了一通，“怎么，刚考完试就要造反了？”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都给我回位置上坐好。”班主任站在讲台前，“班长和副班长去我办公室拿寒假作业。”

　　一听要发作业，底下的学生忍不住哀嚎起来，“班主任，我们才考完试。”

　　“能不能不发寒假作业啊。”

　　“或者取成绩单的时候再发也行，让我们开心几天。”

　　班主任敲了敲讲台，“你们哪天不开心，不是每天都乐呵呵的吗，成绩成绩不上心，吃饭第一名。”

　　“报告。”

　　“报告。”

　　王青青和戚玥捧着寒假作业回到了教室。

　　“进来，你们俩把作业本发下去。”班主任继续道，“好了，期末考试也结束了，你们可以暂时放松放松，但是注意，寒假期间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不要去河里嬉戏，不要玩火，玩电，烟花爆竹少玩一点，注意保暖，五天后回学校拿成绩单，最后，祝同学们假期快乐。”

　　拿到寒假作业本，有的同学连看都没看就塞到了书包里，先畅快地玩一阵，等要开学了，再补也来得及。

　　戚玥在书封上工工整整地写上了自己的班级和名字，然后把桌肚里的书都塞进了书包。

　　“每个同学把凳子都翻到桌子上，进行一下大扫除。”班主任拿出几块抹布，用剪刀剪了剪，分成了多块，“窗户先用湿抹布擦一遍，再用报纸擦一遍，黑板也用抹布擦，包干区灰尘比较多，扫完之后泼点水······”

　　班主任安排完后，就出了教室，同学们纷纷把凳子翻到了桌子上，然后拿扫把的拿扫把，拿抹布的拿抹布。

　　“玥玥，懿懿，我们擦窗户吧。”梁佳佳拿了抹布分给她们。

　　来到外面，水龙头的水有些冰，几人的手被冻得通红。

　　“玥玥，你的冻疮好点了吗？”

　　戚玥看了看手指和手背，“热的时候会痒一点，还好，它没有裂。”要是裂开了，那才叫痛苦。

　　沈懿手上也长了，“玥玥，昨天我外婆给我拿了芦荟，回去我给你拿两根。”

　　“我就从来没长过······”

　　梁佳佳话音刚落，戚玥和沈懿就对她“嘘”了一声，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她不明所以，“怎么了？”

　　“不能这么说，要是说了，你就会长。”沈懿道，她当初就是这么自信，结果第二天，现实给她迎头一击。

　　梁佳佳笑了起来，“有没有这么神奇啊？”

　　“有。”沈懿疯狂点头，“我就是这么长的。”

　　梁佳佳不相信，“不会的，我从来不长冻疮。”

　　回到教室，戚玥爬上了桌子，用抹布擦了一遍窗户，然后又用报纸擦了一遍，原本灰尘遍布的玻璃，立即变得明亮无比。

　　大概是要放假了，大家伙儿干劲十足，就连平时经常偷懒的男生，今天也打扫得很卖力。

　　没多久，教室就焕然一新了。

　　放学铃声响起，大家成群结队地朝外走去，校门口的小摊已经支了起来，几乎每个摊位前都围满了学生。

　　谢予带着三个女生杀入了战局中。

　　“阿姨，我要一份鸡柳。”

　　“阿姨，我要一串南瓜饼，一根香肠，一个肉串。”

　　“阿姨，我要······”

　　阿姨忙得乐呵呵，“好好好。”

　　买完东西，几人边走边吃，顺便畅想假期生活。

　　梁佳佳：“我妈妈说，过年回来带我去隔壁市的游乐园玩儿，到时候，我给你们带礼物！”

　　沈懿：“过年的时候，我应该要去一趟奶奶家。”平时也没什么机会去，就趁着过年，去看看老人家。

　　谢予：“我有可能出去，也有可能不出去。”一切都要看他爸爸妈妈的安排。

　　“我应该就在家，过年的时候去走走亲戚。”戚玥倒也没有什么地方想去，只要爸爸妈妈回来就好，一家人在一起，怎么样都是高兴的。

　　大家都在期待着爸爸妈妈回来，只有沈懿，有些开心不起来。

　　回到家，沈懿放下书包，“外婆，我回来了。”

　　“懿懿回来了，快来快来，妈妈打电话来了。”

　　沈懿上前接过，“妈妈。”

　　“懿懿，你放学回来啦，考试怎么样？”

　　“还行吧，都写出来了。”

　　“妈妈应该再过一个星期就回去了。”

　　“好的。”

　　沈懿跟妈妈说了几句后，就把电话给外婆了，回到房间，她心情有些低落。

　　书桌上还摆着她和爸爸妈妈的合照，照片里，三个人都笑容灿烂，只不过如今······

　　沈懿摸着爸爸的脸，有些难过，“爸爸，你会不高兴吗？”

　　*

　　自从放了寒假，戚玥就每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这天，她正在屋里写作业，住在同村的堂姐和大伯进来了。

　　戚建伟看到戚玥，叫了她一声，然后问道：“玥玥，爷爷奶奶呢？”

　　“大伯，爷爷奶奶去镇里卖菜了，中午才会回来。”

　　戚建伟哦了一声，就不再说什么了，转身便出了门。

　　戚敏倒没急着走，她看戚玥在做作业，便道：“有不会的吗？”

　　戚敏比戚玥大几岁，现在已经在读初三了。

　　“有。”戚玥将作业本递了上去，“这道数学题有点难，姐姐可以教教我吗？”

　　戚敏看了看后，从桌上拿起一支铅笔，然后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好了。”

　　戚玥有些受宠若惊，接过一看，她顿时明白了，“谢谢姐姐。”

　　戚敏在屋子里走了走，看到窗户一角的玻璃少了一块，正用纸板挡着，她转身又看了眼缩成一团的戚玥，问道：“你冷吗？”

　　“还行。”戚玥吸了吸鼻子，“就是手有点冷。”身上穿着棉袄倒也还好。

　　戚敏看戚玥，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衣服脏兮兮的，脸上还挂着两团红，怎么看，都觉得可怜。

　　戚奶奶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戚建伟，小儿子戚建国，两兄弟年岁差得有些大，戚建伟结婚后，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戚萍，小女儿戚敏，戚萍高中毕业后就没有读书了，而是进了村口的厂打工，戚敏如今正在读初三，成绩一般。

　　在戚敏上初中之前，她也是一位留守儿童，跟戚爷爷戚奶奶一起住，所以对这老房子，很是熟悉。

　　“你期末考试怎么样？”戚敏一边抠着窗上的纸板，一边问戚玥。

　　“还不知道，成绩单还没拿呢。”

　　“你头发怎么回事，乱糟糟的，怎么不去剪？”

　　戚玥的头发长长了些，要是以前，就该去修剪一下了，但她已经决定留长了，就没有再去剪，“我打算把头发留起来。”

　　戚敏在纸板上抠出了一个洞后，就走到了一边，看着墙上有些褪色的老照片，突然开口道：“戚玥，你觉得爷爷奶奶怎么样？”

　　爷爷奶奶？

　　“挺好的呀，奶奶做的蚕豆糯米饭和青菜年糕特别好吃！”

　　“你觉得他们对你好吗？”

　　“好的呀。”一年级的时候，爷爷为了给她做算术棒，还把手给划破了，“姐姐，怎么了？”

　　戚敏冷冷地笑了一声，她以前，可没少挨爷爷奶奶的打！

　　输了麻将心情不好要打她，她考试不好也要打她，就连她想爸爸妈妈了，也要打她，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别人的爷爷奶奶对待孙子孙女像宝一样，可戚敏只记得自己有一个痛苦的童年，她每天都期盼着爸爸妈妈能回来，不再出去。

　　终于，在她小学毕业后，爸爸妈妈决定回来打工，还在村里建了一所新房子，虽然不大，但足够住了。

　　“姐姐，你是不是明年就要读高中了？”戚玥问道。

　　戚敏嗯了一声，问她：“你初中要在哪里读？”

　　槐越镇只有一个初中，戚玥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槐越初中吧。”

　　听她这么说，戚敏的眉眼总算是舒展了一下，“槐越初中挺好的，就是可惜，你读初中的时候，我已经在读高中了，不然，我们还能一起。”

　　戚玥尬笑了两声，“是···是哦。”内心却是有点庆幸，好在没有一起。

　　两人虽然是堂姐妹，但是感情说不上多深，小时候虽然在一起住过几年，但戚敏性子有些霸道，说起来，戚玥还是有点怕她的。

　　每天做作业，戚敏都得让戚玥陪着她，她没做完，戚玥就不能出去玩，好几次梁佳佳和沈懿来找戚玥，都被她挡了回去。

　　“好了，那你做作业吧，我回去了，这里好冷。”戚敏将手插进兜里，转身出了老房子。

　　戚敏走后，戚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她看向窗户，发现纸板破了一个洞，她起身，拿起一旁的挂历撕了一张，然后折了这，将它贴了上去。

　　中午吃完饭，戚玥才想起来，“奶奶，早上大伯来家里找你和爷爷。”

　　戚奶奶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回来的时候遇上了。”

　　戚玥看奶奶脸色有点不好，便拿起地上的热水瓶，“奶奶，煤炉上的热水我来灌吧。”

　　“那好，灌完这壶之后，再烧一壶，应该就差不多了。”

　　戚玥应下，她刚拿起水壶，梁佳佳便哀嚎着跑了进来，“玥玥，玥玥，不好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戚玥忙问道。

　　梁佳佳举起了手，脸皱成了一团，“玥玥，我真的长冻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