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长安古月西

25、第二十五章

　　日子就在大家的努力奋斗中飞快的流逝着，在每天的新期待中，寒假到来了，但是新年的喜悦并没有到来。奇葩的爷爷腰上开始奇痒，又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没过多久，长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泡，奇葩的爷爷出火龙了。现在这个病有一个专业名词，叫“带状疱疹”，也有了专业的疫苗可以抵抗。但是在那个年代，村里人叫它“蛇缠身”，“出火龙”。因为它的形状，就像是一条紧紧缠绕在身体上的蟒蛇，带来的病痛，就跟烈火焚身一样。这应该是一种免疫系统的疾病，并没有特效药，除了忍耐疼痛，还有失眠的痛苦。因为这一圈圈的水泡，让你无论朝向那个方向，都会压住水泡，破裂后带来的感染，会加重病情，所以无法躺在床上。
　　带领了一个家族近半个世纪，说话掷地有声说一不二的领头人物，就这样迅速的衰老了。奇葩的爸爸和奶奶承担起了照顾爷爷和带爷爷看病的重任，二叔和四叔自己关起了门过起了自己的日子，三叔一家依旧在国外，奇葩的妈妈也因为过年的时候生意最忙，没有回家操持，没有人有心思搞过年的那一整套流程了。
　　奇葩的爷爷在与病魔艰难的抗争着，奋斗着。带状疱疹刚刚退下，在医院里却检查出了胃癌。没有给身体调理的时间，爷爷开始了化疗，吃药，最后手术切除部分胃组织。半年的时间，疾病将一个和蔼且坚定的男人折磨成了一个皮包骨的摇摇欲坠的老人。
　　暑假的时候，奇葩的爷爷出院了，终于回到了家中，极度虚弱的他不能出门，只能每天在院子中晒晒太阳，看看那一小方天地。但是奇葩的奶奶很有信心，每天变着花样的做各种美食，期待能给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养回一些精神。
　　奇葩陪在爷爷身边，每天听爷爷讲他的人生，讲这个家族的故事。爷爷跟奇葩说：“不痴不聋，不做家翁。一个大家庭，没法做到事事公平。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呢？现在的时代变了，我们这一辈，能做的都做了，现在想要维持住，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和你奶心里都清楚。娃啊，你是个好娃，好娃吃亏啊！”
　　奇葩有时候听的明白，有时候听不懂。但是她的陪伴，让爷爷也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兴趣，似乎不再只是哀于身体的无能。直到有一天，刚刚还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狂风大作，天迅速暗沉了下来，倾盆大雨须臾而至，雨点砸的人生疼，小小的院子顷刻间被雨水灌满，漫上了台阶。院中那颗梧桐树，在一道闪电中，伴随着隆隆炸耳的雷声，倒下了。
　　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拨云见日，太阳又开始晒的人皮肤灼热。大家都开始清扫院落，街道。爷爷望着院中那颗倒下的梧桐树，不知道在想什么。奶奶眼中含着泪，去叫木匠上门。傍晚忙完的村民陆陆续续有人上门了，有的人会说话，跟爷爷打招呼说：“树咋睡下了？”有的人不会说话，直接就问“树倒了，你咋办啊？”
　　爷爷似乎已经缓解了不少，笑着说：“倒了就倒了，养了这么多年，材好的很，尺寸也够。”
　　奇葩不明白他们对于树的态度，直到奶奶叫的木匠上门了，她才知道，这树是给爷爷做棺材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