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长安古月西

24、第二十四章

　　没有了奇葩叔伯家的参与，奇葩妈妈的生意似乎是越做越顺了。她眼光好，总是能在批发市场里挑出最当季的流行鞋子，为人麻利，见人就带笑，多试几双鞋也不会焦躁，就算人家试完了不买，也不会像隔壁柜台的人那样甩脸色，骂骂咧咧的。她跟奇葩表姐说：“开门做生意，要的就是个喜庆，不要把自己的好运气给甩没了。再难受，自己咽下去，你得有笑脸，人家才愿意来看。钱在人家手里，谁愿意花钱买丧气啊！”
　　奇葩表姐在耳濡目染的熏陶下，也越来越上手了。本来是两个人在一个摊位上忙活，过了半年，表姐似乎也能上手了，就在商场里又租了一个摊位，两个人两个摊位，两种流行风格。你在我这里没看上，我给你推荐到另一个摊位，总会有你喜欢的。商场里，就看他们两个摊位前比较忙活。按理说，这样是挺招人恨的，奇葩她妈却也没被人使啥绊子。商场里的开水都是每天按壶买的，你没买就来倒我的。自己经常会做一些安城的小吃，什么油塔啊，瓤皮子啊，卷饼啊，给大家都分一些，尝尝自己的手艺。遇到有人找茬，欺负别的柜台的小姑娘口嫩，骂不出脏话，奇葩她妈就能跑过去帮她硬气的讲道理，撸起袖子骂街。日积月累下来，整个楼层买鞋的人还都相处的不错，日渐有了亲如一家的感觉了。
　　奇葩他爸依旧留在老家，钢材捣鼓不下去了，开始捣鼓别的，还喜欢给亲戚指导，让亲戚干什么赚钱。他给舅爷那断了一条腿的儿子出主意，你看别人在公园摆个摊，做点石膏娃娃卖，多没创意，你不仅卖石膏娃娃，你再弄点颜料，让人自己上色，那多独特。还给姨奶那爱吃爱玩爱晃悠的儿子提建议，晚上摆个烤肉摊，光卖烤肉，别人等的时候多没意思，你放个电视机，放点啥球赛，电视剧之类的，有人来看，自然生意就多了，大家也等的比较耐心。当亲戚反问他，你说的这么赚钱，你咋不干呢？奇葩他爸骄傲的说：“这种小生意，我是没法做的，你们赚点零花钱挺好。”“那你的意思是你是干大生意的？”“也不说多大吧，至少手底下应该有几个人的。要干就干正规的大买卖。”最后，奇葩他爸每天都在思考着，哪个行业能赚大钱，村里人都在等着奇葩他爸的大买卖啥时候能上线。
　　奇葩的高中家庭生活，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开展了。每个月，奇葩的爸爸会回家一次，在厂里领上一个月的下岗费，二百三十块钱。给自己交五十的话费，给爷奶交五十的话费。留下的钱就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所以他得赶紧回老家去，要不然万一赶上家里米面油没了，他可没有多余的钱来买。奇葩的妈妈和表姐，两个人轮换着每天早上天不亮赶去批发市场进货，去晚了好鞋子都被人挑走了，会影响一天的生意。两个人也舍不得雇人站柜台，都是自己熬一整天，到了晚上九点半商场关门，才能拖着疲惫的身子，骑着自行车赶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回来。所以家里的家务饭食都是奇葩包揽了。有时候晚上作业写得太晚了，奇葩会去看看睡着了的母亲，看着她那迅速衰老的容颜，奇葩越发觉得自己是个累赘，都是因为自己，母亲才会这么辛苦。但是第二天早上，母亲又会容光焕发的跟奇葩展望一下美好的将来，让奇葩坚定自己好好学习，出人头地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