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十三郎》nawuxika714

3、太后大寿

　　慈宁宫里装饰得金碧辉煌，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康熙、佟贵妃、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四人陪着太后坐在首席，底下福全一家子、常宁一家子、各宫嫔妃、皇子、皇子家眷，愣是把诺大的慈宁宫坐得满满当当！
　　太后脸上洋溢着喜庆，但我猜不到她心里是否真的快乐，毕竟今日为她贺寿的，不过是她的丈夫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和他们的子孙罢了！
　　我是个有“前科”的人，虽是子虚乌有，但在这紫禁城里却马虎不得！昨儿晚上德妃亲自给我训话，要我今日“谨言慎行”，一步也离不得十五格格。
　　身体虽受到约束，眼睛却还是自由的，平日家难得有机会见识到这些大牌，任我再是淡泊以明志，也忍不住偷偷打量。巡视一圈下来，感叹皇子们绝非小说里描述那般个个玉树临风，不过是气质都不错而已！要真的论相貌，客观地说，共有帅哥三枚：正是裕亲王福全之英武、皇太子胤礽之飘逸、皇十子胤誐之俊朗！
　　不要掉眼镜，我说的确是十阿哥，在我盯着他看了有一阵以后，敏熙偷偷抿嘴告诉我那是十哥！

　　大约是皇帝和几位亲王在场的缘故，虽说底下大的小的坐了一堆，气氛却还比较安静！皇太后是老人家，自是喜欢儿孙满堂热热闹闹的，便不乐意了：“皇帝呀，哀家乐意瞧着孙子孙女儿们快活，若是你在这儿拘了他们，哀家可不留你们兄弟几个啊！”太后说完，大伙儿都抿嘴乐了，等着看皇帝如何应对。
　　康熙先是一怔，接着故作委屈状：“皇额娘可是有了孙子，就不要儿子们了？二哥、五弟，咱们都是没娘疼的可怜孩子了！”
　　“哈哈哈哈”难得皇帝肯屈尊逗大伙儿开心，一下子乐得乱了套。皇太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佟贵妃一边笑，一边还得给太后顺气；宜妃手中的一碗茶，如数扣在了八福晋身上；八福晋也顾不上，直笑得趴在桌上；德妃笑岔了气儿，指着四福晋却说不出话来；十四阿哥不知怎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十三阿哥伸手去拉，不想自己也被拉倒，两兄弟便一起坐在地上大笑；这样一来，气氛便活跃起来！
　　趁此机会，康熙大帝献上了流传千古的御笔亲题“万寿无疆赋”屏风，引得太后合不拢嘴。我倒很好奇是否跟我在台北故宫博物馆看到的那个是同一个，可惜离得太远看不真实！
　　嫔妃、皇子们的寿礼，也都是极贵重稀奇的，例如宜妃的东海龙珠王、德妃的《富春山居图》，在21世纪都足以换下十个城池。可惜，估计在见惯好东西的太后心里，都越不过十三阿哥的礼去。
　　十三阿哥送的是他随康熙出巡蒙古时，沿路收来的当地有趣玩意儿，这对于15岁便从科尔沁远嫁北京的太后来说，的确是弥足珍贵！但更令太后欣慰的，则是十三阿哥的心意！当太后慈爱地将十三搂在怀中时，相信所有人都看到了康熙眼中流露出来的慈父之情。
　　我坏坏地对敏熙低语：“不知今夜又有多少人要失眠？”敏熙却笑得有些勉强。
　　如果说敏妃带着十三阿哥迈出走近他父皇的第一步，那么以后的每一步，都饱含着十三自己无比的艰辛和努力！

　　“来来来，哀家的温塔拉珠子呢？”宴席快到一半儿时，太后忽然冲底下慈爱地唤道。
　　众人都看向我们这个方向，却见敏熙欢快地蹭到太后怀里，“皇祖母”、“皇玛嬷”地叫个不停，极尽撒娇之能事！
　　皇太后怜爱地抚着她，细细打量后方满意地笑道：“哀家的心肝宝贝哟！瞧瞧这花朵儿似的小脸，多好看哪！前阵子可怜见瘦的，这会子倒是养起来些，你德母妃可真真是费心了！”
　　敏熙娇声道：“德母妃对孙女儿自是极好的！还有一个人，孙女儿见了她便开心，这病也就好得快了！”
　　“哦？是哪家丫头呀？快叫皇祖母瞧瞧，好好打赏她！”皇太后笑得眯起眼睛。
　　“回皇祖母，就是马尔汗尚书的嫡女，兆佳悠扬！悠扬，快过来！”敏熙冲我招招手。怪哉！我从不认为敏熙格格是如此热心的人。
　　我看向德妃，见她轻轻颔首，便目不斜视地向太后走去，优雅地跪下，伏地：“兆佳悠扬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万福金安！悠扬恭祝皇太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皇太后命人牵起我，亲手托住我的下巴，仔细打量后对皇帝和几位王爷微笑道：“这丫头倒是让哀家想起一个故人，你们说呢？丫头好福气啊！”
　　康熙微笑不语，两位亲王则连连称是。
　　到底像谁呢？我心道：罢了！好奇害死猫！

　　“皇祖母，悠扬没为您准备寿礼，咱们罚她唱个曲儿吧！”敏熙的声音复又响起。
　　我顿时傻在那儿，暗自埋怨敏熙这主意太坏！其实兆佳悠扬的嗓子还算过得去，但前世的我却是五音不全，因此会唱的歌少之又少，尤其是适合女孩的歌！
　　“呵呵，好啊！怎么？丫头不愿意？”太后笑问，隐隐有一丝不悦。
　　“悠扬不敢！这是悠扬天大的福分！只怕，只怕唱得不好，扫了太后的兴致！”一边拍马屁，一边快速盘算自己能够唱全的、又应景的歌。
　　“呵呵，可怜见的，怕是没见过如此的场面！不碍的！只管捡你拿手的唱！”太后作出一幅慈祥老太太状。
　　我却莫名有些不服气，预备振振兆佳府的威风，便朗声道：“悠扬虽是个女孩儿家，阿玛自幼却也当作儿子养的，今日太后寿辰，恰是见证我大清之盛世，悠扬愿为皇太后并皇上献上一曲《精忠报国》！恭贺太后万寿无疆！”
　　见康熙点头示意，我清清嗓子开唱：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悠扬的嗓子当然没有屠洪刚那样撕心裂肺，却也不失女儿家的飒爽，在座诸位怕是听惯了女孩的婉转娇媚，这背道而驰反倒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效果，全场掌声雷动！康熙眼中闪过欣赏，裕亲王和大阿哥更是直接站起来叫好，其余的皇子们，可想而知吧！
　　我虽有些后悔，争强好胜果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过于清晰的未来让我不愿意过多地担心任何事情。多年后我才悟出，问题正是出在我这性格心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