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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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泽的退婚书送到边春山来时，我和有落正在酿青梅酒。
“拿！拿着这玩意儿爬！”
有落满手梅汁，指着信使气急败坏。
“嘉泽他敢退婚？却不敢亲自来？回去叫他亲自来！”
我净了净手，按下有落，漠然道：
“退婚书我收下了，请回吧，还有……”
“还有替我谢过嘉泽上仙。”
信使生怕在此处多呆一刻，一溜烟儿飞了。剩有落仍是气得跺脚。
“谢他？你还谢他？你真真是蠢到家了！被他卖了替他数钱！”
“从前你就蠢，现在愈发蠢！”丢下这句话，她眼泪汪汪地离了我这边春山，剩我一人在棠梨树下疑惑。
好像，我是说，被退婚的，是我吧……
棠梨树和我一起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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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栀泠，是个不幸又不起眼的守山小仙。
我的挚友有落常说我笨。
过去我与她在昆吾山上修习时，她常在我耳边念：
“栀泠，你怎么不找嘉泽说话啊？你和他指腹为婚诶，那群小仙娥每日借着问功课的由头找他，你怎么没反应啊？”
有落说栀泠，你就等吧，你这性子，嘉泽迟早被别人抢走，到时候有你哭的。你这种人放在凡间叫吃那什么都赶不上热乎的。
我说有落你再多说一句，我拳头可不吃素。
当时她撇了撇嘴，只能屈服于我武力之下。
有落你真是镶金乌鸦嘴吧，如今看来，嘉泽果真不属于我。
其实呢，我争又如何，不争又如何，昆吾山弟子众多，我只是泯然众人的一个。
我是山上最普通的弟子，心法咒法佛理论道……每一门皆中下——有落比我稍好些，却也好不到哪去。
师尊们除了让我俩去打扫，晒书，搬东西而外，别的好事一概全无。
我估摸着我俩基本属于昆吾山上的小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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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约三万岁时，九重天上有上神偷学禁咒，后又盗得神界至宝灵织灯，在三界祸乱一方。先天帝率众神于都广之野与其恶战，终将其诛灭在支离山。
此战，先天帝耗尽元神，最终身入归墟，三界死伤惨重。
在那场恶战中丧生的，也有我的阿爹阿娘。
我娘亲一族本是羽族分支，阿爹在时与嘉泽之父同在东海水君麾下效力。
彼时阿爹与嘉泽父君交好，我还未出生，就与大我一百岁的嘉泽结下姻缘，指腹为婚。
父母丧生后，我无人照拂，便随外祖母去了羽族生活。也是在羽族结识了有落。
我是不幸的，但嘉泽比我幸运，他的父君在战中生还。而东海水君战死后，他的父君便被提拔为新水君。嘉泽虽只比我大一百岁，阶品却已至上仙。有时我藏在人群里悄悄望过去，他长身玉立，月白色的抹额前一缕碎发。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其人如玉”我低头轻轻念着，心里的梅花只开了一瞬，随后落满了南山。
我极少与嘉泽说上话，我不懂嘉泽。他总在人群簇拥中一袭蓝袍，对人人都笑着，耐心同每个人讲解师尊留下的课业。
他对人人都笑着，可却从未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有落总问，栀泠你在等什么呢？去和嘉泽说话啊……别等了，去呀……
有时我也问自己：是啊，你在等什么呢？
我也想过接近嘉泽，可我环顾一身，东张西望过后，发现自己一无所长。
所以那么久以来我只是一直在等那封退婚帖子吧。
因我知晓它迟早会送来，或迟，或早。
我感谢嘉泽，谢他没有将退婚书直接送到羽族，而是不动声色地送到边春山，替我保全了最后的颜面。
可我也厌恶他，厌恶他在那晚，在昆吾山上。
嘉泽在飞升上仙的那晚，有落让我送他贺礼。
嘉泽给了我回礼。
那晚山上的月色很亮，月光悠悠荡荡，只我和他在夜色里。我将贺礼给嘉泽，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头看着他蓝色的缎袍在月色下泛起银光。
他接过东西，我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忽地觉得唇上一软，是温热的，湿润的————
嘉泽低头吻了我。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