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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Madam,我杀了人。在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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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这里是警察局,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杀了人!”
当我路过一个负责接报警电话的警官时,我听见了电话里那个急迫的男声。
“请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已经在警察局门口了。”
这年头还有自首如此积极的人?我大感惊诧。本来准备离开警局的我停住了脚步。
下一秒,一个穿着皮卡丘睡衣的年轻男子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我不由得挑了挑眉,穿睡衣杀人?莫非是因为在家中与人起了争执,气急之下不小心失手杀了人?
我好奇地跟着他走进了审讯室。当然,我又拜托了舅舅帮忙。
刚坐下,他就急忙开口:“ Madam,我杀了人!我该怎么办?我会被判几年?”
女警官安抚了他:“别急,慢慢说。像你这种积极自首的会减刑的,只要你如实告诉我们,我们会帮助你的。”
他点了点头,稍微松了口气。
“在哪杀的人?”男警官翻开了手中的记录本,准备记录。
他坐直了身,认真地说:“在梦里。”
两个警官都抬起了头,看着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眼中透露出无语。
“先生,你这是在妨碍公务,报假警会有处罚的……”女警官神情严肃。
“我知道,”他又朝前坐了坐,“可我真的杀了人!”
“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杀的人?”男警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正襟危坐,缓慢口述着他回忆中的细节:
“我将一个女人——我好像很熟。先用□□将她迷晕,然后我用绳子将她捆了起来,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跪着,双手交握置于胸前,低着头——就像……嗯……”他沉思了一会儿,卡住了。
我脱口而出:“基督教徒的忏悔?”
他眼睛一亮,点了点头:“然后我往她衣服、皮肤、头发里撒上白磷,泼洒酒精——今天我特地给她挑了一件涤纶面料的衣服,就是为了方便燃烧。再然后我将她抛进了水里——她燃烧起来了,醒了,挣扎了一会儿,没多久就不动了。我不知道她是被烧死的还是淹死的。那个时候是凌晨,我躲在湖边的草丛里欣赏——反正我觉得是欣赏。一直等到她不动了,天快亮了,我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他说到这,身子往前倾了倾,“但奇怪的是,我现实中并不认识她,而且我并不信奉基督教。但我就觉得我真的杀了人。”
男警官笑了。“编得不错,你应该再去睡一觉,在梦里自首吧!”而女警官已经面露不悦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觉得他没有在说谎。
“这是真的!我没有……”他有些急了,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女警官打断了,要求他离开。
他被两个警官送到大厅,面如土色。
正要离开时,两个警官被刚回来的警队叫住了。
我在旁边还看见了他们拖回了一具尸体。
“刚接到了群众报案,光明大道人工湖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当地目击者称,今日凌晨发现人工湖中有团火焰,直到破晓时分火焰熄灭了。天亮便有人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女尸漂浮在湖面上。”
听到这,两个警官愣住了,面面相觑。下一秒,两个人冲出去,将刚走出门的年轻男子又拽回了审讯室,但没有问话,而是命人将他看守起来。就这样,他穿着皮卡丘的睡衣一脸懵的被拎了回来。
而我则又跟着他们去找法医。
“死者性别女,约20岁,身份不详,身高约160厘米,脖子、手腕、脚腕处都有被明显捆绑过。尸身有涤纶面料残留物。死者呈跪状,双眼紧闭。但死者不是烧死的,未烧坏部位皮肤尸斑呈斑点状出血,尸斑呈暗紫色进入扩散期,推测死亡时间在8~10小时。死者的口、鼻周围没有发现泡沫痕迹,也不是因为呛水而溺亡。在死者身上检测出残余白磷以及酒精物质,可以推测死者因吸入过多的燃烧产生的毒害气体导致的吸入性窒息以致死亡。”法医有条不紊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两个警官傻了,沉默了,继而又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然后向周围的人嘀咕了什么,周围的警察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审讯室。
等推开门,他看见这么大阵仗,傻了眼嘴唇,开始颤抖起来。
女警官脾气比较火爆,一进门直接“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盯着他问:“你都知道些什么?别再瞎扯做梦什么的!”
他脸色煞白,手开始哆嗦起来,说话磕磕绊绊的:“我……我该说的都……都已经说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说的都是真的……”
两个警官还要说些什么,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敲开,把两个警官叫了出去,我默默的跟在了身后。
“刚调查过了,这个人跟死者完全没有交集,而且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可是他说的跟案件完全吻合!”
“这也是奇怪之处,但他不可能是凶手,没有作案动机,也找不到任何犯罪证据,而且最重要的是……”说着那个警察将一个密封袋递给了两个警官。“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这个女式耳环,是凶手遗落的。”
“为什么不会是死者的?”
“因为死者而受没有耳洞,而且平时也没有佩戴耳环的习惯,再从现场足迹分析可以判断凶手是女性。”
“这……那他为什么知道这么详细?”
“巧合吧,换句话讲,可能真的就是一场极为巧合的梦罢了。”
“那他现在?”
“你们道个歉就把人给放了吧。”
后面再说了什么我没有太在意,反而我一直盯着那只耳环,我觉得很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过了一会儿,他被送出了警局。
我追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是,他突然转过了身,好像知道我要找他似的。
我看见他脸上没有了原先的惊慌、无助,反而极不正常的一脸平静,我的脚步停滞了。
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好像知道我要问什么,脸上勾起一个诡异的笑,看起来很瘆人。他幽幽开口:
“说不定被称作梦的世界才是真的呢?”
“说不定,现在,才是梦呢?”
我突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