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与阿斯蒙蒂斯》莪相_Ossian

7、7

　　父亲终于还是决定把自己卖出去了。当他来到自己的房间，说要她嫁给奇里乞亚富商的孩子时，她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
　　有一些意料之中，又有一些不甘心，串联起这些心思的，主要还是恐惧。尽管找不到阿斯蒙蒂斯在身上留下的痕迹，但被进入的感觉依旧十分明显，紧贴着的肉被强行分离的疼痛与美妙也让她为之颤栗。她不再是纯洁的处.女了，她用身体取悦恶魔，与他共享真知的欢愉。
　　莎拉的声线有些颤抖，这是她第一次正面违抗父亲的决定，“父亲，我……我不想嫁过去。”
　　父亲告诉莎拉：“他也是有权势的人，你难道怕嫁过去没法过上富足的生活吗？”
　　莎拉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嫁给陌生人。”
　　父亲摸摸她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莎拉啊，你已经是成年了，还恋家吗？”
　　“我就是不想嫁给他，再说了，我们都没有见过面。”莎拉试图向父亲撒娇。
　　父亲心领神会，“那就办场宴会，你们熟悉一下。”
　　“不要，我不想参加宴会，就是不想这么快离开你们嘛。”
　　父亲坐不住了，他不想听女儿撒娇，这婚她必须结。对方是他多年以来的合作伙伴，又是做香料生意的，两家结成亲家，到时候贸易往来更方便，联系也更紧密。
　　他严肃起来，“莎拉，你从来没有违抗过我的决定，你一直很乖巧懂事。这不仅仅是你的人生大事，也和我们家的未来息息相关，你不要只顾着自己。再说了，哪有女儿大了不嫁出去的道理？还是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莎拉慌张地否认，“没有。您告诫过我不要恋爱，我从没有和别人私会过。”
　　父亲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听话，到时候我安排你们见下面，你就不会害怕了。”
　　“可是……可是……”莎拉可是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推辞这门亲事。父亲打断了她：“不要可是了。你不是一直想帮父亲吗？你嫁出去就是在帮忙了。”
　　“好吧。”莎拉点点头，又想起什么，扬声说，“父亲，我想和女仆去趟集市。”
　　父亲有些生气，横眉道：“去买什么？女孩子家家，不要总是抛头露面。”
　　莎拉说：“那个，几天前我看见波斯的珠宝商又来卖货了，想挑些。”
　　父亲放心了，“也好，叫上女仆们一起去，多挑些回来。”
　　仆从们帮着她挑选珠宝时，她又一次溜到莫兰家去。
　　她委屈地抓着莫兰大哭：“我已经爱上阿斯蒙蒂斯了，我今生绝不会再嫁给其他人的！”
　　莫兰却无动于衷，残忍地指出：“是你自己要落入恶魔的陷阱里去的。”
　　“可是我爱他！我爱他的知识，爱他的故事，爱他对我的触碰……我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要是有天晚上他没来我身边给我讲故事，没教我知识，我会心慌一整天。”
　　莫兰说：“我都说了你完蛋了，你坠入的不是爱河，那也根本不是爱。”
　　“那你告诉我，爱是什么呢？总不可能是嫁给一个没见过面的人吧？”
　　莫兰思索一会，昂着头说：“我也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恶魔也好，天使也好，是不会爱上人类的，你对他们而言只是玩具罢了。阿斯莫德爱你吗？我看不见得。他和你上.床的时候，嘴里不知道在喊谁的名字呢！”
　　莎拉一时有些发懵，“可是之后他每一次都是叫着我的名字。”
　　“这不重要。”莫兰气得眼睛都瞪大了，“重要的是，你只是被他欺骗了而已。现实一点，也许你和未婚夫见面后就忘记这段往事了呢？”
　　莎拉收起哭泣，用手指抹掉泪水，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了。”
　　莫兰背过身去，切了一片干苹果，突然后怕起来，“你难道想对阿斯莫德下咒吗？”
　　莎拉摇摇头，随后又咬牙点头。
　　莫兰沉默一会，最终什么也没说，警告她：“回去吧，回去睡一觉，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