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暗恋我自己[校园]》连春

3、冰箱贴

　　“他妈的，吴楚耀，哪有粉角的喜羊羊啊。”金崇盯着吴楚耀面前的铁板发出疑问，吴大家本人还在奋力地往另一个角上挤粉色颜料。

　　吴楚耀也没理他，涂完了角之后才放下颜料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刚完成一半的作品。“哥们，你的审美怎么这么单一啊。”

　　“丑爆了。”金崇撇了撇嘴，继续往自己的机器猫大脑袋上挤蓝颜料。

　　“真是俗人啊。”吴楚耀叹息一声。“快把绿色的给我递过来。”

　　“喜羊羊身上有绿的地方么。”金崇吐槽着，长臂一捞，把绿色的颜料瓶递了过去。

　　立刻，喜羊羊喜提绿色飘逸卷发。

　　两个半大小子勾着腿蜷缩在儿童板凳上画冰箱贴，一边画嘴里一边冒脏话，引得旁人都纷纷侧目。李春杨也站在不远处往这边看，他正守在靠一旁的微波炉边，等着里面的画烤好。摊子上除了他俩基本都是家长带着三四岁的孩子，挤在一块的两人看起来又大又笨。

　　还好两人脸皮厚惯了，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没有黄颜料了。”金崇突然说道，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四处张望了一下。桌上确实没有明黄色的颜料瓶了。

　　吴楚耀撇了他一眼。“就一个铃铛，拿土黄色对付对付得了。”

　　“没有黄颜料了！”金崇没应声，就举起手冲着正在给画过水的李春杨大喊。

　　李春杨回头，正看见金崇像个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傻颠颠的高举着胳膊。就立刻从边上的大箱子里翻了两瓶崭新的黄颜料出来。“给你。”

　　拿到了颜料，金崇也没说谢谢，又继续埋头自己的大作。

　　李春杨张着脖子看了一眼，这种冰箱贴都是给孩子画的，会正常上色的人很少，金崇不但严格上色还一直纠结颜料的薄厚程度，反观吴楚耀，好好的喜羊羊就剩个轮廓能看得出样了。

　　他又忙活了几分钟，金崇和吴楚耀也端着铁板走过来了。李春杨默不作声的接过两人的画，放在微波炉里叮了一下，再利索地把铁板拿出来把上面已经凝固的胶转贴到新的包装上。

　　吴楚耀的那副已经溶色溶得像鬼了，还腆个大脸呲个大牙在那欣赏。

　　金崇捏着手上的塑料纸，从口袋里摸出十块钱递过去。“一起付。”

　　“等下我找你钱。”李春杨接过那张皱巴巴的纸币，转头在一个铁盒子里找着零钱。他捡起三个一块硬币，放到金崇向上摊着的手心。

　　十分微小的触碰间，金崇感觉到李春杨的手好冰好冷。他盯了李春杨一会儿，直到对方被看得忍不住笑起来，他也还是没想到要说什么。

　　“你明天还来吗我家。”金崇问完就尴尬起来，这话问得好像他多盼望李春杨来似的，好像个初恋痴女。

　　好在李春杨只是愣了一下，似乎是被吓到，随即还是顺从地回答道。“我一个假期都去金老师那。”

　　“那你摆摊摆那么晚。”金崇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半过了。

　　“马上就收了。”李春杨说。“冬天没什么人来玩。”

　　金崇没再说什么，转头就走了。吴楚耀三步并两步地跟上来，走远之后他忍不住问。“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你问他这个干嘛。”

　　“人都给你优惠三块钱了。”

　　说着金崇的手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口袋底的三个钢镚，冰冷透凉，他把它们握在手心用力捏了一下，也没有立刻热起来。

　　第二天李春杨果然准时到了，其实不止第二天，每一天金崇穿着睡衣，揉着眼睛出房门洗漱的时候，李春杨都已经端正地坐在书桌前了。

　　金崇上午地大部分时间都和李春杨并肩坐着，金柳从不给他们布置相同的作业，他完全懂自己儿子不学无术的尿性。要是布置一样的，金柳估计连脑子都不会动一下。

　　李春杨做更难的模拟卷，金崇就做基础题，完全不一样的内容，金崇连想抄都不行。

　　不会的题目只能空着等着金柳骂完再教，或者直接先问李春杨。

　　金崇最后咳嗽了两声给自己壮了个胆。

　　“呃……”金崇不好意思地那笔点着一道三角函数的大题。“我不会……”

　　李春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说话。

　　常人说到这，不都应该主动请缨了吗！乐于助人的精神都到哪去了！

　　金崇腹诽着又咳了一声。“能不能…教教我。”

　　李春杨没应声，只是接过了卷子，对着拿到题目仔细地看起来，没多久就动起笔来。草草地做了两条辅助线，又在旁边列了几道要用到的公式。

　　这么快。金崇瘪了瘪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老天不公。他往李春杨身边凑了一点，两个人脑袋挨在一块，李春杨就开始解释这道题目。

　　金崇这辈子没感觉到自己的思路这么清晰过。金柳虽然也还算耐心，但金崇在这方面特别怕金柳，坐在他身边做题，身体和神经就已经绷直了，越想对就越错。越错就越挨骂。越挨骂脑子就越乱。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李春杨一连串说那么多话，他的嗓子似乎不大好，说着说着总是哑声，于是他说一段时间就会轻轻清一下嗓子。

　　一道题解释完，李春杨就正回了身体，朝他眨了眨眼睛。

　　非常非常难得的，金崇连第二小题都自己完整地顺下来了，他这辈子没见过自己的数学答题区有这么多密密麻麻看起来正确的答案。连金柳改卷子的时候都忍不住夸了他几句。

　　几个得分点都写到了，有时候金崇耍小聪明得分，就算答案对了也最多只能得个一半的分。

　　他喜滋滋地接受着金柳的夸奖，一边说没有啦没有啦一边偷偷瞥了眼站在身边的李春杨，对方脸上也挂着点淡淡的笑意。

　　这还是金崇第一次发现，李春杨的左边脸上居然有一个很浅，但也漂亮的梨涡。一抿嘴，颊边就形成一小点凹陷。

　　金崇默默地想起，邓丽丽好像也有一个，也是单边的。这俩人就好像对方的男女翻版，还真是默契十足，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

　　直到李春杨抬起眼皮不解地瞅了他一眼，金柳才悻悻地转回头。

　　从金柳到五中任教起，金崇就和邓丽丽认识了，大概初二的时候，高三结束，整个年级组的老师一起吃饭，金崇和邓丽丽也跟着各自的父母过去了。

　　其他老师的孩子要么没来，要么年纪太小了，两人是同级生，其实初中也是一个学校的，只是不同班，彼此不认识。

　　大人都在喝酒聊自班毕业的学生，吃完了饭，被忽略的金崇和邓丽丽索性就出了包间散步去了。外面特别热，两人一起聊了一些学校里的事情，还算投机，邓丽丽对他一笑，就露出那个浅淡的梨涡。

　　从那一天起，邓丽丽似乎就有了一些类似于追求的行为，但这让刚开始发育都没多久的豆芽菜金崇感到十分费解。

　　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邓丽丽长得真美，一进高中就被很多人盯上了，缠得邓丽丽十分尴尬，还好她妈妈的身份很快曝光，就再也没人敢给她送奶茶塞情书了。

　　虽然邓丽丽持续了两年的朦朦胧胧的示好，金崇也不是感觉不出来，但是他就是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要说邓丽丽哪里有不好，这女孩又是个几乎完美的。

　　在他心里。像邓丽丽这种女生，应该和李春杨这种男的在一起早恋比较合适。

　　吃完了饭，金柳就留李春杨歇会再走，说饭后运动对肠胃不好，李春杨不好推脱，就和金崇两人就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虽说坐在一起，但还是没什么好聊的，金崇希望李春杨能快点走，他不走，自己都不能出去玩。

　　要是出去了，肯定要被金柳一顿呲，肯定要说什么说什么：客人都没走，你就先走了，金崇，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

　　昨天的画的冰箱贴金崇沾了水贴在卫生间的瓷砖上，李春杨已经在上厕所的时候品鉴过了，上面不止有昨天的，还花花绿绿地贴了很多金崇小时候做的，除了这个机器猫脑袋，其他做的都和吴楚耀那个喜羊羊差不多难看。

　　“我看见卫生间里…你喜欢画这个？”李春杨主动挑起了话题。

　　金崇噢了一声。“小的时候喜欢。”

　　“那挺可爱的。”李春杨点点头。

　　可爱。可爱是什么意思。八岁之后，就没有人用可爱来形容金崇了，开始抽芽之后，帅气才是本少的代名词。金崇愤愤地想着。

　　“你呢，怎么想到这个时候去摆摊。”金崇问，这个年龄段的人最要面子，像这种大摊位绝不是自己勤工俭学，要么是父母在做这个，过来帮忙，要么就是已经缺钱到活不下去了。“这会没什么生意吧。”

　　“这是我妈的摊位。”李春杨干脆地说。“现在都是我在摆。”

　　“冬天还是别摆了，外面那么冷，人也少。”金崇诚恳的建议道。

　　李春杨直视着前方的电视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金崇甚至不确定他到底听见自己说话没有。过了好一会儿，李春杨才摇了摇头。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