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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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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推门而入,用眼神示意让小梨走出病房
男人拎了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水在瓶中随着男人步伐震荡的起起落落,像极了身后少女不断起伏的那颗心
出了门,下楼,左转,走出住院区,直至走至背荫无人处的广场,男子才停下前进的步伐,站定,顺手将水瓶掷的老远
爸爸,少女的声音几经颤抖,简单的两个字喊得跌跌宕宕,波澜起伏
男人看着眼前少女的脸与过世妻子的脸重合,长长的叹了一声,怎么可能没有爱过呢,只是这些年大概恨总是比爱多,比山更重的爱无处纾解变成了比海更沉的恨意,早就忘记了她还是个小小姑娘时总会穿着比花还艳的粉色连衣裙在自己身边跑来跑去的样子,也忘记了她出生时抱着她说自己拥有掌上明珠的欢喜样子
男人似觉得有几分失态,含糊着用夹克袖子撸了一把脸
你爷爷的病你也看到了,你那边还有没有钱了,拿出来垫一垫吧
我,我也没有很多,而且...
而且什么,你妈死的时候不是把钱都给你了吗?
妈妈的钱早都没有了
小梨觉得手心有些疼,可藏在袖子中指尖撕透掌心嫩肉仍不上父亲话里的那些尖刀
怎么可能没有了,不是有十几万吗?
是,不是,那些钱不是你拿去...
拿去什么?哦,你是不是想说我拿去输了,还是拿去喝酒了
没,没有
呵,那钱我花花怎么了,就好像没有老子能有钱一样?
小梨咬着下唇不再回应
别一提及就一副死了爹的模样,留给你干嘛,留给你和你妈一样吗?一样要去找小白脸吗?还是?
说及此男人好像陷入了往日不堪的回忆中,朝着地面淬了一口
小梨自知提及此事除了无休止的争吵就是来自父亲巴掌的警告,几分顾及下就要转身离开
转身间飞舞的长裙被道路旁栽种的苎麻丛所吸引,纠纠缠缠至树枝而上,洁净的大腿露出大半,少女弯下腰将与之纠缠的裙盼拉开,身后是即将发火的父亲,身前是苎麻丛,一心想要离开的小梨慌乱下被一侧的高耸石块绊倒,摔进苎麻丛中,白嫩的身体被坚硬的石块以及坚硬的植物被衣划的鲜血淋漓
纠结的长裙终于与苎麻丛枝叶所分离,少女咬着唇挣扎着从灌木中起身
男人看着少女紧抿的双唇,嫩白臂膀,腿弯上的划伤,莫名与多年前同样容颜x下的记忆涌上心头,眼睛下同样的不满与委屈,同样的鲜血横流,同样的不洁与不甘,他甚至想起街头巷尾提起他时的模样,变为他人谈资唏嘘的模样,一桩桩,一件件,通通涌上心头
啪,将将起身尚未站稳的少女被响彻耳际的耳光打碎,还未站稳的身躯直接被猛力掀翻,倒在那片灌木之间
都他妈一样的,一样的
中年男子的暴怒中糅杂着年近中年的不甘,失去爱人的希翼,以及对那张相似面孔一般的怨恨
拳脚接连不断的挥在少女身上
打她,打到鼻青脸肿
好像只有将那张相似面孔打至变形才能纾解心中的暴怒
揍她,揍到鲜血横流
好像只有嘴角鼻孔不断流淌的鲜血才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茶余饭后的调剂
少女好像已经习惯了此情此景发生的所有变故,唯有不断蜷缩颤抖的肢体述说着本不该承受的暴行
安安问她为什么从来不说受到的苦,走过的难
她走过的曾经是连回忆都会针扎般疼
她想过反抗,可是那是母亲致死哪怕无限误会中都所钟爱的父亲
她又有何真的可能的希望呢?
好像,那些所有暴行中,只剩眼泪还有生存的权利
或者,从一开始大概就是她错了
她错了,作为女儿,她错了,作为活着,她错了,作为...
绝望中,她好像是看见了顾允怀,那个站在佛前,跟佛一样闪着金光出现在她身边的顾允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