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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其实除了生老病死以外,我们所感受到的痛苦,都是我们的价值观所附带的,而并非真实存在的。我们不必也不能站在五十岁的年纪去悔恨三十岁的生活,也不可站在三十岁的年纪去指责十八岁时的爱情。我们无法站到现在的或者以后的高度去批判当年的自己,这并不公平。即便可以重头再来一次的话,以我当时的心智和阅历,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记不得那天下午的比赛是如何举行的了,也记不得是输了还是赢了。但那天下午比赛后,我与暮圳走在校道上的画面却让我刻骨铭心,我们走得很慢,周日下午校园的道路上其他学生的身影很少,落叶随秋风渐飘渐远。此情此景此刻,相知相识相恋!我原本以为自己“清醒”的头脑可以对抗小鹿乱撞的心脏,可是并没有,它们各自博弈,折磨的却是我整个身心!这一路走来,我只不过是在这茫茫人海中寻找,访我灵魂的唯一伴侣,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仅此而已。暮圳未曾参与我生命中的那些岁月里,让我差点就以为人生不过如此。可当暮圳的出现后,我又原谅了这些年世俗交付给我内心所遭受的一切委屈。然而现在的我再反观我与暮圳的整个爱情历程,到底也还是人生中最不该陷入的一段“孽缘”,是一种不该去拥有的缘分。其种子一开始就不该萌芽。有缘但始终无份!
      自此,我与暮圳开始了往后的交往。课堂上我们认真听讲,课间他偶尔辅导我英语,教我如何运用语法,如何记牢一个重点高考词汇,偶尔间我们也会谈笑风生。第一次阶段考,我们再一次用成绩保留了现有的位置。就这样我们高三期间我,暮圳,孙泽博,律弈成了关系极铁的“□□”,基本上课间,课后都是形影相随,如胶似漆的。然而也只有律弈心里清楚得知道我与暮圳得关系早已经不是同学们眼中所以为的正常兄弟同学情。
      在一次晨读中,我见暮圳的脸色泛白,一只手捂着肚子,我问了律弈才知道,他们早上都为了贪睡一会,导致了没时间去食堂吃早餐。下了课我急匆匆地跑到楼上去找屿硭,夺走了他放在课桌上多余的面包还有一瓶牛奶。屿硭瞪大了眼睛看我,什么也没来得及说,我就跑回教室了。正如屿硭要是以为是我没吃早餐,别说是他吃剩下的我不嫌弃,就算是他饿着肚子,也愿意让我先填饱肚子。到了教室我放在了暮圳的桌子上,我一边拆开牛奶的吸管一边跟他说:“赶紧先吃点东西垫肚子,你这一看就是又犯低血糖了。”“朝圻,你偏心阿,我跟律弈也都没吃早餐呢。”孙泽博抬头冲着我说道。我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律弈这时打了个圆场:“哎呀,你跟我的体质都比暮圳要好,你看暮圳的嘴唇都泛白了,你还在争风吃醋阿。”我挠着脑门低头笑了笑,暮圳也开心地边吃着面包边掰下来一些递给他们一起垫垫肚子。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也是我们的班主任任教的。班主任走进教室,就跟我们宣布了学校要举行一场书法比赛,她问班里有谁要报名参加的时候,得近乎半个班的同学都在喊我的名字,也许是高考在即,其他字迹笔挺的同学也不屑于参加,当然我也不例外,我本意也不想参加无关高考的其它文艺竞赛。但是我看向暮圳的时候,他总是会露出他那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在笑,他不像半个班的人一般激动起哄我的名字,更多的是替我感到欣慰,他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低声地说:“我陪着你去参赛,可以的。”我听了之后也没有其它顾忌地就向班主任报名了。后来,书法竞赛成绩公布后,因为我那时带的是一支0.5的水笔进的竞赛。最终评选是硬笔组三等奖。暮圳笑着对我说:“那以后要多给我留下你的落款哦,等你哪天身价不菲了,我也可以拥有旁人挣不来你独一无二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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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保护同学们的视力,我们班主任说不调座位,但是组与组之间需要换组上下轮动。这下子,这原本让我们四人是在教室的第二组正中间的,给轮换到了第三组的最前面,也是整个教室的前左角落。我看了两天脖子就酸得不行。我便私底下去找了班主任商量,让她允许我把课桌朝着黑板的方向挪动四十五度角,也就是有点面朝讲台,背靠窗户。当然这个角度也意味着我的右侧便是暮圳,这也是我去找班主任商量的小算盘之一。
      “好,看在你为班集体争取了第一张荣誉奖状,就当是给你的小特权了,但以后不可以这样了哦,不然全班都效仿跟着你搞特殊。”班主任和蔼可亲地答应了我:“另外,你们这四个全班都知道关系铁的男生,高考上都是可以冲刺的好种子,至少在这一年里无论如何都得保住一本线。不能互相打闹耽误,在各科成绩上要互相取长补短,听明白了没有。”我信心十足地回答道:“好,我一定全力以赴。”在我的印象里高三的班主任是一直都在鼓励着我前进,在我情绪低迷时,也是她让我要咬咬牙挺住,她与英语老师(Misa)都是在成绩与精神上给予我鼓励的良师也是益友!她们的课堂严肃但不失风趣,还带着些许的童真,尤其是Misa,她性格极为开朗。课堂上不会让我们感觉到压迫跟拘束。她十分看重我跟暮圳的英语成绩,时不时让我们背英语范文,课余也是跟我们这四五人打闹成一片!有几个比较让我窘态的是我跟暮圳偶尔课下的亲密之举被她瞅见了。Misa看到了也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我挪动桌子后,我的手可以非常轻松就触碰到偶尔趴在桌上休息的暮圳的头发,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班主任要处理的事情过多,也没人提醒,就没换过座位了。直至下学期,座位才有了新的变动。这样的座位安排让我与暮圳在自习课上可以不用开口叽喳就能在草稿本上轻松的聊天。草稿本上也写满了我们彼此间的各种期待与承诺,甚至还有对未来的规划。现如今我每一页每一个字都完好无损的保留着,开始写这本自传体后,我便把每一段对话,对应的时间节点,尽可能地参考手机相册的时间,一一匹配裁剪下来,贴到发生的节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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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正当我们情感温度上升的期间,我也开始听到了关于暮圳感情上的八卦。孙泽博在下课的时候问了暮圳:“你高二的小师妹怎么最近没见到她过来粘你了呢?”“什么叫我的小师妹,我高三读到现在都个把两个月了,我连分在哪班都没告诉她。”暮圳急红眼地怼着孙泽博。我虽然坐在前面,但是这种距离还是可以清晰地听到对话里的每一个字的。我也没当真,只是如同闲言碎语一样听了就没把它当回事了,毕竟这种八卦在校园里已经是屡见不鲜了。直至几天后,在一个课间我走出教室准备去打饮用水时,突然听到一个女生在借问:“请问师姐,暮圳是在这个班吗?他坐哪个位置呢?”我回头看这位微胖脸稍圆的女生手里还提着一杯奶茶在向我们班里的女同学借问。我径直地顺着那个方向望向暮圳的座位上,只见暮圳的反应时比较抵触的,他将一只手托在他的下巴,把脸往相反的方向看去,像是知道她在找他,而他在故意避着她。
      可接下来的画面却让我差点推翻了之前对暮圳的所有期待。那位女生径直走到了暮圳的身边,把她手里的奶茶放在了暮圳的桌子上,然后一点都不陌生地用手抚摸着暮圳的脑袋,即便暮圳做出的举动是抵触的反应,可我内心却依然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的痛。如果眼前的场景跟背后的感情是一致的话,我却已经拿着所有的感情当了赌注。原本关于这方面我就不是一个勇敢的男生,我即使鼓足了勇气也才只能够让我自己无怨无悔的去爱另一个男生,也远远不足以让我在一个女生面前去捍卫自己的爱情,也没能让我有勇气带着暮圳去面对这个世俗,因为无论是他还是我都还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生活。然则无论结果如何我当下也并不后悔,爱他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往后的几天小师妹几乎每个课间都踩着点到高三级部找暮圳。暮圳也是每次在小师妹来之前就像有预感一样事先假装趴在课桌上睡觉,但小师妹雷打不动的每天过来送奶茶,让我们身边的同学都议论纷纷说这是暮圳的女朋友吧;他怎么对他女朋友爱答不理的;他俩该不是小情侣闹矛盾吧……每次听到这些言论,我融入于他们的嘻皮笑脸之中,但是眼神却不断躲闪。也像极了当初我与萧婷的关系。同样的暮圳也像极了当初我的反应,不承认也不做任何解释,任由旁人的言论去发酵去传播。但即便如此,在没有听到暮圳亲口对我的解释前,我不仅不好再往前一步,相反我也开始回避了,不会再敢轻易揣测。课间我不是去打开水,就跟律弈靠在走廊上发呆,教室我的位置也时常被小师妹占有,像极了是我把暮圳拱手相让给小师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律弈那几天也看出了我情绪的低落,他却看得十分透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放心吧,你没输,暮圳也不会让你输的。”当时听完之后我还一头雾水,过了阵子我才反应过来律弈的言中之意。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暮圳朝我递来了一本草稿本,我翻开里面简短的写了一句:朝圻,别多想,我们都不能轻言放弃,放学陪我去趟图书馆。熬到了放学,我们肩并肩地走在去图书馆的校道上,看着步履匆忙的同学们我们没有过多的交流,到了图书馆,我们找了个位置放下了书包,图书馆的同学寥寥无几,因为内宿生不是冲去食堂,就是急忙回宿舍洗澡;外宿生也都陆续去停车场开车回家了。没等我先开口说话,暮圳就说:“朝圻,这两天让你受委屈啦,并不是如同学们所说的那样,小师妹,即便我知道她对我有爱慕之意,但我一直也都只是当妹妹般看待。小师妹母亲跟我母亲是朋友,又都是从深圳来到这边读书的,举目无亲便托付我多照顾一二,这也是我知道我对她没有半分非分之想,可我也没法如何过多地抵触人家。”我听了暮圳的解释,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跟乐开花了一样,表面上我还是努力地强装镇定,还调侃着暮圳说:“哦?是吗?”哈哈哈哈哈,暮圳揪着我的肉说:“你该不会还在生气吧?”“哈哈哈哈哈,没有啦,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我摸了摸暮圳的头回答着。“好,那我们拉钩,以后要尽量不让对方误会失望,另外你可以往后放学陪着我来图书馆,我们一起自习会吗?”“当然可以阿,但是你一个内宿生,这样时间不会很紧迫吗?”我们一边聊着一边伸出了小指头像小时候那样拉钩盖章。这时我一个机灵,连忙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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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我大不了晚上夜自修后再回宿舍洗澡,等你回家,我就去食堂吃饭。”暮圳呆呆的表情总让我忍不住想捏他的脸蛋。这时侯,我忘记了屿硭还像以往一样在停车场等我一起回家,我急匆匆地跟暮圳说:“你先赶紧去吃饭了,我忘了我朋友还在停车场等我呢。”“好,开车回家要注意安全哈!”我们都乐呵呵地离开了图书馆,暮圳朝食堂的方向走,我朝校门的方向跑。
      我大汗淋漓地跑出校门外,到了停车场,看着屿硭在玩着手机等我,天也很快要暗下来了。屿硭总是那么吊儿郎当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问了我:“怎么下午那么久,老师留堂了吗”。我说:“没有,放学去了会图书馆。”看着屿硭那关切的眼神我有点不知所措。一路上一起开着小电驴,等到了快分离的分岔路口上,我才轻声说:“屿硭,要不以后放学你先回家吧,我想再去图书馆自习会。可以吗?”我原本以为屿硭会不同意,却不料他非但没怪我,还担心地问:“那么晚,你再自己开车回去能安全吗,要不我就多等你一会阿。”屿硭他是生性好动,自幼便不大喜欢静下心来学习,但他脑瓜子很机灵,虽然偶尔也臭脾气很冲,经常在球场上惹事,也会干架,但他对我从来都是收起他的臭脾气。当然了,我本身的性格也是不好事,不滋事,但只要屿硭因为性格□□在球场与别人起冲突,我也会第一时间到场,站在他身边,即便我知道是他的不对,我也仍毫不犹豫地先维护他。我与屿硭的感情,在我看来,他便是我对朋友间唯一明目张胆的偏爱,也会是众所周知的例外。就连其他朋友,我都不允许他们在我面前说有关屿硭的是非。印象中有一次屿硭下来班级找我,被凰齐看到后她事后问我:“你跟他很相好吗,他不是……。”我记不住后面凰齐对着我说了屿硭什么缺陷了,但我有些气愤地回应她:“他怎么对别人不关我的事,恰恰要是屿硭对每个人都如同我一样这般呵护,像万花筒一样,我便也不会觉得这份感情有多珍贵了。”既得屿硭一人以偏爱,吾愿尽余生之慷慨。我去了解一个人,不会凭借我的耳朵去听闻有关于他的评论,我还有眼睛,再不济我还有一颗会跳动的心可以去切身感受。“所以无论你们怎么听说他的为人,都改变不了我自己对他的例外,同时也不希望再当着我的面说着关于他的是非,因为我只会站在他的身边。”此后,凰齐非但改变了她道听途说所认为的对屿硭的看法,而且如同电影小说般的腐女嗑起了我跟屿硭这对CP,往后她的形容都是你家屿硭怎么怎么了,还有屿硭家的你咋滴咋滴了……
      “没事的嘛,我自己晚点就慢慢开回家,没多大关系的,你又不一起自习,你自己在停车场喂蚊子等我阿,傻子。早上我们还一样一起上学的嘛!”我嘟着嘴有点撒娇的语气,态度像极了乞求着屿硭的同意。“那行吧,那你自己回家,路上有什么情况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与暮圳的关系也越走越近,课间之余也多了些互动,往后小师妹一送奶茶来,上课铃一响小师妹她前脚刚走,暮圳后脚就总是把小师妹送来的奶茶放我桌子上或者递到我手上说着让我喝吧。我又每每跟他说:“别阿,既然是人家的心意,她特地送来的你也得领这个情阿,更何况你那么瘦,又时常犯低血糖,还是你喝吧。”每当下课,暮圳都会犯困,经常趁着几分钟的下课时间眯会,为了下节课有更好的精神。我就会经常去饮水机帮他把水打满,然后回到教室,也会像抚摸小孩子一样抚摸着他的头发,每次他也都像是能感知到是谁在触摸他的头,只有我摸的时候暮圳才不仅不会抵触,还会用他另一只手也轻轻地搭在我抚摸他头发的手上。当然如果是我趴在课桌上休息,我也能感知到是屿硭在触碰我,我也会更安心地熟睡一会。即便我们在公共场合不会也不敢再有比这更亲昵的当作,但是与我而言,这已经是弥足可贵了。我们注定不能像“正常”的校园情侣那样只需要躲开老师,主任,教官,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随时亲亲抱抱。然而要是其他人,像小师妹,暮圳都会非常反感别人拨弄他的头发,他趴着都会猛地一下坐直了,用手甩开别人的手,并且脸上也会露出难以掩盖的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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