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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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所以，要偷偷跟上去看看吗？——作为一场难得的旅行？”
女人露出狡黠的神情。头顶的红发吸饱了光，鲜艳如火。
“好歹有我在，还是能保证你全须全尾地回来哦？”
柳一看着她伸出的手，“不会被发现？”
斩钉截铁，“绝对不会！”
乖巧模样的孩子有点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但毫不犹豫地：
“那就把柳榑先关起来吧。”
2.
在林梓住进来后，连除了姐姐以外的方面全都迟钝到不行的柳榑有时都能说几句“姨姨，好！”，更别提性格本就敏感的柳一了。
【lz观察日记：
……
性格总结：
开朗热情，教学认真，对待小辈会真诚相待，可能不理解但绝对包容，提出的疑惑的回答不会藏私且没有彻底清楚之前会一遍一遍模拟实验，然后给出实用解决方案……
虽然有时候暴脾气但绝对会打直球说出不满的理由，就算有时候会无意识地开军队里的黄色玩笑但会马上道歉然后紧接着训练柳榑直到他累到忘记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她不需要再记录下去心里就有了答案：这是个完美的引导者。
于是理所当然的，柳一的例行考察在短短一个月的时候就落下帷幕。
从此，林梓单方面成为了她心目中的合法监护人。
但回到现在，柳一才发现她真正选择林梓的最关键原因是什么。
3.
“……我没养过孩子，你确定准备给他物质上的资源都是充足的吗？”
“当然。布置了每日任务需要打卡，娱乐方面也有电视机。”
林梓爽朗一笑，“那就没问题了。”
喃喃，“不过居然还有电视机啊，那他还挺舒服的。我怎么就没有一个这样的姐姐。切。”
……是了。就是这样。
只有林梓才不会像其他大人一样将她的决定安排视作儿戏，她只会认真问一句“你确定好一切了？”，然后你回答“是。”，那么这件事在她那里就结束了。
而且只有她不会将自己当成累赘，会即兴提议一场“恶作剧”性质的旅行。
柳一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满意地笑起来。
……甚至这个吐槽都这么深得她心。
——柳榑可是靠着她才能活得好好的。——她如果不是最好的姐姐，那一定是最好的饲养员！
咳咳，说回现在。
“我们去边境需要准备什么？”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然后就没什么事干了。
她对还需要准备的东西一概不知，但起码知道一旦沾上jun火，这东西一般都很难搞到手：
“那边打仗，我们还需要去买特殊物资吧？”
……是的，继她的父母前往边境之后，她们也要去那里了。
但出于种种原因——主要是安全方面——她们真正去到正在开战中的军事禁地里面是不可能的，所以这趟过去只是去靠近的小镇上感受下战争硝烟而已。
至于理由：
【必须感受下战争的残酷才会更加珍惜生命吧？】——作为可靠前辈的林梓如是说。
4.
之前很多次对练中，林梓都鲜明地指出她招式中的问题。
【明明教给你的都是军统拳，为什么你做起来就像谁家培养出的死士一样要去同归于尽啊？】
恨铁不成钢。
她看着被再一次摁倒在地的小孩。
啧，在解除对仗模式后脸上的表情就茫然起来，显然那种状态是只有在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发挥出的本能意识，清醒过来后就完全消失了。
连出现了这种状况都不清楚，更别提去控制了。
林梓罕见有些苦恼，毕竟她也清楚这算是一种应激状态。
人类再怎么聪明也是一种血肉构成的生物，很难彻底反抗自己的本能。
特别对于现在控制力并不强的小孩子来说，这不是意志坚不坚定的后天培养问题，这种反应更多是由来自幼年时期对危险更为敏感的器官决定的……而且这家伙还有过被伤害的先例。
【难办了啊。如果你不能控制这种状态的话，以后可就只能原地踏步了。】
林梓摊手。
柳一听着这样堪称残酷的宣判，不由呼吸一滞。
【……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吧。不然也不会这么淡定了。对吗？林姨？】
理智让她遣词的逻辑清晰，本能的恐惧却让她的拳头攥紧。
好在她的判断是正确的。
女人咧嘴一笑，表情得意地竖起拇指：【哼哼，你说对了！这可难不倒你林姨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不过……刚刚我说有一点不对。我说你是因为本能的恐惧而产生的自毁式攻击？】
投过来的视线微妙。
【不不不。我觉得恰恰相反。你是理智派，招式里的冲动少的可以。稳打稳扎，这很好，但这也让你唯一展现的感性因子对你影响太大。】
她几乎锐利地戳破柳一行为背后的隐藏动机。
【你的悲观是你理智行动中唯一的变数。——因为你觉得你赢不了，所以宁愿算到自己的死亡也要扯下对方一块肉。】
她们默契地沉默。林梓很快跳过这个话题。
【你现在还小，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但因为你的本能强烈到有点碍事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往这个方向稍~微~改善一下。】
林梓这时瞅了她一眼，却没继续说下去。
【……？】柳一很快反应过来，并识趣地捧哏，【怎么改善，老师？】
女人哼哼地笑了一下。
【因为怕打不赢而觉得恐惧？】她大声宣布，【那我们就去换一个，比如说——干他大爷！】
她说起这话笑声大得都快要呛出来。柳一看着她那团徐徐燃烧的火焰，指节不由蹭蹭鼻尖，也露出一个微笑来。
待消停了一会儿，她才平稳呼吸，继续说：
【你还很年轻，可以活很久。对于一些难题，你可以去刺杀，可以耍赖可以使小动作，可以随便什么方法去赢……但这一切的可能只建立在你有且仅有一次的生命之上。】
她合握住双手时发出一声闷响，女孩的身体瞬间绷紧。
【如果对你来说，活着比一时的胜负更重要，那你攻击时身体就可以保持冷静。】
苍灰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这是每一次将子弹击出后残余的硝烟。
而这枚子弹此刻击中的是柳一。
她问道：【你明白吗？】
【……】女孩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知道的，老师。】
……毕竟她目前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能够达到“活着并活得很好”的最终目标。
林梓没说对这个回答满不满意，只是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她做出用力拍手的动作，声音却是微弱的，像是唬人一般。柳一明白这就是对话的终点了。
女人拎起训练时被扔在一旁的衣服擦了擦汗，向她摆摆手：
【行啦。你泡完澡再说吧。】
5.
……说实在的，那天听从建议去泡完澡确实精神舒缓许多。
柳一后来再想起来，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对这个回答是不满意的。
或许这就是她们第二天开始收拾行李的原因。
……不过保不准也只是出于这位退伍军人身上独具有的当机立断的特质呢？
但总之她们要出发了。
等到结束了这一趟旅行，或许她就能知道答案了。
6.
“啊，那个啊。”
来到房间的衣柜边，林梓就在一边看着她收拾东西，两手空空——据说她真正要拿上的东西还得去她家一趟才行。
被问到她们去战区附近要带的东西，她想了一下，先问了柳一一个问题：“你现在满八岁了是吧？”
“是的。”她有点疑惑，“已经八岁多了，上次测的精神力是C+级，体质D级。”
这些林梓都知道，但她大概只是想确认一遍而已。柳一低头继续收拾。
但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个人。
……柳榑的话，精神力是D级，体质也是一样。
才快四岁啊，等到她这个年龄的时候数值还会继续增高吧……不愧是未来的S级。普通等级的Alpha顶多在她这个年纪达到这样的水平。
但是没有再胡思乱想的空余了。
“C+D啊。确实也够了。”身旁的女人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拍手愉快宣布，打断了静默时刻的思索，“好了，直接走吧，去我家就行。”
“？”柳一直起身来，幽幽地看过去，“……所以我收拾这么久是完全没用是吗？”
“……怎么会没用呢？”林梓可疑地咳了一下，但眨眨眼很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不是能帮你遣散一下出远门前的不安情绪嘛？是不是很有效？”
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柳一：……
——完-全-没-有-那-种-东-西-呢。
“……”她叹了一口气，“总之什么都不需要带是吗？”
“是哦。毕竟我那边啥都有。还是别给那混蛋呸……给你爹留下啥破绽了。”林梓认真思考了一下：“但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没有吧？”柳一也同样开始帮忙回想，“监控的话你不是已经给了父亲理由吗？挺合理的，至少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现在还想不起来那就大概是不重要的东西吧？”
因为别墅内公共场合的监控都是常开的，只是单纯用过去的视频替换是肯定瞒不住两位专业人士的火眼金睛的，所以她们干脆就半摊牌地跟柳纹妋妇发了讯息说要离家一段时间。
……反正柳纹属于一旦把手头上的事情扔给别人就不可能再要回来的性格，公务如此，处于被托付给林梓的时间段的柳一也如此。
“说的也是。那就没问题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林梓将一点疑虑抛开，愉快地举手，“咱们现在出发！”
“嗯。”
其实已经开始期待了。
但她只是抿唇，露出一个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