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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主星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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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稳,楚袭然率先下车,而后楚袭荣在楚袭然的搀扶下也下了车。刚一站稳脚跟,习染染立马扑过来,抱着他,一顿痛哭。
一旁的谷卿走上前去,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如释重负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顿家宴过后,习染染在楚袭然的陪同下回了熙则王府。
月光清冷,打着湖面愈发冰冷起来。
“有何话不妨就说”,习染染看出了他的不自然。
紧了紧指尖,“母亲,父亲是为了我而死,我······”,楚袭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憔悴的习染染淡然一笑,“傻孩子,勿须自责,你父亲不是因你而死”,泪花闪烁,“记得那天,我见到你父亲的尸骨时就昏厥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我想起了沐教习的话,她说要让我保重,否则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我转念一想,她说的并无道理”,习染染拉扯着他坐下,“逝者已逝,在者得活。既然你兄长已平安归来,你就住些日子再走可好?”
楚袭然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楚氏陵墓。
楚袭荣跪在墓前,脸色煞白,长发垂落。身后的谷卿负手而立,实在是不忍心的半蹲下去,言语劝慰。
“王上,该回宫了”,谷卿将他轻轻揽在怀里。
抬眼看着他,楚袭荣低吼着:“我不是王上,这个皇位我不要了!”
听到这里,谷卿撕下平和的神情,陡然大怒起来,抬起手朝着他的脸颊扬去,“再说一遍!”
一个耳光应声响起,衣裳抚地,楚袭荣笑得癫狂。
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谷卿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大声怒骂着,“你费尽心思,为了沐疏炀不惜得罪整个自以一族,而你所付出的代价是国将破、家离散,可是,到头来,你却是一句这个皇位我不要了!”,言语中,谷卿掐上他的脖颈,“楚袭荣,你扪心自问,你是对得起悉心栽培你的齐晟皇?还是对得起死去的舒满王?又或者是你对得起你的胞弟?还是对得起沐疏炀的心软?!”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讨伐。
“你莫要再说了!”,楚袭荣捂耳。
“我为何要闭嘴”,不耐烦的谷卿起身拎着楚袭荣朝着城楼走去。
城楼上,楚袭荣被谷卿强行按在沿口,“你看看这景贞、看看这百姓、看看这江山社稷,再看看你自己,你配吗?你配吗?”
楚袭荣红着眼,顿时语塞起来。
一个下压,谷卿抓着楚袭荣的衣领,他的半身下空荡荡,两手手掌死死抓住谷卿的手腕,“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
风吹开他的发,视线模糊又变得清晰,就这一刻,他看到了楚来笙的模样,他想再次触碰,却是落空。
“不要!”,楚袭荣脱口而出。
提回沿口,谷卿松开他,疲惫的靠在沿壁上,神情无力。
站稳脚跟,楚袭荣一把抱住谷卿,“我错了”,随后便失声痛哭起来。
谷卿回抱他,轻轻顺着他的后背,满眼心疼。
暗处,希少羽和古喻看着这一幕,不由感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希少羽拉扯他的衣袖,附耳上去,呢喃几句。话语间,古喻神色大变,惊呼起来,“谷卿怎么会是小皇子的人?小皇子又为何要为此行事?”
“小皇子与疏炀一样是心软之人,早些年就知晓依楚袭荣的性子会惹出大事,但于情于理来说,小皇子始终对不住舒满王,故而早做了安排,以防不可挽回之局势”。
道出其中,希少羽眼神里满是惋惜,而古喻虽是不满,但也庆幸着有此平分不两立的局势。
“我有些不解”,古喻故作疑惑。
“且说”,希少羽自顾自理着自己的衣袖。
“如若疏炀爱慕楚袭荣,是不是就不会有此结局了?”
摇头苦笑,“疏炀不是小皇子,楚袭荣也不是楚为庭,不爱,不忍,不舍,不伤”,希少羽道出其中。
说完之后,希少羽才发现古喻仔细盯着自己看,“你,弃武从文了?”
“莫要说笑,这是小皇子同我说的”,希少羽推开前倾的身体,“我的太师大人,就莫要取笑在下了”。
古喻摆手作罢,一边说一边离去,“没喝上疏炀的喜酒,这礼数可不能少”。
希少羽追上脚步,“这是自然”。
纪辰五年。
文星馆里闯入了一个六岁模样的小姑娘,小姑娘拉扯房梁上的紫色绸缎,身后的沐有为、沐所为两人紧随其后。
小姑娘见两人跟来,就藏在了屏风后面。
季无言听见声响,抬眼一看,一个小姑娘蹲在屏风后面,脚步轻轻,半蹲下去,他轻声问:“你是何人?可知这是何地?”
小姑娘满眼笑意,“我是熙则王之女,只因我想躲着他们,便不小心闯入这里,还请主人莫怪”。
软糯软糯的声音,奶乎乎的脸蛋,季无言试问:“你是小何为?”
摸摸脑袋,小姑娘疑惑着:“你认得我?”
展开手臂,季无言笑着说:“可否让我抱抱你?”
慢半拍的点点头,“你的眉眼生得像我母亲”,小姑娘慢慢起身,往他怀里轻靠。
季无言拢了拢臂膀,自言自语道:“何为,你可算是长大了”。
李晓生和季无言肩并肩站立在文星馆的庭院中,目送三个孩童离去的身影,两人对视,无奈的摇摇头。
最后,李晓生说了句:天异而变,非近非远······
可在纪辰十年,这句预言,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