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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迷雾盛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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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耘殿。
沐有华关上门扇,“每日的针灸加汤药,固元本体,内伤一一痊愈。日后,药浴两月,内力便会有所精进,兄长就不必太过担心疏炀。只是,我有些话不太好说”,显露难为情的神色。
“但说无妨”。
“疏炀他有良人吗?”
沐有辰沉思下来,就知晓了其中。
“你是说,疏炀他不止有内伤?”
沐有华点点头,“你且安心,我一并开了方子,只是这日后还是得需小心,疏炀本就有些体弱,那事尽量能免则免”,又再次嘱咐着。
“知晓了,多谢小妹出手相救”,沐有辰致谢。
两人又肩并肩的去到后花园,途中,碰见楚袭荣领着一生面孔进了御卫司。
沐有辰招来希少羽,寻着视线看过去,就知晓其中。
沐有华察觉这生面孔中有杀气,动了动心思,说是要在宫中住上几日。
沐有辰都依她,见小妹这样,不由想起了乐悠公主。
楚为庭年迈不少,这身体也是愈发劳损起来,只好日日用补汤温养着。
沐有辰端着骨头汤走进,一口一口盯着他喝下。
日垂暮落,云光一色。
两人倚着凭栏处,看落叶孤月。
“为庭,如若袭荣犯了大错,你会如何处置?”
楚为庭轻笑,“依法处置”。
沐有辰垂下神色,“哪怕他是楚家人?”
“是”。
楚袭荣偷偷摸摸进了周耘殿,见他在药浴,就跟了上去。
“七瑞,帮我擦背”,沐疏炀闭目养神指使着。
蹑手蹑脚的擦背,楚袭荣及力克制着自己的暴脾气。
让本王给你擦背,可真是好福气。
忽而,沐疏炀钳制住他的手腕,用力一甩,整个人腾空,摔进了浴桶里,让楚袭荣落得个狼狈不堪。
“安岳王真是一刻都不安分”,沐疏炀嘲讽着。
“本王只是过来看看你好不好,你有必要如此相待吗?”,楚袭荣卸下脸上的水。
“借你吉言,我很好”,沐疏炀眼底漫起寒意,“若无他事,还请离开”。
“本王有事”,楚袭荣情急之下搭上他的肩膀,“本王想问,为何人人都喜爱那个与王上平分天下的沐质子?”
沐疏炀拿开他的手,扣住他的脉门,“意有所指,说清楚些!”
楚袭荣慌神,“本王的父亲,是本王的父亲”。
“往事随风,不必理会,庸人自扰,作茧自缚”,沐疏炀警告于他,同时也起了怀疑。
好端端,他为何会如此问,莫不是谁与他说了什么?
“那你呢?又何故喜爱于他?”
“与你何干”,沐疏炀再次警告,“如若,你敢动我阿叔,我一定以命相搏!”
翌日。
希少羽派人送来一封信,展开看后,沐有辰勃然大怒。
时隔多年,真是贼心不死!
喝了口茶,敛了敛脾气。
舒满王向他恭恭敬敬行上一礼,而后问好。
自景贞十年后,朝堂之上就有双皇临朝,楚来庭主军,沐有辰安民,前者封号齐晟皇,后者封号长景皇。
“不知长景皇有何吩咐?”,舒满王开门见山。
“这些年辛苦你了”,沐有辰端上杯盏,“将袭荣袭然教习得如此之正”。
舒满王接过,“惭愧,袭荣虽是自小跟在四哥身边,但太过骄躁,也很是头疼”。
“近日,袭荣查办薛家、肃清官场,实乃大功一件,值得赞许”,沐有辰话锋一转,“不过,公是公私是私,还望舒满王告知袭荣,不要过分纠缠疏炀,毕竟,日后,君臣有别”。
“多谢长景皇谨醒”,舒满王依旧客气。
“来笙,你不必如此”,沐有辰攀搭上他的臂膀。
楚袭荣在暗处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这眉来眼去的,果真和林玙说的毫无出入。
一晃眼,两人就都不见了。
楚袭荣找寻着方向,又跟了上去。
耳房的门虚掩着,只留下一条细缝。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却偏偏有人相信了。
亲耳听到,自己的父亲与长景皇行这般之事,实在是荒唐!
父亲,你把母亲置于何地?
“父亲,孩儿有事要问你”,楚袭荣阻了舒满王的去路。
“有什么话,回府再说,本王不想丢人现眼”,舒满王放下帘子。
安安静静的回府,楚袭荣就再也忍不住了。
“父亲进宫可是见了长景皇?”,楚袭荣明知故问。
“是”。
“听闻父亲曾爱慕过长景皇?”
“是”。
“父亲与长景皇同在耳房中?”
听到这里,才知晓他的意思。
“父亲,你告诉孩儿,是与不是?”,楚袭荣红着眼质问于他。
“不是”,舒满王一向厌恶子虚乌有之事。
“那父亲为何不直言?是心虚还是确有其事?”,楚袭荣追问,仍旧不依不饶,“父亲,你这样做,对得起母亲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舒满王扬手,一个耳光刮落下去,“放肆!本王已容忍不下你的口不择言,你此言一出,诋毁双皇名誉,还无视了本王对你母亲的感情!”
吵吵闹闹的声音惊动了习染染,连忙出来劝架。
“王爷,别动怒”,习染染从未见过舒满王动怒,这是第一次,况且还动手了。
“楚袭荣,从今日起,你好好在府里闭门思过,没有本王的准许,不得踏出半步!”
“父亲,孩儿……”
“井和,把安岳王给本王带下去!”
“是”。
东院。
习染染拉扯过他,手掌搭在他肩膀上,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袭荣,你可知错?”
“母亲,我没错”,楚袭荣理直气壮。
“你父亲之前的确仰慕过长景皇,那只因长景皇对你父亲有救命之恩,你父亲年少时,才混淆了感激与爱慕”,习染染语重心长,“你父亲这辈子,亏欠的始终只有一人”。
“是珉中的林井吗?”,楚袭荣追问。
“不可无理”,习染染呵斥,又娓娓道来:“林大哥于你父亲有生死之恩,故你父亲一直善待林大哥的家眷”。
“那如此说来,我这次岂不是错了?”
“你还年少,有诸多事不懂,待日后有所经历,便会明白”,习染染摸摸他的头,“从未想过,你父亲居然会舍得动手打你,也从未想过,你的秉性既是如此娇纵”。
“母亲,我错了,那就有劳母亲待我向父亲赔礼了”,楚袭荣抱着习染染摇摇晃晃,一顿撒娇。
“好,日后切不可听风就是雨”,习染染趁机教诲。
“我定然不会”。
春芽冒头野花多,虚枝委叶尽脱落。
宫门口,两位高官,神情慌张。
沐疏炀姗姗来迟,几番言语,才知晓朝中又出大事。事情原委是有人花钱买官,比如地方的县治、镇巡,虽是小官,但影响不好。
思来想去,还是写了奏折,由平柯王其中递上,方可安心。
远送身影,楚袭然走近,“平柯王,大岳桐族的使者来我景都,意向求和”。
沐疏炀合上奏折,“随我一同会会桐族使者”。
不谋而合,一同进宫。
沐有华在小榭上吃着点心,赏着花。见两人匆匆忙忙,就拦下做了陪同。
“疏炀,不必冒冒失失,来,陪师姐闲聊一番”,沐有华热情的给两人倒上茶。
“多谢师姐”,沐疏炀作罢,反正阿叔会告知。
“想必这位定是熙则王吧”,沐有华细细打量着楚袭然。
楚袭然点头,含笑不语。
“疏炀,有无中意之人,师姐帮你撮合撮合”,沐有华认真着。
“师姐,切勿拿我说笑”,沐疏炀委婉着。
沐有华轻笑,意指,“我见熙则王不错,不如你们喜结良缘可好?”
沐疏炀着急忙慌,“师姐,不要乱点鸳鸯”。
楚袭然定定看着沐疏炀,眼神意味。
“逗你玩的”,沐有华打着冷场。
舒满王府。
楚袭然落座在他对面,“桐族使者来了景都,他们提出了和亲事宜,且指名道姓要下嫁于兄长”。
“荒唐”,楚袭荣立马不悦起来。
“齐晟皇以亲善使者之名将此事拖了下来”,楚袭然十指交叉,指腹摩挲,“今日有华师姐问平柯王有无心上人,平柯王应时含蓄”。
“说下去”,楚袭荣来了兴致。
“有华公主说,我与平柯王倒是登对”。
“楚袭然,本王不许你打他的主意,他是本王的人!”,楚袭荣警告着。
“兄长,切勿动怒,我只是说说而已,并无他意”,楚袭然言语安抚着。
楚袭然离开时,回过头去,意味不可言。
一刻钟后,楚袭荣被父亲请到了偏厅。
“有话问你,你如实回答”,舒满王威严了不少,再也不是曾经的少年儿郎了。
楚袭荣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点头。
“你与平柯王可有私情?”
“并无,只是单相思罢了”,楚袭荣实话实说。
舒满王缓下神色,“你可否有过与他欢好的念头?”
“有过,且他不从,孩儿就用了强”,楚袭荣的声音渐渐弱下来。
“糊涂”,舒满王一掌拍向桌面,“日后,你为太子,他为重臣,君臣有别,你为何要招惹于他?”
真是恨铁不成钢。
“孩儿喜爱于他,自然顾不上其他”,楚袭荣理直气壮。
舒满王凝视于他,“你简直是异想天开、不知利害”,咬牙切齿训道,“他如若真是姓沐,也不是不可,若他复姓自以,你要如此自处?”
“孩儿……”
“自以一族,于内不敌对,于外不手软”,舒满王苦口婆心,“你是景贞太子,日后为皇,如此与他纠缠,你莫不是想断送这大好景贞!”
楚袭荣羞愧,是自己太过娇纵任性,父亲说的对,本王要对江山社稷负责,故此不可沉迷于情爱中,也不可与他多过纠缠,等日后大权在握,再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