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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   白豨莶点点头。

      祁信阳的生日是在12月10日,他的进修时间选在12月下旬,完全有时间陪她。

      但是祁信阳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并没有表现得有多开心。她低垂着脑袋,嘴角也跟着耷拉下去。其实除了过生日,她还有很多很多问题想要问白豨莶。

      她想问他为什么突然要走,不能不走吗?想问他如何看待这段感情,他是觉得他们能够经得住异地恋的考验吗?

      可是经过一整天的舟车劳顿,又闹了点儿不愉快,祁信阳心里堵得慌,明明有很多话想问,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靠近白豨莶,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呼吸着他身上固有的味道,好半天,才对他说:“白豨莶,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白豨莶揉了揉她的长发,沉声道:“我知道。”

      她摇摇头,他不知道。

      他以为她是因为他们分开而难过,但并不是。异地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异地恋。

      每次都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可当你翻越一座高山后,发现前面还有一座,翻了一座,又有一座,绵延不绝,没有尽头。

      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缓了缓情绪,祁信阳张了张嘴,话语泛着苦涩的味道:“我总觉得,你在一步一步地远离我,这才是我最难过的地方。”

      听到这话,白豨莶猛然间感觉心脏仿佛被扎了一针,疼痛感随之席卷全身。他开始思考做出去进修的决定是否正确,这样做,真的好吗?他是否应该放弃?

      正当他因为祁信阳的话有所动摇时,感觉到搂住他腰的胳膊又紧了紧: “虽然日本离北城不远,个把小时就能到,但是你放心地去学习吧,我也会好好生活的,我不会去打扰你的。”

      这颗摇摆不定的心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白豨莶吻了吻她的额头,说:“谢谢你,祁信阳。”

      很快就到了12月10日。

      大清早,祁信阳就收到了来自各地的祝福。

      苏木和迟榆雁约她吃饭,但祁信阳跟陈女士说好了今天得回家吃午饭,只得婉拒他们。她把午饭时间留个了父母,晚上再和白豨莶约会。

      这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日,为此,祁信阳做足了准备。美美地化了妆,也订好了想要去的餐厅,万事俱备,只差白豨莶了。

      她在17点准时来医院找他,李真告诉祁信阳,有个病患出了车祸,全身多处骨折,角膜严重受损,刚送过来,白豨莶现在在手术室。

      她表示理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

      一个小时过去,祁信阳想了想,做手术应该比较费时。

      两个小时过去,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觉得这个手术可能比较复杂。

      三个小时过去,明月高高挂起,她猜测是不是手术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问题,不太好解决。

      四个小时过去,餐厅打来电话,问她是否要取消预定,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遗憾地选择取消了。

      祁信阳有些忍不住,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月光下光秃秃的杨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又吸了一口,吐出。然后轻轻拍了拍胸口,告诉自己别着急。

      等到白豨莶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整整五个小时。他满脸疲惫,眉眼间皆是倦意。

      白豨莶回办公室换衣服,看到祁信阳在这儿坐着,脸色不太好,见他来了,她忽然站起来、略过他,转身出门。

      还没来得及换上大衣,眼见她越走越远,头也不回,白豨莶心下一慌,赶紧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追去。

      祁信阳走得并不快,只是没有目的地一个劲地往前走,白豨莶担心她,只能在后头跟着。

      一路上一语不发。

      这个时间点,喜欢的饭馆基本都打烊了。祁信阳随意地找了家烧烤店,拉开门,钻了进去,将门带上。白豨莶看了眼,也拉开了推拉门。

      这家店生意还挺好,此刻仍有许多顾客涌进。

      白豨莶在祁信阳跟前坐下,什么话也没说。她拿着菜单从上往下,胡乱地指了一通,服务员边记录,边抬眼瞧她。

      只见祁信阳越点越多,她吃力地飞速记着,似乎有些震惊,惊讶地瞪直双眼,目光在他俩之间扫来扫去,心想,这么多,这俩人能吃完吗?会不会点错了?

      见白豨莶没有意见,她只好收起菜单和笔,赶紧往厨房狂奔。

      各种各样的烧烤,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周围都是热闹,唯有他们,好像陷入一种无端的沉默里,寂静得可怕。

      祁信阳抓起一串排骨就往嘴里送,还没咽下去,手指继续探寻第二串。她始终没说话,一根接一根地往嘴里塞,大口大口地吃着。

      白豨莶坐对面看了好久,终于担心她吃坏肚子,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继续拿盘中的签子:“你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夜里准有苦头吃。”

      祁信阳伸出左手挡在他面前,示意他别说话,不要管她,又抽了一串西兰花,才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起身往外头走,却在走到门口的草坪处蹲下了身子。

      祁信阳不是没做过打算的,她想要是以后每一年,每一年生日白豨莶都因为病患不能陪她过,她会怪他吗?她不会的。

      病患永远比自己生日重要,只是这么想着,不免又感到难过。一旦情绪上来了,就如打开的水龙头,不断往外淌水,无法遏制。

      白豨莶买完单出来,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女孩蹲在草丛前,埋着脑袋抱臂沉思。

      他沉默地站在一旁,给她自我宣泄情绪的时间,直到意识到她蹲在原地时间太久,才开口:“要不……”

      “不要!”祁信阳忽然抬起头,泪水充盈着眼眶,睫毛上也挂着颗颗泪珠,满面泪痕,他听到她声音哽咽着说,“我不要和你分手!”

      白豨莶忍不住笑出声:“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看你在地上蹲太久了,担心你腿不舒服,想着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让你一次性哭个够?”

      “你怎么都不安慰我的?一点儿都不心疼我。”

      “心疼啊,所以给你时间自我发泄,让你好好哭一场。”

      祁信阳擦干眼泪:“我不想哭了。白豨莶,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儿恃宠而骄啊?”说着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白豨莶立刻察觉出不对劲,下意识地扯过她的胳膊,急忙道歉:“对不起。”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生命中有许多事是比祁信阳的生日重要的,这我知道。”

      白豨莶抬眸看她,眼神意味不明,握住她胳膊的手指却越发紧了。

      他猜想她是在挖苦他,但祁信阳不是。祁信阳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压迫感,她知道他心慌了。

      她眨了眨眼,接下来说出的一番话是极其认真的:“我想通了,你作为我的第一任男朋友,未来不出意外的话,也会是最后一任。我们之间有许多东西,之前没有考虑过,现在是时候好好想想了。”

      白豨莶脸色渐渐放松下来,手指松开些,等她继续往下说。

      “我决定了。”像是下定决心般,“虽然你家离茶馆特别远,但我决定了。我这周就要搬去你那边住。明天周末,要不明天你过来帮我搬?”

      “我知道以后等你的时间会越来越漫长,所以我不想再等了。如果哪天我觉得不耐烦,我就回家。反正我知道,你总会回家的,对吗?”

      白豨莶点点头。

      “那就明天吧,你明天过来接我,怎么样?”
      “好。”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她沉默地蹲在地上,白豨莶垂眸看她:“怎么啦?”

      祁信阳磨叽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开口:“你能背我会儿吗?我腿麻了。”

      白豨莶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她跟前、蹲下,将她的双手搭在肩上,托住她的臀,一把背起:“现在要去哪儿?”

      “随便在这附近逛逛好了,难得能跟你压马路。”

      白豨莶背着祁信阳沿着美食街一路走,冬日的寒风吹在身上,他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二人也不说话,只是单纯享受着属于彼此的温馨的寂静。

      大约过去五分钟,他感觉耳边传来热气,有些痒,接着听她用带点儿抱怨的语气说:“想去的餐厅没去成,真可惜啊。那家我真的约了好久呢,好不容易约上的。”

      白豨莶连忙安慰她:“等我回来,下次我们一块儿去吧。”

      “说话算话哦,不然我可饶不了你。”祁信阳抱紧他的脖子,将脑袋搭在他肩上,“话说,你都没有礼物要送给我吗?”

      “有啊。”刚刚看她情绪不佳,一直没有机会给她。

      “在哪里?”祁信阳左右环顾了一圈,她怎么没有看到。

      白豨莶嗤笑一声:“在大衣口袋里,你自己拿吧。”

      她伸手去掏,摸到一个小物件,绒绒的触感。祁信阳拿出来,发现是个首饰盒,她打开来,在看到里头那对钻石耳坠的时刻,控制不住地笑了。

      “当时我出双倍价钱,那个店老板都不卖,说被他的好哥们订了,切!到头来还不是我的嘛,我的东西永远都是我的。”

      白豨莶听她这么说,转过头来问她:“你去了许肃那儿吗?”

      “许肃是谁?”

      “就是寺庙对面那家珠宝店的老板。”

      “哦哦,我去的就是那家。”

      “他是我好友,一直没带你去见见。等我回来吧,大家一块儿吃个饭。”
      “好。”

      *

      之前祁信阳来白豨莶这边住,只留了些简单衣物在这里,方便换洗,感觉他家就像是个临时居住的场所。

      这次祁信阳准备了好多东西,白豨莶提着大包小包行李,楼上楼下跑了好几个来回,将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忽然有了种这才是真正一起过日子的感觉。

      祁信阳把狗窝也搬了过来,祖宗倒是一点儿都不认生,狗窝在哪它在哪。

      她蹲客厅收拾东西,白豨莶走过来问她:“需要帮忙吗?”

      她摇摇头,他便自顾自地进了书房。

      祁信阳将衣服取出,一件一件往衣柜里挂。内衣、内裤、袜子,也叠好塞进白豨莶空余的抽屉里。护肤品很多,她一一摆上洗手池。最后将祖宗爱吃的罐头,一个一个塞进厨房的储物格。

      收拾妥当,白豨莶从书房里出来:“午饭想吃什么?”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脑海中浮现出各种人间美味,难以抉择,在看到白豨莶向她投过来的目光时,瞬间打住,顿了顿,“嗯......饺子,想吃饺子了。”

      “好,速冻的还是自己包的?”

      “自己包的吧。”

      “行。家里没有面粉了,我去超市买点儿。”走到玄关处,脚步蓦地停住,祁信阳好奇地看他,只见他朝她招招手,“一块儿去吧,顺便带你熟悉熟悉周边的环境。”

      他牵起她的手,二人一块下楼。

      白豨莶家附近步行五分钟就有一家大润发超市,他去拿了两小袋面粉,扔进购物车,走到水果区。

      今天的水果看起来很新鲜,白豨莶又拿了几盒提子和雪梨,问祁信阳:“酸奶要吗?”

      祁信阳点点头。

      “什么口味的?”
      “草莓的。”

      白豨莶往购物车里放下两排酸奶。

      “想吃什么馅的饺子?”

      “芹菜猪肉或者玉米猪肉吧,你来选。”
      “那就两个都来点儿吧。”一点儿选择困难症都没有。

      回到家,白豨莶将水果清洗干净、系上围裙,走进厨房,他开始和面粉。

      祁信阳走进来帮他拌馅:“我其实很好奇,你平时那么忙,怎么学会的做饭哦?我看你做饭还挺好吃的。”

      白豨莶不停地揉搓着面团:“这个还需要学吗?这不是看着看着就会了吗?”

      可真凡尔赛。

      祁信阳虽然也会做饭,但她的厨艺实在是不能用优秀来形容,最多就马马虎虎吧。而且她到现在还掌握不好各种调料的配比,做菜时还得百度百度,搜索需要的材料和步骤。

      人和人啊,真是没法比呢。

      白豨莶爱吃汤饺,祁信阳习惯于蘸调料的蒸饺,他便等饺子熟了,盛出一些放在碗里,剩余一些加入预先配好的调料,又煮了几分钟。

      祁信阳吃了几颗,不得不佩服白豨莶的神仙手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么完美的男人上哪儿找去啊?还好被她找到了,嘿嘿。

      吃完自己的,她又从他碗里捞了几颗汤饺,这调料,可真鲜啊。

      白豨莶将碗推到她跟前:“还要吗?”

      祁信阳又捞了两颗:“再吃两颗吧,不能吃多了,不然会长胖。”

      白豨莶斜眼瞧她,就好像吃烧烤不会发胖似的。

      “干嘛这样看我?我现在可要好好控制体重了,不然等你回来,该嫌弃我了。”

      “我不会的。”

      祁信阳将饺子含进嘴里,满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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